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黑妖煞之毒,毒绝天下!
人们每每说道黑妖煞,最先想到的,总是他的毒,无法可解,无药可医,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僵硬——然后死亡。
三界的传说中总少不了黑妖煞之毒——“黑妖毒出百草折,百年不见岁枯荣。”这充分的说明了黑妖之毒的厉害,但事实上,人们所不知道的是,黑妖煞最厉害的天赋并不是毒,而是双魂献祭之术——以我之血魂为契,逆转时光,改变时局!
剿灭黑妖煞一战中,冰雪仙子墨花幽以一人之力,将黑妖斩杀于剑下,成为了一代传奇。也成为了无数年轻仙侠的梦中情人,可惜好景不长,冰雪仙子在将黑妖煞斩杀后的第二日,就在闭关的密室中香消玉损了。
一代仙子为何会忽然消逝?是黑妖煞之毒的残留?还是仙子仙力的枯竭?这问题成为了当年十大不解之谜,至今未解。
一、清河镇
那一日大雪纷飞,吊儿郎当的俊秀公子手持折扇,扇柄勾着雪地里卖身葬父小女孩的脸蛋儿说:“这脸么,瘦是瘦了点,不过回去洗洗干净了,兴许也可以买个好价钱,你说是不是?花幽?”
花幽冷着脸,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好似冰雕雪塑一般,看起来倒是比那大雪还要白上三分。
司城无趣的收回了折扇,“唰——”的一声,展开了径自摇的欢畅。
“花幽,你怎么说在三界中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美人儿,这整天冷着个脸,将来谁敢还敢娶你啊?不然你凑合点嫁给我得了,也就我受得了你的冷脸嘿!”
冰冷的空气中始终没有第二个人的话语,司城似是习惯了只有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或者说他并不期待花幽会回答自己,自个儿从钱袋里丢出一锭碎银,看着小女孩怯生生的捡起来磕头道谢,说着做牛做马报答的话,司城一一受了,吩咐小女孩赶快埋葬了她老父亲回来做牛做马后,笑眯眯的走上了茶楼。
不管在什么地方,茶楼一直都是消息最联通的地点之一,也许不若酒楼妓院一般的热闹,可是消息的流通量却是不容置疑的,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外面又开始飘落的大雪,司城眯着眼抖着耳朵听着四面八方各种的小道消息。
李家媳妇偷汉子被婆婆抓了正着,这次估计是要被浸猪笼了。
孙家的小儿子两岁岁就背全了三字经,将来可又是个状元的苗子。
东街的李员外新娶的第九房夫人不意外的,又死了,以后怕是没人敢再嫁给他了——哪怕他财产多的都快铺满清河镇。当然也许也有要钱不要命的女子,谁知道呢。
……
一颗花生米凭空飞了起来,正打在了滔滔不绝说着话的瘦老头的酒壶上,看着流出来的酒水,老头心疼的只跳脚。“那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陪小老儿好酒!”
“切,不就是掺了大半水的竹叶青么,还好酒。”司城不屑的扬眉,一脚踩在了老头身边的凳子上,向前倾着脑袋。“真是辱没了好酒的名声。”
瘦老头看着忽然跑出来的贵公子——懵了,就这清河镇方圆百里,哪里可能有这样俊秀的公子。
“公子你是……?”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小爷我就一路过的,听你讲的那李员外的事——觉得很有意思,不如把你知道的都讲来听听?要是讲的小爷我高兴了,这一锭银子就是你的了。”挥袖抖出两锭银子,一锭大大咧咧的摆在桌子上,一锭买下了老头身边的位子,翘起腿的司城毫无心理负担的坐在别人贡献的凳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盅里精致的茶水——那明显不是店家提供的免费茶水可比的。
双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银子,瘦老头也不心疼那掺和了一半凉水的酒了,一手捞过银子往嘴里咬了咬,待确认真假后,快速的将银子揣到怀了拍了拍,这才慢悠悠的又坐了下来。
“咳咳……既然少爷你有兴趣听,那小老儿就给公子你说道说道。要说这李员外本来也不是本地人,他是十几年前才搬过来的,听说那时候他就已经……”
高兴的喝了一大口美酒,扯开嗓子来,瘦老头竟是把那李员外从小到大的事情巨细无遗的都给抖了出来,特别是九娶九猝死的新娘们——每一次娶妻他都可以获得大笔的嫁妆的事情,更是描绘的绘声绘色,好像亲眼所见一般,细致的说出了那九个死不瞑目的女人悲惨的死状,听得周围众人唏嘘不已。
老头讲的生动,司城自然也听得开心,这一开心,又一锭银子进了老头的腰包。
从茶楼出来,司城悠哉的走在东街的街道上,身后跟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女孩,却一点也不觉别扭,任由小女孩抖的牙齿咯咯直响,也不给多加一件衣服,只就那么任由她跟着,好像身边脸色青紫的小女孩其实穿的暖融融的一般,他身后的花幽冷着脸,依旧是冰冷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连个眼神都懒得奉送。
转过数个小巷,司城终于停了下来,看着门匾上李府两个大字的门口,两座石狮子雕像霸气凛然,如活物般凶猛,司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的欠揍无比。
“嗨!李员外!小爷来看你来了,还不快点来给小爷开门?是想让小爷自己进去么?”
听到少年清脆的声音飘荡在路边,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愿意惹上这霉运,谁知道这不长眼的小子明天是不是会和以前一些白痴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呢?都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吉星高照鸿运当头,李府什么完全小意思而已,于是乎本来就清冷的街道这没一会更是显得空空荡荡的,雪白的都有些凄凉。
“落司城!老子不发威你还以为老子死了么!”碰的一声,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大力的打开,一个黑衣的男子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愤怒,那怒火全部对着司城,越过司城看向他身后的花幽时,却满是柔情。
“哟,李员外,好久不见,脾气见长啊,怎么的——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你看我这大的大、小的小的,可禁不起在这大雪天里聊天的啊。”司城摇着折扇大大咧咧的挡在了花幽的前面,也挡住了李员外那想要将人溺死在柔情中的眼光。
“哼!”李员外冷哼一声,那么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门口,司城不在意的一展折扇,笑嘻嘻的直接拉着小女孩走进了李府。
二、雾影茶
花幽一动不动站在司城的身后,花语依旧是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但精神看起来确是极好的,和司城一起飞快的动着手中的筷子,每次听到司城喊她花语,都会高兴的回答一声是!
花语就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女孩,司城给她取了新名字,至于原来的那个名字王二丫,司城早就给扔了,当然,前提是二丫真的也算名字的话。
“落司城,你赖着不走在我这吃吃喝喝的算是个怎么回事?”李员外一脸冰冷的看着司城,趁着花幽带着花语出去制备衣物的间隙,他很是大方的站在了司城的门口,面色青黑,难看之极。
司城看着门口脸色发黑的李员外也不在意,悠哉的抬起了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什么叫我赖着不走啊!你瞅瞅这大雪天的,你这是要让我带着一大一小的女子往哪里走?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这可是云顶山上的美人雾,百年可才得这么一点,珍贵着呢。”
“少废话!别给老子打哈哈,落司城!这都第九次了!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跟着我,但明天——明天你马上给我滚蛋!”纠结的眉眼瞥了眼死皮赖脸的司城,李员外沉下来脸,直接给了警告,然后就和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真是小气,不就是住上个几日么。”司城撇了撇嘴,吊儿郎当的剔着牙,无骨一般软绵绵的趴在桌上,眼睛认真的看着杯子上面雾气腾升,飘飘袅袅,好似一个朦胧的美女在翩翩起舞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墨儿,哪怕明日就将魂飞魄丧,我也想,多陪你一会儿,多看你一眼呐……”
花幽带着花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空了的茶杯和倒在椅子上不断摇晃的落司城,满脸青黑不散,完全就是中了毒的样子,手中的剑“啪”的一声砸在桌面上,花幽冰冷的双目中少有的闪现着不快的火焰。
“哼!”从嗓子中挤出来一般破碎的声音低沉的几乎让人无法听闻。花语瑟缩的看了一眼花幽,快步跑到司城身边,扶住摇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的司城,有些不解,“花幽姐姐?主人他怎么了?”花语小心的将司城固定在桌子边上,害怕的看着花幽问着,只可惜她的不解,注定了是没有答案的。
“黑妖,你答应我从此不再用毒的,你食言了——解药!”闪身来到内院,看着正在吸收月华的黑妖,花幽直接冷冰冰的吐出冷冷的话语。
看着忽然而至的花幽,李员外——也就是黑妖本阴沉的眼眸闪烁着开心的光彩,扬起了笑容起身想要说什么,可是听到花幽冰寒的话语,冷哼一声。
“哼!落司城那个王八蛋,死了才是造福三界!”
“解药!”
“又不是我下的毒!不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他那个王八蛋!”
“解药!”
……
李员外家又死人了,本以为只要和李员外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就死不了的清河镇百姓们从来没想到,李员外连靠近他身边的人都克——不信?你也不看看那个从李府里被抬出来的男人,脸色青黑的那个难看,据说那是个想进去偷李员外东西的小贼,真是造孽啊!什么人不好偷,偏偏要偷李员外家的。
“据说李员外家里从来没有仆人,肯定就是被他给克死了!”
“就是就是!那个小贼真是够倒霉的啊哈!”
“嘿!可不是么,不过小贼么!就应该多死几个!要是个个去李员外家那才好。”
……
清河镇上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那个被从李府抬出来的小贼好像开启了什么序幕般,开始只是到李员外家里面的人才会出事,可慢慢的却开始扩散了起来,寻常百姓只要在李府附近活动的,都会开始一天天的虚弱,然后僵硬、死亡,瘟疫一样的无药可救。
一股恐慌的气息慢慢的开始向四周弥漫了起来,笼罩了整个清河镇,清河镇上年青力壮的大都离开,留下的多是舍不得故土的老人和幼年的孩童。
“主人,好些了么?”花语小心翼翼的捧着瓷碗,一点一点的将药喂给司城,眼里满满的担心。
“好多了,花语,你去给我买些栗子吧,我想吃。”司城斜靠在床上,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好的,主人,我马上去。”花语听到司城的话,提起裙摆就直接跑了出去。
落司城转头看着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却明显让人感觉到害怕的花幽,难得的叹息一声,脸色有些灰败。
“雾隐茶。”
花幽猛的抬起头,冰雕一般的人儿却有些失态的指尖颤抖,艰难的吐出话语。“为什么?”
花幽问的不清不楚,说的也不明不白,可是司城却是明白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不舍和留念,却很快被无所谓的样子掩盖。
“不为什么,我喜欢。”就算要全天下的人来陪葬也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让我魂飞魄散都无所谓,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清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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