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原来他和她的一切都只是不堪的过往而已。
好看的桃花眼笼上一层黯淡的阴郁,毫无预计地自嘲一笑,无痕愤愤地盯着宁沁儿,愤恨地吼道:“宁沁儿,如你所愿,从此我,落无痕永远不会在缠着你,你我恩断义绝。”
拂袖,轻点足尖,火红的衣袍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转眼,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着那抹绯红离去,宁沁儿忽而无力地瘫坐在地,泪水如破闸的洪水一般至眼中流淌而出,“无痕哥哥,沁儿不是故意的,沁儿只是不想连累你。沁儿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走的。”
夜风吹散了沁儿无端的呢喃,飘散于空气之中,却无法唤回那一抹绯红的身影。
失魂落魄地进入寝殿,一股诡异的气疯扑面而来,宁沁儿皱眉,轻移莲步向着涔儿的小床走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倒在床边的尸体,宁沁儿惊叫一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向着洛涔奔去,却见涔儿正闭着双眼安详地睡着,小胸膛不断的起伏着,只是脸上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在他幼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沁儿轻呼一口气,抱起涔儿便向着外面跑去。
找侍卫,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想到的。
太子遇刺的消息瞬间不胫而走,传入了洛翼铭的耳中。
看着被侍卫拖走的奶娘,洛翼铭皱眉,只是吩咐侍卫好好的守着凤沁殿,不得疏忽,便转身离去。
这件事透着蹊跷,刺客何时不选偏选在洛涔满月宴之际,乘着慌乱来刺杀太子,但是,为何没有得手?
这一点成了洛翼铭心中的疑惑
荣岚殿:
“没得手,你竟然有脸和我说你没的手?”
一阵尖锐的吼声传来,是荣贵妃。
面前,契一脸的冰冷,单腿跪在地上,额前的留海挡住了他的眼,看不清他该时的神色。
“属下知罪,请主子惩罚。”
闻言,荣贵妃冷冷一笑,眼眸中闪着恶毒的光,转眸看向一旁的天碧:“天碧,你说该如何惩罚任务失败之人。”
天碧一震,万万没有想到荣贵妃竟然让她来出主意,扑通跪倒在地,语中透着惊慌:“荣贵娘娘饶命,奴婢不知。”
“不知。”移步来到天碧面前,荣贵妃玉手紧扣上她的下颚,迫使天碧抬头看向她,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荣贵妃轻笑,“如此柔美,真是我见犹怜啊,怪不得我们冷酷的契会爱上你那。”
说话间,荣贵妃眼扫过契,如愿地见到他身子猛地一震。
“天碧,本宫也不是无情之人,看在你多年服侍本宫的份上,只要你愿意,本宫就会成全你们的。”
微顿,荣贵妃再度开口,“只要你能帮本宫一个忙,把这药放进太子的膳食之中,本宫便会放你们离开,如何?”
“不要。”在一旁沉默无语的契突然吼道,往常冰冷的眸已染上了一层怒火,“主子,不要为难碧儿,要惩罚就请主子惩罚契。”
荣贵妃并没有出声,只是将眼神投在天碧身上。
刹时,寝殿里安静的出奇,桌上的烛台摇曳着烛火,诡异无比。
“好,奴婢去。”天碧似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道,“到时,请娘娘信守您的承诺。”
荣贵妃勾唇浅笑:“那是,本宫言出必行。”抬手扶起天碧,笑吟吟地将她的手放入契的手中,“碧儿,你们的将来就在你的手中了,下去吧。”
闻言,契愤怒地扯着天碧的手向着殿外拽去:“为什么要答应,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啊。”天碧不怒反笑,语中平淡无期,“可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离开这,不是嘛,契?”
看着天碧脸上的憧憬与期冀的笑,契狠狠地将她带入怀中,她的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是他没用,永远都只能受制于人,而不能给她幸福,都是他的错,“碧儿,对不起对不起。”
天碧推开契,轻笑,手捂上他的唇,“契,不要这样,明天一切都会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嗯。”重又将天碧拥入怀中,契的脸上满是笑容。
他们可以在一起的,对吧!
拿着瓷瓶,天碧忐忑地向着向着御膳房走去。
御膳房的小太监看到天碧皆恭恭敬敬地行礼,天碧轻笑,掩饰着心中的紧张:“荣贵妃的参汤好了没,娘娘都催了。”
“回天碧姐姐,这参汤快好了。”
天碧轻嗯一声来到炉前,看着面前炖着的一盅汤,手紧握着袖中的瓷瓶,额上有着细密的冷汗。
天碧颤抖着伸出手,犹豫着看着那盅正炖着的参汤,心中很是矛盾,怎么办?下还是不下?可是太子还那么小,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但是如若不下,她和契就不能在一起。
想到契,天碧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咬牙,为了她和契的未来。
天碧抬手,悄悄地将药撒入面前的汤中。
“天碧姐,荣贵妃的汤好了。”一小太监无声的来到天碧身旁。
天碧一惊,手中的瓷瓶“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小太监疑惑的低头,捡起瓷瓶:“天碧姐,这是什么?”
“啊,没,没什么?”伸手夺过小太监手中的瓷瓶,天碧端起参汤就向着门外冲去。
看着天碧离去的背影,小太监皱眉,疑惑地转头望向那盅汤,那是太子的汤。
“药下了。”荣贵妃慵懒的挺着肚子缓步走在小道上,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身旁有不断有走过的宫女恭敬地向她行礼。
天碧低着头,搀扶着荣贵妃,脸上残留着余悸,“回娘娘,药,已经下了。”
“嗯,这就好。等事情成了,本宫就放你和契离开。”
天碧闻言,笑意瞬地涌上她的脸:“谢娘娘。”
荣贵妃嗯了一身缓缓地向前走去,却在转角处撞到了一个宫女,不禁惊叫出声:“啊……”
宫女稳住手中的汤,忙下跪,战战兢兢地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
荣贵妃在天碧的搀扶下稳住身子,低眸看向跪着的女子,刚想发作,却见是凤沁殿的宫女欣儿,生生收起怒意,轻笑道:“原来是凤沁殿的欣儿啊,本宫倒是谁那?这么急是要去那啊?”
“回娘娘,奴婢是为太子去取汤的。”
“哦,取汤啊。那别耽误了,起身退下吧。”说完便兀自在天碧的搀扶下离去。
“谢娘娘。”转眸,欣儿欲起身,却见地上掉落了一只银镯,应该是刚才娘娘掉的吧,拾起银镯,欣儿向着荣贵妃跑去:“娘娘,您的银镯掉了。”
听到叫喊声荣贵妃停下脚步,欣儿将手中的银镯交至她手中,拿着银镯,荣贵妃皱眉,怎会把这个银镯的事给忘了,那天到底是谁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要是让她知道,定不会放过她。
如是的想,却听得欣儿喃喃道:“怎会如此之像?怎么和皇后娘娘贴身带着的银镯一模一样?”
闻言,荣贵妃一愣,皇后?
对,是皇后,这个银镯是皇后的。
冷笑一声,荣贵妃对着欣儿道:“真是谢谢欣儿了,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啊。”说完转身便离去。
一切都未出乎荣贵妃的预料,傍晚十分,凤沁殿便传出了太子中毒的消息,皇上,太后,以至于被禁足的紫蕴都匆匆赶到了凤沁殿。
坐在荣岚殿中,荣贵妃一脸的得意,本宫看你还那什么和本宫争,宁沁儿,现在是你的孩子死,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到时本宫看这宫中还有谁敢和我争!
起身唤来天碧,荣贵妃收起脸上的得意神色,转而换上一脸的悲怆,向着凤沁殿而去。
凤沁殿中烛光摇曳,正殿之内挤满了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担忧,但却也不乏一些像荣贵妃一般的表里不一之人,表面上伤心担忧,但心里却乐开了话。
宫中的女人,谁会愿意别人比自己先有孩子,只是她们无权干涉罢了,如今皇室唯一的皇子中毒,如若死了便是给自己又添了希望,有谁会不高兴。
太医缓缓地自寝殿内步出,脸上有着无奈与痛心,洛翼铭上前,眼中有着期冀,他怕,他如今唯一的血脉,他的孩子,不能死,“涔儿如何?”
太医抬头忘了一眼洛翼铭,瞬有低头无奈地摇头:“请皇上皇后,太后节哀,太子殿下去了。”
去了?可笑,洛翼铭猛的扣紧抓着太医的手,却又缓缓地放开,跌坐在椅子上。
太后闻言,心中一窒,竟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洛翼铭忙上前扶住太后,吼道:“太医,快给朕过来。”
太医慌张的上前,为太后把脉,道:“回皇上,只是伤心过度昏过去了,休息一会儿便会醒过来。”
闻言,洛翼铭便派青竹送太后回了祥和殿。
而自己则进来寝殿。
寝殿内突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撞的紫蕴心口生疼,孩子没了,父母该有多疼?
她自己体会过失去至亲的感觉,那种痛,不是单靠发泄就可以减少的,发泄反而会使它变得更加的痛。
紫蕴玉手轻捂上胸口,刚才她看着洛翼铭那样无助痛苦的表情,她竟然感觉到难受。自嘲的一笑,她对他,难道还是怀着那一丝悸动嘛?
真可笑,当他当着她的面杀了雪絮之后,她竟然还会为他的痛而感到痛。
一抹冷笑渐渐在紫蕴那倾城的容貌上绵延,眼蒙上一股冷然,转身,紫蕴一脸呆滞地离去。
荣贵妃冷冷地站在门口,看着殿内上演的那场好戏,心中甚是痛快,他终于死了,但没有人有筹码和她争了,她永远都是赢家。
随着洛翼铭进入寝殿之后,正殿之中的人渐渐的散去,荣贵妃亦怀着欣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