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连默然地站在人群之后,看着石床前相拥的男女,脚不由自主向前迈去,却是在迈出一步后听得御医开口道:
“主上,这位姑娘的剑伤并不是很严重,好好休息便可,但是她体内的寒毒却是不可耽误。”
“寒毒?”诧异地放开苗依浅,夜夕看着御医,寒毒?蕴儿怎么会中寒毒,“她怎么会中的寒毒?”
“这奴才不太清楚,但是奴才发现她体内似乎有两种毒在互相压抑游走,也许就是这扬中毒素让她的身子变成寒体,再加上可能之后受过风寒便落下了这寒毒!”
两种毒?难道是‘亡心’和‘心乙’?无助地后退了几步,直至脚后跟抵上石床,他才停下动作。但是这两种毒却是不能少了一种,如若少了一种留在体内却是剧毒。
“那……该如何才能去除她体内的寒毒?”黯然着眸子,夜夕低声询问道。
“……只能去除她体内的毒,而后好生调养,不久也许就可根除她体内的寒毒!”
去除她体内的毒?
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重新开始的结局!
一切的一切似乎就随着白紫蕴和夜夕的相认而归于平静。
御书房里,洛翼铭坐在红木雕花镶金大椅中,看着面前冷然着面庞的男子,眉眼没有一丝笑意,纵然他是他所爱女子的爹,但是,他所设计的一切却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虽然他想过就这样算了吧,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忘却那些让他心痛非常的事情,毕竟那是他的至亲,纵使他们从来都不曾关心过他。
“洛翼铭,我希望这一切就此结束,明日我就会带着依浅和蕴儿离开,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放下一切!”
“你是让就这样放蕴儿离开?”手蓦地扣紧椅子扶手,纵然指甲传来痛意,他却依旧不放手,“朕告诉你,不可能!”
“洛翼铭,我告诉你,纵然我以前所作对不起你,但是这是你父皇欠我的,是父债子还,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带走我的女儿!”眉眼带笑,夜夕眸中闪着狠烈。
“那就看你……”起身,洛翼铭靠近夜夕,带着狠意的眸子凌烈地盯着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伊云殿。
自一切结束之后,白紫蕴便住进了她原来的伊云殿。
苗依浅握着白紫蕴的手,眼眸微红,显然是刚哭过不久,看着白紫蕴的眼神温柔似水,却是透着心疼担忧,还有一丝自责:“蕴儿,我的女儿,都三天了,为什么你还不睁开眼睛看一下娘,娘知道都是娘的错,当年都是娘无力保护你,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蕴儿,你快点醒来啊,娘会好好保护你的,蕴儿……”
无力的垂下头,额头抵着他的手,温热的泪水不可遏制地掉落在床榻之上。
也许是感受到了苗依浅的呼唤,床榻上晕迷了三天的白紫蕴悠悠地睁开双眼,眸子中暗淡无光,片刻恢复清明,转首看着跪在她床榻前的女子,眸中闪着疑惑,这个女子,她应该不认识才对,但是她为什么这般伤心的握着自己的手,还如此痛苦的落泪。
伸手轻碰了下女子的发,紫蕴轻柔的声音骤然响起:“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哭那?”
听的紫蕴的话,苗依浅身子骤然一惊,抬手便是看到白紫蕴倾城的双眼,亦如她的双眸般,秀美动人。
“蕴儿,,你醒了,太好了,谢谢老天爷,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蕴儿你醒了……”木然地被苗依浅拥进怀中,白紫蕴依旧是一脸的疑惑:她说什么?娘?眼前的女子是她的娘亲?不可能,她的母亲早已死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屠杀中,葬身在那场妖冶的大火中了,面前这个秀美倾城的女子怎可能是她的母亲!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她是白丞相的妻子,并不是你,而且,我也不认识你……”黯然着双眸,白紫蕴低声悠悠地回道!
“不,蕴儿,我是你的母亲,当年我诞下你不久,因为无意间撞破了皇后的阴谋,被她追杀,我不得已才将你放在了一个客栈的房间里,那知道最后我竟是掉落了悬崖,待被冷墨她们救起,昏迷了一月之久,回去客栈找你,却是发现你已是不在,客栈的老板也说没不知道。”执着白紫蕴的双手,苗依浅继续道:“蕴儿,你要原谅娘啊!”
默然的看着面前一脸泪水的苗依浅,白紫蕴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异常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相信,我不信,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已经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面……”
抽回自己的手,白紫蕴躺下,一个转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苗依浅。
她这是在拒绝她,拒绝接受苗依浅是她母亲的事实。
“蕴儿,我是你的母亲,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就算你再如何的逃避,血的羁绊也是不容改变的……”
“蕴儿……”看着白紫蕴愤愤离去的背影,苗依浅无力的滑坐在床沿上,为什么她的蕴儿不肯原谅她,为什么……
从伊云殿跑出来,白紫蕴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内衫,想去倾天居找洛翼铭,却是被告知他正在御书房。
倾天居的侍女拿了一件披风给白紫蕴披上:“娘娘,需要奴婢去通报嘛?”
“不用,本宫自己去!”
拢着身上的披风,白紫蕴微微颤颤地走在积着厚雪的小道上,隆冬的天气,空气中纵使泛着冷意,高悬的太阳懒散的洒在她面上,也是带着暖意。
缓步到得御书房。
“娘娘千岁!”
“恩,下去吧,本宫会自己进去的!”
遣下了呆在门口的侍卫,白紫蕴轻巧地开了门,然而,现实总是这般残忍,老天不想就此安宁,偏生要时不时的掀起大风大浪!
进门的那一刻,白紫蕴只是听得一声闷哼声,而后是便是看到嫣红的鲜血从夜夕腹部不断的留下,湿了他一身黑衫,却是片刻便隐去红色。
听得门开的声音,房中的两人惊慌地回头,却是看见了一脸诧异站在门前的女子。
洛翼铭心里一颤,手中的断刃生生落地,“膨”的一声脆响:“蕴儿……”
眼眸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夜夕身上的血,白紫蕴看着洛翼铭一步一步向着他走去。
“蕴儿……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休息……”然,夜夕的话还未说完,白紫蕴却是开了口,声音低哑,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你们,在干什么?”
“蕴儿,你听我说……”慌忙地拉住白紫蕴泛着寒意的双手,“……我不是故意伤你爹爹的,你要相信我!”
“爹爹?”震惊地抬眸看了一眼洛翼铭,白紫蕴看向夜夕,似是不相信地又询问了遍:“他说,你是我爹?”
双手紧张地拽着心口的衣衫,白紫蕴害怕夜夕会承认,她真的无法接受,她曾经迷恋上了自己的父亲,而且是很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