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开花的日子,夏末未落的叶子,还是一片绿色。他们两个十指相扣,回来这里,总要停留歇一歇,未来在这里的日子将不是回忆,浅儿才会热泪盈眶。她停下来,钻进寂如风的怀里,不想出来。
“如风,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会去见过家人了。但浅儿还是想在放晴山上拜堂。我总觉得水妈的魂没有走远。”
如风点点头,不停地安慰她:“浅儿真是孝顺,那咱们就在这儿先办一回。我连喜服都带来了,只是不知道被你烧光了寺庙,谁做证婚人,洞房又去哪呢?”
“跟我来。”
浅儿虽然脸红,但是拉着寂如风往山上跑去。路还是那时候的路,天色却比那日更为晴朗。浅儿曾一度问自己为什么会动心,他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在乎的原因。今日拉着他在山间奔跑,她便明白了,爱,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是由爱而乐,发自内心的笑,快乐,会不停地构思将来的光景,浅儿的身份没了,寂如风还对她依旧爱护,这就是爱,不分贫富不分美丑,她累了,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背着她直到山顶。
“不出我所料,是废墟一片,还好仙子神像并没有被毁,她也可以算是咱们两个的媒人了……”
一片废墟之中,神像虽然有些落寞,但并没有因为那场大火而改变。浅儿便拉着他去找暗格子,即便是上一次寂如风来过,却也不知道,这里的暗格子不止仓库那一个。浅儿点上火折子,在隧道里面带路:“浅儿想着,这么多财宝全都充公,五哥需要。也想着,咱们应该把这里的仙子香火延续下去。大概又能赚不少的钱……”
寂如风吻住了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浅儿的计划打断了,不是如风接住,火折子都差点掉在地上熄灭了。浅儿害羞地赶紧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才放过她,不过搂在怀里,不愿意走。
“赚钱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挺大的家业总有我立足的地方,要是重建,就办个慈善事业吧,?”
他们两个都是善心的人,很快,通过一道石门之后,点上蜡烛,一切都变的亮堂了。石床石桌。简单的茶具,勉强可以做一个新房。墙上还挂着一副画像,是个女子,曼曼青衣,美颜笑眼,和凤浅儿极为相似。
“母妃,你看,浅儿要嫁人了……如风天下间极好的男子,绝对不会寡心薄幸地欺骗我,抛弃我,女儿终身有靠了!”
画像之中,就是浅儿的娘亲,怪不得当太子和皇后看见凤浅儿的时候,如此的慌张。如风也明白了,当初和亲一定要送凤浅儿走的原因。他从后面揽住了浅儿,自信满满地笑着对画像说:“母妃请放心,只要有我寂如风子在,一定会让凤浅儿幸福一生,不允许她吃半点苦,受半点难。”
浅儿回身拥着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走吧,咱们去吧衣服换了,这里还有红烛,今天咱们就成亲……”
大喜的日子,别人都是高床锦被,她却只有石床石桌。别人宴席,请四方来客,他们则只有彼此。但浅儿欢心于此,绝无抱怨。没有鲜花铺路,他们愿意踏上一片废墟,没有众人祝福,他们愿意彼此祝福。只要是能牵手而行,便无人能够阻挡。相视而笑,默默无言,已经能够透析彼此。如果婚姻大事,非要父母命媒妁言,那么一个缘字到底能走多远?
他们不在乎,会不会走着走就失散了,他们一同跪在仙子的面前。天地为证,日月仙子为媒,岂不是更让缘字比了那多少父母媒妁强些?
“一拜天地。”凤浅儿羞红着脸,良辰美景,红烛当前,如风坚定的目光是她最大的安慰,“二拜仙子。”
凤浅儿在想,坚定如此,还有什么是可以将他们分开的呢?
“三拜……”
他们的话被打断了,白莲教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放晴山,还是那一身说有没有的飘扬服饰。他站在他们面前,带着面具,面具的怪笑看得两个人都是一脸惊讶。
“你不是被五哥带走了吗?”
“当然是皇上密旨让我来宣的,我何曾还是教主了。咳咳,先听旨吧。”他悄悄从身前掏出一张黄绢,“皇上密谕,急招寂如风入宫商议军情大事,若有婚宴者,战停再宴。”
什么?这无异于晴天霹雳,难道是因为结亲未看黄历吗?浅儿由着寂如风扶起来,看着他竟然面色有愧。难不成早就知道圣谕的内容,或者是早于前些日子和五哥谈过这些。但他却从来没和浅儿说过,他由着她高兴,由着她犯傻,最后由着她难过。
“为什么?”浅儿在寂如风的怀里,一身喜服都皱了,“今天是我的大喜日,五哥他为什么呢?自己不参加就罢了,怎么还来破坏呢?”趴在寂如风的肩膀,哭至泣不成声,应了那句乐极生悲,喜极而泣。
寂如风真的不能告诉浅儿,他真心守护,才当初答应了五王爷地要求,赐婚是可以但若朝廷有难,他必须随召随到,不得延误。也只好轻轻地放开浅儿,她惊讶的表情真让如风心疼,皱着眉头,看着红服一身淡妆间泪流满面,可怜儿眼圈儿也红红的。怕是不说,她心里的难受便一直延续下去一样。
“浅儿,你听我说,浅儿,很快,我问清楚了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还要问吗?你们前脚从十里长亭而走,太子和皇后就被炎族的人救走了,他们现在派使节前来我朝,说要带你回去,或是让太子继位,不然……”
凤浅儿已经明白了,若是此时寂如风不回朝,那么便是自己要回朝了。果然如此,便也是不能和寂如风在一起的。晚风有些凉,划过眼角的泪痕,有些刺痛。她平静了一下声音,便说道:“不然就发兵攻打我朝?”
“是啊!虽然当今皇上不畏战争,但,太子走时盗走了调兵护符,撺掇着外面兵将谋反。说起来也只有凌云阁和天鸿院是自家的人,寂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寂二公子在宫中等着呢。”说完一闪就走了。
寂如风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纯金编织的钗,递到了凤浅儿面前:“浅儿,这金钗是我娘留给我的,叫我今后交给心上之人,如今还未礼成为夫就要离你而去,你千万在余杭保重自身。等为夫回来。”
“不,我跟你一起去。”
凤浅儿不想把手松开,炎族的把戏寂如风虽然有些心思,她不是不知,但若要分开,她却心里忧伤。她甚至一刻也不想离开他!顺着清风,飘开的发舞散着,她再次扑进了寂如风的怀里,她深深知道心里面的感觉。如果放开手,她会因此后悔。
“好,那咱们一起回宫,等到大胜之日,寂家必风光娶你,八抬大轿进门!”
一起,跟着一起,好不容易从京城逃了出来,好不容易可以撇去那些让人碍眼的身份,在一起快快乐乐潇潇洒洒了一天,一天都不到,就要从放晴山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了。
宫里
“这次多亏依依了,若不是你,朕也夺不成皇位。如今你双目恢复,是不是应该接受朕的册封了?”皇上看着眼前人,他是民间的女子,就算是不能封后,立下大功成为他的嫔妃并非不可。皇上屡次想要册封,她却只是摇头,留用了太医院女医师之职。这次便是又开口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