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早已不在了。
织雪慢慢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恍然,软语温存:“大王,你放心,织雪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你,绝不会辜负你对织雪的厚爱!”
魔君听了,心中如酿蜜酒,搂得更紧了:“好!本座救封你为雪后娘娘!”
“为何不是王后呢?”
“嗳,这是本座特意为你而御封的,实质上就是王后啊!”魔君宠溺道。
织雪笑了,比百花还甜,心里,却比黄连还苦。
织雪成了雪后,梅精也找过她几次,希望借助魔君的力量助自己恢复容貌,可织雪一直没答应,所以,那半颗解药,梅精一直没有给她。
无月的夜,漆黑的天。
即便是拿到了雪蝶图,天尊还是不能从中得到灵力。心中甚是不甘心,看着雪蝶图上多出的两块玉印,浓眉深锁:“当年可没有这两块玉印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这两块玉印所以才得不到灵力吗?究竟是什么玉?要是龙潭在,就好了,至少有无字天书一查便知了。”
广袖一挥,走出水帘洞,迎面碰上一个精灵小厮,似乎在等待天尊问话。
“有龙潭的消息了吗?”天尊朗目微凛。
“回禀天尊大人,暂且没有。”精灵小厮答道。
“本座不是让你查了一下当年的西海龙宫四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可有什么消息?”
“回禀大人,小精已经查到了,当年的西海龙宫四公主现居水晶宫,乃是水晶宫宫主。”小精据实回答。
天尊沉吟片刻,不解其中缘故,顿了一会儿,又问:“对了,开天与辟地神君去哪了?本座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们了。”
“回禀大人,二位神君据说去了东华山,还胁迫了南华与北华帝君,想迫使东华帝君让位,然后控制四山,以助天尊大人一统大业!”小精答道。
原来,附在南北二君身上的不是妖灵,而是天尊大人的得力助手开天神君与辟地神君,天尊制伏陶情后,就立即命令圣界之精灵前来三界,助他一臂之力!
“也好。”天尊淡淡冷笑,“他们的法力也不算低,也该让他们闯闯了,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天尊想好了,先去水晶宫,会会故人。研图一事,也可共酌。他已经有一千八百年没有了解过三界之事了,他知道三界早已不是当年的三界了。如果有无字天书在身边,他可以轻松查阅到三界的大小之事。无奈,他在三界认识的、也令他信任的故人,只有水玉瑶了。
水晶宫,天尊踏着水波而来,一身凛然的霸气,荡漾袭开。刚入,便见水晶水灵领着一群水精灵挡住了天尊的去路。
水晶打量了一下天尊,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来我水晶宫有何贵干?”
水灵道:“跟他罗嗦什么,上!”
水精灵一拥而上,欲拦天尊。天尊冷笑了一声,未言片语,径直朝内阁走去,行走之时身弹金光,水晶等人全被金光弹开,晕倒在地了。
一阵阵透明的雅琴之声从水洇阁的瑶台飘出,似春闱下的白兰吐蕊,似夏波中绿水长流,似秋山中丹枫片片,似冬湖中腊梅凝香。天尊循着琴声走进了水洇阁,看到了背对着他的四公主正在悠然抚琴,琴音缠绵温婉,有种与世无争的味道。
天尊在其背后静静立着,不止为了琴声,更是为了抚琴的人。水玉瑶似乎没有发觉。天尊在想,那日在壶冰湖畔,水玉瑶那种孤傲遗世、冷漠淡然的态度,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一千八百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四公主!
一千八百年前,天尊是圣界君主,当时为了名正言顺来到三界,他以两界交好为由,拜访三界。在天庭之上,玉帝为了使酒宴更加尽兴,特邀西海龙宫四公主,也就是三界第一美人水玉瑶前来献舞助兴!当年云雾飘渺,丝竹悦耳,天尊被水玉瑶迷人的外表、纯净的微笑以及天真的心灵深深打动。后来在西海龙宫的沙滩上,天尊多次与水玉瑶戏谑,那时的水玉瑶尽管对他也是不理不睬的,可是总算是有说有笑的,绝不会冷眼相待。天尊当时看中的便是她那无邪天真的单纯善良,而对她的美丽倒不是特别在乎。
他曾想,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一统三界,一定会迎娶水玉瑶为妻!想不到后来败在三仙之手,又被陶情的元神压制一千多年。刚临三界,却发现水玉瑶彻底变了,人是越来越美,心却越来越冷,天尊很失望。他不明白,为何她会成为水晶宫宫主,又为何,还多了一个儿子!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水玉瑶对着琴,淡淡道:“背后窥人,算得了什么。”
原来水玉瑶早就知道身后有人了。
天尊淡淡含笑,移步而来:“本座来会会故人,应该没错吧!”
水玉瑶听这声音,似是而非,回眸一看,原来是天尊!
“原来是天尊大人啊!”水玉瑶不惊不喜,不怒不怨,眸光流转,面色淡然,“不知天尊大人擅闯我水晶宫,所为何事?”
天尊嘴角泛起一丝明朗的笑,近前道:“本座可不是擅自闯入的,是四公主那些没用的婢将恭恭敬敬请我进来的!”言毕,似笑非笑般,盯着她流转的眸色。
水玉瑶面罩清波寒霜,淡淡道:“看来是本宫的过失了。”
天尊看她似乎心如止水,很是不解,淡笑湮灭,眸色一紧:“四公主,你怎么变了?”水玉瑶重新坐在瑶琴边,轻抚琴弦,道:“我还是我,怎么变了?我自认为现在很好。”天尊口气戏谑,眉目凛然:“你不再是那个温婉纯洁的四公主了。你告诉我,为何你成了水晶宫宫主,又和谁生下了那个孽种?”
水玉瑶依旧抚琴,一言不发,恍若隔世。
天尊上前一把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天尊面色清俊凝重,紧紧盯着水玉瑶。水玉瑶淡淡微笑,如春水映梨花,眸中波澜未显,起身道:“天尊大人,请你放尊重点!这是我的水晶宫,不是你的圣界。你若是再口出狂言,可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我是谁都与你无关,天尊大人!”
天尊立即回身笑道:“那刚才算是本座失态了,四公主别介意,本座前来是有要事相商的。”
水玉瑶道:“是吗?天尊大人请说!”
天尊负手道:“你也知道,我来三界的事天庭还不知道,本座离开三界一千八百年了,三界有许多事我未能见晓,还请四公主跟我提上一提。”顿了顿,在她耳畔轻声道:“到底我在三界,最信任的可只有四公主你了!”水玉瑶清冷一笑:“是吗?若是天尊大人能够信任我,本宫一定会跟你好好谈谈。天尊大人要是不嫌弃,随我来与御花园观赏一番吧!”天尊再次近身道:“有你四公主陪着我,我又怎会嫌弃呢?”
水玉瑶不动声色,眉目淡然。
水晶宫的御花园不比其他仙境,因为这里没有真正的一花一草,所有的亭台楼阁,所有的奇花异草都是玉树琼花,玉阶冰台,玉纱罗帐,不愧为水晶宫!
水玉瑶目凝琼花,道:“天尊大人有话就说吧!”天尊手捻一朵冰花,道:“我听闻三界如今很不安宁,是不是因为来了圣界的人?”
水玉瑶道:“我只知道一千八百年前你天尊大人‘回去’以后,三界就多了个圣后,不过这个圣后一直躲躲藏藏不肯露面,十八年前,三界又多出两朵奇花,一朵是百合花,一朵是郁金香。据说这两朵花可以增人灵力。也传,她们是圣后的克星。所以当年圣后为了夺取两朵花,还杀了东华帝君的大弟子与西华帝君的妹妹,不过,也没听闻两位帝君找圣后寻仇。这些年来,圣后一直待在黑风山,勤加修炼,三界确实面临大敌。”顿了顿,看着天尊,似笑非笑:“不过我知道,圣后乃是圣界中人,你天尊大人是想利用她帮你夺得三界吧!”
天尊轻笑了一下,上前托起水玉瑶的纤纤玉手,道:“四公主的玉指是用来弹琴的,可细看也有修炼过神功的痕迹,怕是四公主当年也想参与这场三界之争吧!”
水玉瑶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吹面不寒杨柳风:“天尊大人,难道本宫修心养体也不行吗?你有话直说好了。”
天尊唇边漾开一朵笑纹:“四公主有所不知啊,这圣后与本座在圣界是平分秋色,本座为圣界君主,她也统治一半的圣界。在圣界,本座当年将她打败,后来她居然逃到了三界,灵力与日俱增。圣后在三界待了一千八百多年了,本座若想在三界打败她,还得借助雪蝶图的力量,只可惜啊,本座如今无法开启雪蝶图了,可能也就打败不了她了。本座一心只想为圣界、为三界除害,至于一统三界的想法嘛,在一千八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