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藏娇舫的小张吗?怎么,又来帮柳姑娘买酒啊?”酒肆的钱老板一脸笑容的应了上来。
小张点点头,又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钱老板命人去打酒。
“这两天在柳姑娘画舫上的是什么人啊?”钱老板问小张道:“几乎是一天一坛寒江饮。这可是北方的烈酒,就算是胡人一天一坛也会醉醺醺的啊!”
小张道:“哪里有醉醺醺啊?我看那位公子可是一丁点的醉意都没有。”
“哦?如此厉害?难不成那公子是胡人?”
小张摇头道:“不是胡人。那公子面生的很,但仿似跟我们柳姑娘相熟。那位公子看上去病病怏怏的,身子单薄的好像风一吹就倒,可若是喝起酒来,十个大汉都得被他灌倒。”
钱老板一脸不信的神色。
小张道:“你别不相信,等哪天我把那位苏公子请到你这,你亲眼瞧瞧,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钱老板点着头笑笑。过了一会儿,酒已经打了上来,小张将钱交到钱老板手里。
钱老板一边点着钱,一边笑道:“这两坛碧园春是不是你小子准备自己偷着喝的?”
“哪有?”小张急忙道:“柳姑娘的钱我可不敢随便乱花。你不知道吗?今晚我们藏娇舫摆宴,柳姑娘要给龙四公子压惊。这碧园春是龙四公子最喜欢的酒,打死我我也不敢偷喝啊。”
钱老板哈哈笑道:“看给你小子吓的。柳姑娘宴请龙四公子的事,宣城中哪里会有人不晓得的?一个是一代公子,一个是绝代佳人,一代佳话啊。”
小张也嘿嘿的笑,道:“钱老板你忙吧,我拿着酒就先回去了。”
钱老板将小张送出酒肆。
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酒肆中有一人,一边缓缓的喝酒,一边听钱张两人的谈话。当两人的话中提到龙四公子时,这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是,酒肆中的每个人都自顾自的喧嚣着,将这寒意瞬间吞噬了。
催马桥下画舫歌。
傍晚,落日的余晖映的催马河半江瑟瑟半江红。几许晚风吹过,带着白日的余温,也带着空气中飘来的吴侬软语的轻唱。此时,画舫上的歌女们早已慵懒的梳洗完毕,理好云鬓,着好胭脂,懒散的对着镜子,点上一笔绛朱唇。零星的几艘画舫上,已经点起了红灯,这就表明舫中已经有了客人,或者已经被人预定好了。而这几艘已点起红灯的画舫中就包括那艘“藏娇舫”。
藏娇舫的红灯似乎就没有灭掉的时候。
金屋藏娇,这藏娇舫中所藏的叫做柳娇儿。柳娇儿是宣城中的花魁,催马河上的歌女们几乎都受到过柳娇儿的照顾,可以说是催马河上实际的管理者。
花魁自然要有花魁的架子。在宣城中能登上藏娇舫的人并不多,而能在藏娇舫中度一夜春宵的更是少之又少,龙四公子却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