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甫秋庭这么一个大活人,她也不知有没有人见到他进过自己房间,就这样把他扛出去不太稳妥。
蓝嫱想了想,还是去空间里找找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东西。隐形斗篷?不行,他的气息还是会被高手察觉到的。挑来拣去弄了半天,蓝嫱郁闷的发现就没有一件能用的上手的东西。
要是自己的赶尸瓶也能装活人就好了……等等,这个念头。对了,她只知道赶尸瓶是用来搬运死人尸体的,并且储存空间巨大,为什么,她不试着装装活人呢?
翻出身上的那颗藏着殓葬师术法的珠子,蓝嫱看了许久才摸透这赶尸瓶的奥妙。搬运死去的人,是因为他们丧失了精气,能够在瓶子阴冷的环境中保存尸身。眼下蓝嫱想要开发赶尸瓶来运送活人,就要用药物炼化赶尸瓶,开发出它的另一面。
炼制是一件大事,进行时哪怕发生半边偏差,不要说赶尸瓶不保,就是炼制者本人也会受到伤害。为此,蓝嫱征询了沧帝的意见。
天水湖的湖水在沧帝鱼尾沉默的摆动下划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良久它才开口,“就照你想做的去做吧。材料空间里都有,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得到沧帝肯定的蓝嫱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打心眼里她对沧帝是十分信任的。而沧帝在蓝嫱转身去药房时,化成人形浮出水面,一颗颗水珠从他光洁的皮肤上滚落,跌碎水花。
蓝嫱已经练到了殓葬之术第五层的百影重重,之前的紫瞳升阶带来了很大突破,眼下她突破第六层的炼制之术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眼下就有一个契机,纵使找到这样的理由,沧帝紧握住的双手还是泄露了自己内心的矛盾。
因为他曾亲眼看着一个殓葬术第七层的殓葬师在炼制赶尸瓶,开辟活人空间的时候,瓶子忽然爆炸了,瓶碎人死。在那个,还属于殓葬师的、辉煌的时代。
不知道自己默默凝视着那扇遥远的木门有多久,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告诉自己一切正常。就在自己全神贯注的空当里,一股力量搭在了自己身上。
“你明明知道那样很危险,是吗?”听不出雌雄的稚嫩声音在沧帝身后响起,一条粗长的树枝瞬间缠住沧帝的脖颈和四肢,将他整个吊了起来,而沧帝却始终不反抗。
“你生气又如何?她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那样去做了。毕竟,我可不像你,嘴上喊着‘主人主人’的,背地里却瞒着她那么多事情。”
沧帝刀刻一般的五官有着成熟男人的风味,几缕头发被小绿的行为弄的散乱,逸出了发冠之外。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瞒着她什么,只是她不在意那些东西,所以不曾问我罢了!你以为她知道我是大地之子之后,跟她原先待我如何会有什么改变吗?倒是你,才在背地里坐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都做了什么?”沧帝的表情落在暗处有几分狰狞,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主人会发现你的真面目的!”被沧帝激怒的小绿挥起自己的枝条恶狠狠的鞭笞着沧帝,他原本就不着寸缕的皮肤上被抽出道道血痕。
来抽吧!抽的再重一点,也许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灵光突现的一瞬间,他忽然明白的那个人的悲哀,求而不得呢,但至少他还陪在她身边。至于你,飒,早已被遗忘了吧。
沧帝的苦笑,没有被小绿看去分毫,它现在心中只有滔天的怒意,恨不得宰了沧帝,完全忘记了,对方现在作为一只七阶神兽对付它这个四阶神兽根本就是毫无压力的事情。
沧帝是心甘情愿的被小绿抽打,他认为这是自己该得的惩罚,这是,让那个女人去做危险的事情之后,自己该付出的代价。
“沧帝,我成功了!”惊喜的冲出药房的蓝嫱,匆忙跑到一鱼一树面前。重新躲回水里的沧帝只露出一张黑色的鱼嘴和亮晶晶的眼睛,蓝嫱没有看到它藏在水下鞭伤纵横的鱼鳞。另一边的小绿对于蓝嫱的成功也感到十分高兴,伸出最柔软的枝条给了蓝嫱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放开。
意识到自己可能耽误太多时间的蓝嫱匆忙离开了空间,她没有注意到今天待在空间里的这两只兽兽都不太对劲。
蓝嫱成功开辟了赶尸瓶另一半活人之域,一处空间就看到几乎累趴掉的月白,她皱了皱眉,这小家伙今天是真的累坏了。将自己带出来的复原丹药给月白喂下一颗,再灌了它一瓶天湖水,某只狐狸顿时觉得身体里的力量倍增。
正好它刚刚升阶,根基不稳,如今抓住时间修炼才是正道。虽然自己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和那条冷血的蛇打了一个招呼,才闪身进了空间。
而墨蛇对于某只狐狸的离开,习惯性的吐了吐蛇信子,一双墨绿色的眼珠转了转,它很喜欢现在的状况。
蓝嫱发觉客栈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走到被自己之前打开的木窗前往下一看,一群武士装扮的人正要踏进这家客栈。蓝嫱眸色一紧,几乎是瞬间毫无声息的关好窗户,就像它从来也没打开过一眼。
走在那群武士中的一人再次抬眼时,发现他之前看见的一扇开着的窗户是关着的,咦?难道他出现幻觉了?怪了,不过,还是先进去找人比较重要。
走回床边的蓝嫱,看了一眼背后长出粉色疤痕的皇甫秋庭,从空间中取出活肤的药物为他抹上,然后取出赶尸瓶,口中念念有词,“天行有常,活人之域开启,收!”
原本还躺在床上的人一眨眼就被收进了瓶子里,做完事情以后,蓝嫱悠然自得的慢步到桌子边,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三、二、一,来了,心里的“一”字刚落下,蓝嫱所在的屋子就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个黄色衣袍的武士,他先是看了蓝嫱一眼,随即用目光在整个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床上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他的灵识探测到还有余温,而这个坐着的少年,他面前杯中的茶水也是刚沏的。这间房,的确没有藏人。环视再三后,那黄衣武士对蓝嫱点了一下头,“抱歉,打扰了。”
蓝嫱见状也回了他一下,“无妨。”
在太仪城,可以说是个高手如云的地方。武力越高,越会受人敬重。一个黄衣武士对她这样一个一阶都没有的尚人点头致意,还说明自己的来意,已经算的难能可贵了。
蓝嫱的反应似乎在对方意料之外,那黄衣武士看到蓝嫱唇角的淡笑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出去,并将房门带上。
蓝嫱端起桌上的茶水,正要喝一口,她右臂上的力道忽然紧了紧。重新定睛看向这杯茶水,“七步蛇”?没想到,她到底还是被人给盯上了,不知道,这次的对方又是谁呢?
不过,她暂时没有时间去找这个下毒的人,眼下找个地方处理掉瓶子里的家伙才是正事。
夜色完全暗了下来,蓝嫱仰头看着眼前的牌匾,千春楼,没错,这家青楼正是自家青楼的死对头。自己手中的这个皇甫秋庭可是有背景的人,如果把他丢在自家楼里,等他醒了,万一闹出事情怎么办?
自己想来想去,还是把他丢在青楼,再找些姑娘来服侍他,如此他也许会脾气变好些。念在他也有可能变得勃然大怒,蓝嫱从不做这种可能给自己人带来潜在风险的事。所以,综合以上,蓝嫱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将皇甫秋庭留在了那千春楼,并且喊了三个姿色不错的姑娘陪他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