两人这一下对掌势均力敌,却震得虚空生出涟漪,劲气余波横扫,身周的胡人武士竟被扫得人仰马翻站立不稳。
两人对各自的武功似乎都很了解,以快打快,打的空中仿佛有雷鸣声不断响起,震得胡人武士内伤吐血,瘫软在地。
杨过神情焦急,从卓远手中挣扎了下来,叫道:“爸爸!”这一声呼喊,让场中两人神情一变。
欧阳锋忽然向后一跃退开,身子半伏,嘴上一鼓一鼓发出‘呱呱呱’的蛙叫声,每叫一下,气势便增一分,一只体型巨大的青蛙隐隐浮现空中,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郭靖识得厉害,双腿一分,跨步沉肩,双手前后上下虚叠交替,最后收摄于腰间,龙形气劲疯狂汇聚,金色巨龙成型,双掌并合处,龙嘴大张将郭靖身形吞没,十多丈长的龙躯在空中摆动。
龙吟蛙鸣声中,双方气劲轰然对撞,一声惊天巨响,两人都朝后飞退出去,那些胡人武士却被尽数震得毙命。
面前高手对决恐怖无比,卓远眼神迷离,心里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略一思索才恍然大悟,不禁吐槽道:“自来也对决大蛇丸?蛤蟆仙人和万蛇么?”
两人骤然分开,各自内息震荡,不由停下手来,对峙调息。杨过又叫喊了一声:“爸爸”,然后便想朝欧阳锋跑去。
卓远正看得精彩,不愿他搅进去,打乱战局,不由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住,无论杨过怎样挣扎都一动也不能动。
欧阳锋听得叫喊早回过头来,一看之下,满脸喜色,大叫道:“儿子,我的乖儿子。”话音刚落,他已经手足并用,轮转交替,朝这边飞掠过来,离得近了一跃而起,一掌朝卓远击出,喝到:“快放开我儿子!”郭靖此时尚远,便是飞速疾奔也来之不及,不由叫道:“少侠小心!”
卓远的眼神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淡漠无比,微微抬首,一剑迎着对方刺了过去。欧阳锋曲抓前探,想要空手入白刃,直接将长剑夺下,卓远长剑一转,晃出道道剑影,剑光闪烁间,全指向对方破绽。
欧阳锋尚在空中,手上招式接连变换,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剑尖锁定。他这下轻敌大意,让自己陷入了险境,最后只得微微侧身避过要害,却被卓远一剑刺中了左边肩头。
欧阳锋吃痛大叫一声,身子微微后仰,右手在剑身上一拍,将长剑荡开,剑尖却在他肩上划出了一道短短的血线。他却不顾伤势,趁机一掌轰下,卓远神照功圆满,自负内力强横,也不惧他,左手一翻也向上轰去。
这一下硬碰硬地对掌,卓远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不由出声赞叹道:“好掌力。”欧阳锋却也身子朝后翻飞,眼中似乎有过一丝清明,大叫一声,借着掌劲飞退,身子翻腾,一下投入了树林中。
杨过被两人对掌震得气血翻滚、嘴角溢血,却犹自挡在卓远身前,双手张开,叫喊道:“不要伤害我爸爸。”卓远本来就跟欧阳锋无冤无仇,也不想跟个疯子全力拼斗,便也站立原地不动。
此时郭靖终于赶到了,他急忙抓着杨过,略略查探,发觉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稍微调息一下也就没什么大碍了。郭靖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抵着杨过背心为他运气疗伤,一边颔首作礼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尚未请教高姓大名。”
语气之中,略有惊奇,却是震惊于卓远竟然能一下出手便伤了欧阳锋,将他逼得退走。虽然有欧阳锋刚跟自己拼斗完状态不好,兼且小视对手麻痹大意之故,但卓远能一剑将他刺伤,仍显示出了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
卓远还了一礼,道:“在下剑宗卓远,见过郭大侠。”郭靖久在桃花岛,尚未听过卓远的名字,但也客气地恭维了一句,两人略作寒暄,才想起那马车还在一旁停着。
只是车内毫无动静,也不知里面的人到底如何了,卓远能察觉到有轻微平缓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料想车内之人尚且无恙。
卓远唤了两声,车内却无人应答,估计那人可能昏迷过去,当下便撩开了车幔,轻步跨上马车。却见车内躺着一个女子,身着淡黄色衣裙,体态优美如山川起伏,如云的秀发略微散乱,遮住半边脸颊。
卓远将她扶起,秀发垂落,却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娇颜,她颈项修长匀称,肌肤晶莹似雪却充满张弹之力,红颜祸水便是如此了。卓远至今见过不少美人儿,凌霜华、上官海棠、薛紫夜、舒靖容等人无不是绝色佳丽,但仍感觉逊色眼前之人半分。
只是这样的美丽过于完美无缺,美得惊心动魄,反而教卓远心生警醒。郭靖为杨过疗伤完毕,此时向车内看来,见得这女子的容貌,也不禁暗吸了一口气,便是杨过小小年纪也看得有种眩目之感。
卓远朝她体内输入真气,却发觉对方经脉之中空空荡荡无丝毫内力,好似没练过什么武功,但细查之下又发现她经脉坚韧畅通,若非其天生适合习武,就是有绝顶高手不惜内力地帮她伐骨洗髓过。
她身上全无内伤,眼下昏迷不醒,恐怕是受了惊吓昏睡过去的原因。卓远真气在她经脉中流转了一遍,便让她微皱的秀眉舒展了开来,然后在她身上几个穴道轻轻一按,又唤了几声,这女子嘤咛一声终于悠悠转醒。
她美目睁开,眼珠子黑亮晶莹,如璀璨的宝石,瞧得几眼便让人心慌意乱,深陷其中。杨过面红耳赤的撇开了头,不敢看她。卓远道:“姑娘,你醒了么?”
这女子眼神迷离朦胧,忽然惊醒,如受惊的小兽,楚楚可怜。过了片刻,好似才想起了什么,双手对卓远福了一礼道:“是公子救了我么?”卓远却淡淡道:“错了,是郭大侠出手救了你。”说完,身子一动已出了车厢。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死错愕,却没让人发觉,娇柔无力地下了马车,对郭靖行礼道:“这位便是郭大侠吗?小女子多谢救命之恩。”郭靖定力非凡,且不贪慕女色,正气道:“姑娘客气了。郭某路见胡人截杀,出手击毙了几个歹人,这位卓少侠却是力挽奔马,护你安全,多有出力。”
他将众人所作所为讲的清楚明白,好叫面前之人知晓来龙去脉,随后问道:“如今歹人已经毙命,但众护卫也全部牺牲,不知姑娘有何去处,我们或可护送一程?”
女子尚未言语,先已暗暗垂泪,声音悲戚道:“小女子此趟是随父母乔迁,没想到却遇到了盗匪,家人已无一幸免,只有这些护卫护着我跑了出来,只是,只是…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哩…”
卓远凝视着她,看她双肩耸动,语带抽噎,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我见犹怜。郭靖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如何安置,只得道:“我们此行前往终南山全真教,不如姑娘先跟我们一起,路上或者能想到有何去处依靠。”
他说着转头道:“想必卓少侠也是去的全真教吧,不如一起前行如何?”卓远点头道:“如此正好。”
此时天色已晚,郭靖知前方有座小镇,众人便决定先去镇上休息,顺便雇人来此收敛尸体,以作安葬。
郭靖赶着马车,杨过在后面骑着小毛驴,卓远便取了自己的马匹,也慢慢地骑着护在车旁。忽然帘子撩开,露出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妾身之前心绪激动,尚未请教两位恩公高姓大名。”
郭靖正声道:“在下郭靖,姑娘多礼了。”卓远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卓远。”这女子凝视着卓远,幽幽道:“是否妾身开罪了卓公子,为何对妾身如此淡漠梳离?”
卓远正调息自修,闻言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道:“姑娘多虑了,可否冒昧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似有些害羞,放下了帘子,过了一会才柔声道:“妾名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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