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在那辆车开走的时候，往后面看了一眼，随即又看看身侧的杨轻轻，有些了然的样子。杨轻轻指着前面说：“温先生，那就是了吧。”
温柔笑道：“咱俩都很熟了，能别叫的这么生份好吗？我叫你轻轻，你可以喊我温柔。”
杨轻轻眨眨眼：“我跟你就刚认识一天而已，可不算熟悉。”
“是吗？”温柔目光在她胸前滑过，杨轻轻脸上一红，转过头去。
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跟这家伙走得太近，可杨轻轻觉得，这颗心好像不由自主就过去了似的，就好像曾经就有过某种牵绊。
她目视着前方，心底有一丝茫然。
温柔侧头看她，唇角带了抹微笑：“就这样吧，你老是温先生温先生地喊，别人还以为你是我下属呢。”
杨轻轻想到助理的能力，噗哧一笑，摇摇头：“我可胜任不了。”
温柔这回倒是没生气，总算她的态度又变成了赞叹。
赞叹可以，敬佩却是不行的。这些年轻女孩，很容易从敬佩变成爱慕，由爱慕变成贪恋。
两人没有从村子里走，而是绕道村子后面，从果树林穿过。
“真奇怪，这些都熟了吧，怎么没人看着，也不摘？”杨轻轻看到一排排的梨树和苹果树，果实累累，地上落了许多，个头都不小，像是熟过了掉下来的。
温柔拦在她前面，望着远方，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温柔回头看看她：“你信不信我？”
杨轻轻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点点头，当然是信的，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跟他分享了。当然，原因并不止于此。
“可能有些危险。”
杨轻轻不太明白：“是说这里现在不让进入，随便进去会被抓到吗？那就抓到好了，兴许到时候就可以看到明月了。”
“不是这个意思。”温柔柔和地跟她解释，“这里可能有个阵法，随便进去可能会陷在里面。我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帝君，空有理论知识，却根本没有修为，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你。”
他自嘲一笑：“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杨轻轻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她也向着远处看去，却只见树叶随风摆动，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而已，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阵法。
“是其他的修士吗？”
“不知道，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若是进去就出不来，明月会不会在里面？她那个人，肯定是不会理会那些「禁止通行」之类的建议的。”
温柔看着她笑：“那就进去吧。”
两个人穿过果林，走到林边，看到双角山消失后的痕迹，杨轻轻倒吸了口气。
一大片寸草无生的土地，好像被什么利刃一刀劈掉一层皮一样，突然就秃了。
“真是壮观啊！”温柔也是感慨。
杨轻轻是打心底感到敬畏，无论是神之力还是人之力，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地让一座山消失，都应该是很困难的吧。她看看温柔，很想问一句，若是帝君要毁掉一座山，需要多大的功力才行。
试着往里面落下一只脚，脚踏实地，脚感和平时走路也没什么分别，随即落下另外一只脚，完完全全地站在里面，又跺了几脚，便放松下来，根本就跟走在一般的地上一样嘛，顶多这里没有砌砖没有铺灰，是裸露的土。
但才踩了两下就发现不对劲了。
景致突然变了。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的幻境，周身似乎是白色的云团，棉絮状的，缓缓飘着，偶尔从一团上分离，偶尔又并到一团去。
在这些云团中间，偶尔会有某种数字或符号飘过，大多是0和1。
真的是进入某个阵法了？
杨轻轻心下惊骇，伸出手去摸那些云团，手却从中间穿了过去。
“居然是这个样子的。”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杨轻轻回身看到他，松了口气。
“走吧，往里面去找找。”
温柔牵着她，从云团中穿行，完全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杨轻轻偶尔回头去看，那些云团也根本没有因为两个外来者的到来有什么变化。
在附近另一座山上，一座大型计算机正在运转，屏幕上不停闪过一行行字符，速度很快，令人眩目，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盯着屏幕超过两秒。
“不是都守好了吗，怎么还放人进去？”突然有人问道。
“他们从后面绕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人没发现。但这里拍到照片了。”
“拿来我看。”
问话的人看到照片，突然就一怔，怎么是她？
“要不要想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那人把目光移到大屏幕上，说道：“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杨轻轻觉得，在这一团团云里已经走了很久了，她看不到别的景色，就只是单调的白云加黑符号，没有声音，没有风，简直就是到了另外的世界。
温柔却看得欣喜，这个全新的世界，跟以前不太一样啊。
他是见猎心喜，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过去。
杨轻轻却根本不知道阵法是什么东西，就算时常看看小说电视动画的消遣，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却也没实地见过，此时好奇心起，就上下左右地打量。
“这就是阵法自成的空间吗？感觉比外面看着宽广很多呢。”
“阵法本就是利用人的错觉来设置的，你觉得我们是一直在朝同一个方向走，可说不定，我们已经绕了几个圈了。”
但是，在这里放这么多云雾，还是头一回见，难道是在藏什么东西？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杨轻轻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温柔也看到了，他脸色稍微凝重些，却没阻拦杨轻轻过去。
“这是什么？”
她走出云团，眼前豁然开朗，脚下也是一软，惊讶地发现踩到了一大片像是沙子的东西。她只看了一眼，就分辨出这并非沙子。
这种白色的，润泽的，粒粒分明的，分明与之前自己变身时通体的“白玉”很像。
温柔也是满脸惊讶，怎么回事，居然变成玉沙了，难道自己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