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龙四公子担心的问道。
“恩。”苏玉云笑着应道。
龙四公子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夜风太凉,对苏兄你的身子不好。”
二人加快了脚步,巷子里的黑暗被远远的抛却于脑后。同时被抛却的,还有一滴清泪,随夜风而散。
次日,安国府。
龙四公子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打开自己卧房的窗子向外张望,却见苏玉云正坐在亭中向他微笑。
“苏兄,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睡觉啊?”龙四公子苦笑一下,推开门向苏玉云走去。
苏玉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笑道:“日山三竿还在睡觉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龙四公子悻悻的笑了笑,见四周无人,凑到苏玉云耳边低声道:“昨天折腾了半宿能不困嘛。这不能怪我,分明是苏兄你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一会儿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梅老先生。”
龙四公子本是打趣的一句话,却引得苏玉云脸色一变。苏玉云眉头一蹙,道:“公子,这件事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梅叔。”
“什么事不能告诉你梅叔?”小寒的声音倏地传来,不过瞬息时候,小寒便立在了苏玉云身边。
苏玉云大皱其眉,道:“寒叔,我知道你轻功和隐遁之术厉害。不过这是在安国府中,好像不需要用这些东西吧。”
小寒微微一笑,道:“若是不用,能知道公子你有事瞒着我们么?”小寒熟知苏玉云的性子,不想说的事怎么逼都没有用,他便向龙四公子问道:“到底什么事?”
苏玉云还没来得及阻拦,龙四公子便抢着道:“苏兄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完还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小寒面色一寒,什么都没有说,便拂袖而去。
龙四公子看的直咋舌,待得小寒去的远了,他不禁好奇的问道:“喂,苏兄啊。我说,你的下属怎么比你还拽?你们到底是谁管谁啊?”
苏玉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说!柯大人派人来传话了,皇后说,一天不查出害他儿子的凶手,京城便一天有进无出。公子就好好在京城中带着吧!”说罢,也拂袖而去。
龙四公子是宁愿去北疆也不想再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待下去的,可是事与愿违,即便他已经上书请战,但因为皇后这一搅和,他离开京城的时日只能延后了。正郁闷中,龙四公子忽见梅子炎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对于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龙四公子是打心眼里的敬畏。当然,敬和畏相比,好像后者偏大一些。
“我家公子呢?”不待龙四公子说话,梅子炎的问话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龙四公子暗自咽了口吐沫,伸手指了指苏玉云离去的方向。梅子炎二话不说,拉开架式便追了过去。看的龙四公子一阵阵的胆战心惊。
是夜,龙四公子有些歉疚的敲开了苏玉云的房门。
“额……苏兄啊,白天的那几句话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龙四公子站在门口悻悻的道。
苏玉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伸手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两大碗药,问道:“你说呢?”
“月宫符,画成玉兔窑台居;月宫饼,制就银蟾紫府影。一双蟾兔满人间,悔煞嫦娥窃药年;奔入广寒归不得,空劳玉杵驻丹颜。”
孩童口中的童谣唱起,远远的起落于深宅大院之中。这时,即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也知道中秋到了。
早在月余之前,京城中的大街小巷就感染上了一层中秋的气氛。酒家纷纷卖起了新酒,街上也一下子多了不少卖花灯的商贩。孩子们抱着怀中的兔爷儿泥人,那兔首人身、手持玉杵的玩应儿,不知让多少孩童喜上眉梢。家中的大人们都在街上置办着过节用的东西,正所谓“秋暮夕月”,这“夕月”所指的就是敬拜月神。苹果、红枣、李子、葡萄,这些普通的祭品自然不消说,更重要的便是月饼和西瓜这两种东西。回到家后将西瓜切成莲花状,祭品都摆上祭台后,将月神像放在冲着月亮的方向上。红烛高点之后,家人们再逐一祭拜。而这之后,便是孩子们最期盼的事儿了,不用说,自然就是分月饼。家中的妇人要将月饼切开,而这块数的多少可是极有说道的一件事。家中有多少人,就要切多少块,不论这人现在在不在家中,都不能少了他的份儿。更难的是,这么多份的月饼还要一样大。据说,只有这样,月神才会保佑一家平安幸福。
大户人家过节的方法自然与平民不同。富贵门庭红红火火的装饰着自家的亭台楼阁,京中的几家大酒楼早已被预订一空。中秋赏月赋诗自是文人间的风流雅事,那些自诩名门的官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场合。订下几坛新酒、一桌宴席,再约上几个好友,就算没有斐然的文采,也算是一件雅事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百姓们是幸福了,可苦了京城中的大笑官员。中秋天子祭月,这可是头等大事。礼部的官员们忙的一个头两个大,由是如此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祭祀这种大事可不能出一丝岔子,否则等待他们的可不单单是降职免官的问题了。宫里的内监和侍卫们也忙的几近虚脱,祭月之后便是宫宴,这已经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了。中秋宫宴的规模是很大的,不单单是皇亲国戚,只要是在京的五品已上官员都会来。宫宴之食、乐、礼,皇上和各位王公大臣之安全,无一不是内府和内侍们担忧的事。宫中的人,一个个忙的都是不亦乐乎。
看来看去,还是人家王子皇孙的命好啊。缘何这么说呢?大家还请看看龙四公子正在做什么。
安国府中同样也是张灯结彩。后院的亭子里,龙四公子嘴中哼着童谣的小调,手中拿着一个布制的兔爷儿,对着那个兔爷儿的一双眼睛傻笑。
苏玉云在一旁经过,微微咳嗽了一声。
“呀!苏兄!”龙四公子眉开眼笑的起身,将苏玉云拽到了亭中,将手中的兔爷儿塞到苏玉云怀中,道:“苏兄你瞧瞧,这是柯茗着人送来的,听说是他的夫人亲手缝制的那。韵然那个小妮子真是心灵手巧啊,不但上妆上的好,女红也这么出色,就是年龄小了点。不管怎么说,柯茗可真是娶了个好老婆。”
那布制的兔爷儿乖乖的坐在苏玉云手中,背后还插着一柄雨伞,怎么看怎么可爱。苏玉云见之也微微笑了笑,又有意无意的说道:“听公子的意思,是想娶妻了?”
龙四公子脸色一红,假嗔道:“苏兄,你这是断章取义啊!”
在苏玉云眼中,龙四公子可比那只兔爷儿有趣多了,便继续出言调侃道:“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公子是否需要玉云帮着做做煤?”
“苏兄你明知故问!”龙四公子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瞥向梅盼兮卧房的方向,表情纠结的一塌糊涂。
苏玉云不再那他取笑,将手中的兔爷儿递给他,笑道:“女孩字家的最喜欢这些小东西,你去送给她吧。”
龙四公子的脸红的快要渗出血来,眼中却满是感激之色。苏玉云见龙四公子这就要起身,便道:“别急。盼兮一早就出去玩了,现下还没回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