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忙?”其实她想问的是季卿到底在忙什么,有没有危险,只是到口边却变了味。
“放心吧,他没有危险的”周怿看出了她的担心。
他担心她,才让自己来带话。她亦是关心他,才会做这一桌子的美味来等他。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去仇恨,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了。这是周怿看到的表面现象。他看到的雨过天晴实则是暴风雨的前夕。
季晨月倒了杯茶递到周怿手里“天凉,喝杯热茶吧”
“谢谢”周怿接过茶杯的手刚触到她冰凉的手指就感觉不对劲。
放下茶杯,攥住她的手腕面色难看,道“你发烧了”
“我”晨月挣脱了禁锢“没事的,睡一觉就好”本来也感觉到自己脑袋沉沉,没想到是发烧了。
“我去帮你开药,喝了药,早点睡”凡是大哥在乎的人,他都在乎。
“嗯”季晨月面色艰难地点点头。
有人一直睡在被窝里,有人却一直贴在地板上。
管玉器是被左赫卿给推醒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贴着石地板睡了一宿。
管玉器醒来后就缩在赫卿怀里,发抖“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冷!”
“地牢啊”左赫卿面无表情道。
“啊,我又进牢房了,难怪有种熟悉感”
是啊,自从来到这里,管玉器不知坐了几回牢,不熟悉才怪呢。
“啊哈天还这么黑,你干嘛把我叫醒啊”管玉器伸着懒腰,吸吸鼻子道。
“我不叫醒你,明天会受风寒的”左赫卿将她搂得紧紧的,生怕她被寒风给吹着。
“谢谢你啊,赫卿”玉器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冰冷的牢房,两人依偎在一起便也不冷了,幸福就是这样延续。
界谷
纪子岩甩着一袭似火的红裳来到大殿“启禀谷主,左护法正在来界谷的路上”
孤月坐在宝座上冷冷的开口“去把子悠叫来”
说话间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在宝座上点着,似乎酝酿着什么,又似乎已有了想法。冰冷的双眸寒光乍现,放佛能看穿人心。
季子悠跟在纪子岩身后小心翼翼,面对谷主的邀请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参见谷主,子悠带到”纪子岩冷冷地开口。
这些年跟在孤月身边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冷漠无情。孤月冷血,她更冷血;孤月无情,她更无情。
季子悠唯唯诺诺地开口“子悠参见谷主”面对孤月,她总是敬怕大于爱戴。
“你先退下吧”
“是,子岩告退”红袖一拂,不染一颗尘埃,仙女般的气质浑然生成。
看着纪子岩血红色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季子悠忍不住开口“姑姑找悠儿,何事?”
她们是姑侄只是未公开,私下里季子悠一直都这么称呼她。
“我想把你嫁给冯季卿”知道冯季卿快来了,孤月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什么?”季子悠一边怀疑,一边却羞红了脸,她很喜欢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不愿意?”这个侄女和自己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总是把感情藏在心里。
“不不不,我”白皙的小脸红得像火一样,内心也在不停地翻滚,起伏。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次让你嫁给他,是要你留在他身边监视他”
“为什么?”季子悠激动地问道。
她爱他,只想静静地爱他,哪怕不嫁他,可是让她监视他,她着实困难。
看到她脸上激动的表情,孤月满是不悦,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叶柔,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了自己,不愧是母女。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周成朗,渐渐的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如果他叛变或者独吞了《重生诀》和魔珠,那界谷就毁了”
的确,冯季卿现在已经不受任何人控制,哪怕是当今的皇上都得防着他,怕他造反。
“所以你要我帮你监视他?”
“不只是监视,还要和他一起为我寻找《重生诀》和魔珠”
无情地话语再次响起,眼前的人越看越陌生,根本不是当初爱自己疼自己的姑姑。
既然不是当初的人,她也不必忌讳。
“如果我不答应呢?”这是第一次,自己违逆她。
既然是母女,说话必定也相似,孤月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语气出奇地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情感道“那你的母亲就得死!”
‘死’字说得多轻巧啊。
季子悠崩溃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像绝了堤的水,在脸上无情地泛滥。
忤逆孤月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母亲,只是自己认为母亲是谷主是的亲妹妹,谷主不会为难她。事实证明:这,只是自己的认为。孤月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我答应你”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
“在此之前你娘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做人质”
孤月走下宝座来到季子悠身边,弯下腰轻轻地抬起她的小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只是这楚楚可怜的面孔像极了她娘。
甩开季子悠的小脸,孤月不再去看,转身吩咐“回去和你娘好好聚聚”
“多谢谷主,子悠告退”
‘谷主’,多么生分的词,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了。
孤月召见她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单独相处,且离开都是以‘姑姑’称呼。‘谷主’也就偶尔叫叫,逢场作戏。
这声‘谷主’也让孤月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曾经的众叛亲离,已经让她习惯了疏远,如今也是一样。
冯季卿马不停蹄地来到冥界谷,刚下马就迎来一批守卫。
“参见左护法,谷主有情”
冯季卿每次回界谷都会最先去悠然阁,然后再去拜访孤月,看来这回只能先去大殿了。
“走吧”刚好自己也有事找孤月谈判。
冯季卿来到孤月面前直直地站着,既不行礼也不畏惧。
以前辰冥皇在,他还害怕自己的身份被界谷公布,所以事事遵从界谷的安排。现在的连辰冥寒都在自己的设计中,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身份公布了又怎样,朝臣大多是自己的人,周怿又掌握了大半兵权,辰冥寒根本不足为惧。所以他亦不会再受孤月摆布。
孤月早就知道自己控制不了他,所以她也不追究他的无礼。只是微笑道“原来左护法还记得界谷啊?”
“谷主找我,就为了嘲讽我吗?”不受控制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既直接又了断。
“本座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左护法记得还有界谷的存在”
孤月语气清冷,说没事是假的,她只是想让他先开口自己好顺水推舟。若是自己先开口说,让子悠嫁给他,只会让他起疑。以冯季卿的性格,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既让来了就一定会带些‘利息’回去,而且这次的利息一定是子悠。
孤月从不打没把握的战,她就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召见他。
冯季卿看着孤月却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孤月心,更是深不可测。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子悠带走,哪怕是和孤月决裂。
“既然谷主找季卿没别的事,那季卿可要说说自己的事了”
一句话既强调自己叫冯季卿,又强调了自己是带了目的而来。
不过孤月很喜欢对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圈套的感觉,而且对方还是聪明绝顶的冯季卿,这让自己想不有成就感都难。
“左护法何事?”
冯季卿一面注意着孤月的表情一面开口“我要带子悠离开冥界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