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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莫问前程(1)

吴黑爷一时间毫无办法,达官贵人是他绝对不能得罪的,可是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向着几个孩童赔礼谢罪却又是他做不出的。在道上混的,最讲的就是一个面子,若是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栽了,以后他吴黑爷还怎么做人。

吴黑爷眼睛一转,笑道:“这个腰牌不同寻常,且待老子回去找人看看是不是真的。”说罢就要招呼人往回走。

“吴黑爷,”东方寂遥笑吟吟的叫住了他,“着什么急吗?既然在此处相遇,不如坐下来,一起喝杯水酒。”说罢,就在自己的桌上斟上了两杯酒。

吴黑爷瞥见东方寂遥脸上若无其事的笑容就觉得不妥。“这小子一定是要耍什么心眼。”他这么想着,就“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抬脚向外面走去。

“呀!”东方寂遥脸上的笑容更胜,“在京城大名鼎鼎的吴黑爷,竟然不敢接一个十几岁孩童敬的酒。”他又转头朝向围观的众人,道:“各位父老乡亲,这种事情可不多见,以后还要诸位为晚生出去宣传宣传。”

众人一阵哄笑。

“你奶奶的!”吴黑爷转身朝向东方寂遥,吼道:“老子是不想跟你这小兔崽子一般见识,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了?”

东方寂遥轻轻一笑,喝进了杯中酒水,淡淡道:“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小兔崽子!怎么样?”吴黑爷踏前几步。

东方寂遥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可敢再说一遍?”

吴黑爷冷笑道:“让老子说几遍都行。你个小兔崽子。”

东方寂遥斜斜的坐在椅子上,潇洒风流的眉角一挑,朝人群的方向笑道:“李七爷,当中辱骂朝廷命官,是何罪啊?”

“轻者流放千里,重者可当街处死!”随着这句话,一个身着软甲、官靴,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还跟着十余个官兵。眼尖的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人是京城守备,人称“李七爷”的李杰栾。

被称作“李七爷”的人进来后,先用眼睛狠狠的挖了挖脸色惨白的吴黑爷,又抱拳对东方寂遥笑道:“东方公子好兴致啊!”

东方寂遥急忙起身还礼,笑道:“李七爷,寂遥原本是和柯家公子出来找些乐子,结果被一些无聊之徒扫了兴致。”

“哦?”李七爷冷冷的瞥了一眼已经浑身冷汗的吴黑爷,又对着手抱龙四公子的柯扬抱拳道:“原来这位是柯公子,幸会幸会。”

柯扬忙回了一句“不敢。”

李七爷又看着吴黑爷冷笑道:“是什么人饶了二位公子的雅兴啊?”

东方寂遥做戏似的叹了口气,道:“哎,扰不扰兴致的无所谓,只是方才这位吴黑爷说在下是‘小兔崽子’,这,这岂不是说家父是……哎!家父在朝为官多年,何时受到过此等侮辱?”东方寂遥又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脸孔,“真是,哎,孩儿不孝啊!”

却听那边吴黑爷砰地一声跪下,涕泪横流的讨饶道:“李七爷、东方公子、柯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您老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回。”说道后来,平时行事猖獗的吴黑爷已经磕头如捣蒜了。

李七爷回头看向东方寂遥,明摆了是向他询问应该如何处理。东方寂遥却视若无睹,淡淡一笑向李七爷抱拳道:“我有位兄弟喝多了,寂遥先送他回去,这里就麻烦李七爷多多担待了。”

李七爷闻言一喜,东方寂遥这句话一说,也就是告诉他,这个吴黑爷他喜欢怎么处理便可以怎么处理了,这可是好事啊。对于李七爷来说,他们当差的与这些堂口平素就有来往,要是闹得太僵了,总不是什么好事情。再说,吴黑爷栽倒他手里,就意味着他又可以好好的敲一笔竹杠了,而且还有一份人情可以领。

想到这里,李七爷不禁喜道:“东方公子,不如让在下派几人护送公子回去?”

东方寂遥暗付道:“我们是偷偷的溜回皇宫,你送的进去吗?”他笑着推辞了。

东方寂遥笑吟吟的走到吴黑爷身边,用一双眸子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那如同在审视死物的眼神让吴黑爷冒出一身冷汗。

“东,东方公子……”吴黑爷的声音发颤,两手颤抖着将腰牌递了回去。

东方寂遥微微一笑,取走腰牌,留下一句“告辞了。”便与柯扬,还有柯扬抱着的睡的像死猪一样的龙四公子离去了。

几人用腰牌又偷偷遛进了皇宫,好在是柯封浪家势庞大,即使宫中守卫对这几个满身酒气的少年起疑,也没有进一步盘查。三人安安稳稳的进了龙四公子的寝宫。

蔓纱珠帏如轻烟婆娑,纱帐之后华贵的鎏金宫灯都被晕染出几分女子的曼妙。这“缈烟宫”本是龙四公子的母妃云凝云贵妃所居之所,云贵妃过世时,龙四公子才七岁,还没有另立寝宫,所以龙四公子一直都住在这里。

柯扬将龙四公子放到床上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累死我了,小鹞子你也不知道搭把手。”

东方寂遥闻言一笑,也不答话。他大大方方的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柯扬擦了擦额角上的汗,也坐在东方寂遥身旁,问道:“你可真是胡闹,万一真出什么事怎么办?”

东方寂遥瞥了柯扬一眼,嘿嘿一笑,道:“我惹事之前就看到那个守备李杰栾在巡街了,有人闹事他还能不赶过来?更何况,那几个小罗罗还能是咱们石头的对手?”

柯扬微微皱眉,道:“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

东方寂遥淡淡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看了一眼已经悬在正空的明月,起身理了理衣衫,道:“我得先回去了。缈烟宫中的宫女和小太监们都被打发走了,不到明晨是不会回来的,石头你放心吧。”

柯扬点了点头,道:“我留下来照顾阿四,你也放心回去吧。”

柯扬送东方寂遥走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终究是爹爹政敌家的大公子啊,我该怎么办?”柯扬兀自思付了许久,最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缈烟宫。

“从那之后,京城中就传出了这么一句话:‘迎香三公子,柯扬东方没名字。’”柯茗在迎香楼设宴,因为柯茗腿脚不便只能在一楼设席。众人分成了紧挨着的两桌。一桌坐着柯家两兄弟、龙四公子、梅盼兮和韵然,另一桌坐着柯茗的小童轩儿和刘川等人。

席间谈论正欢,龙四公子给他们讲诉着往日的趣事,“这‘迎香’自然是说这‘迎香楼’了,‘柯扬东方没名字’也就是指我们三个了。”

梅盼兮被眉飞色舞的龙四公子逗得哈哈大笑,好不容易现在才捋顺了气,便问道:“‘柯扬’自然是说柯大哥,‘东方’也就是说那位东方寂遥喽。可是,那个‘没名字’做何解?”

龙四公子讪讪一笑,道:“我那日醉的太过,他们大闹了一通之后,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给各位看客留下。我估计啊,他们当时一定是觉得这位醉倒的公子长得太过英俊潇洒,不留下名字太过可惜,所以只好用‘没名字’三个字来代替啦。”说完之后,龙四公子还展开折扇轻摇,做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惹得梅盼兮直做干呕状。众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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