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风担心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她的双眼太过空洞无神,还有那刺疼他的眼泪,这个倔强而要强的女人,第一次以这样迷茫无措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蓝颜忽然像是发疯了一般转身向后奔跑,不顾一切的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直直冲向大门,那些被拨开的老董事灿灿的跌在一边却是不敢再放肆,因为这个女人此刻的样子太过狂乱。
“拦住她!”白璃风沉声低喝,不顾一切的从床上爬起来,挥开伊人 杰维斯伸过来的手,几乎是半奔跑的冲到与黑衣人打做一团的蓝颜面前,不顾对方袭来的拳脚狠狠的抱住了蓝颜:“宝贝,冷静点!”
“冷静点?你让我我怎么冷静!小白他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抢救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啊!”蓝颜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狂吼,趴在白璃风的怀里,双手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她好怕,是真的好怕。
“我们一起去,你这样不适合自己开车,好吗?”白璃风的声音愈发温柔,轻哄着怀里脆弱的女人,一边以眼神示意门口的两个黑衣人去准备。
不多时,其中一个黑衣人推了一辆轮椅将白璃风弄上座后,便带着二人向院外而去,根本就未曾顾忌过房里的任何人。
蓝颜不顾众人奇怪的声线,几乎是一路狂奔的来到急诊室外,那刺眼的红色灯光,让她的眼泪再次掉落,而急诊室外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便成了她现在眼中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蓝岩,为什么小白会在W市?他怎么受伤的?你怎么会遇见他的?……”
“颜颜,你冷静点!”被唤作蓝岩的清秀俊逸男子艰难的扯着衣领,想要掰开对方的手指,一边暴躁的望向急诊室的大门。
“坐着说吧。”蓝岩严肃的指着旁边的座椅,示意因为另一个高大男子到来而稍稍冷静下来的蓝颜道。
“我是来W市参加一个摄影展的,摄影展结束了我就在附近闲逛,接着就听见了旁边一条小巷里有打斗的声音,等我到达的时候,白宝已经满身是血,我只来得及看见一根粗大的木棍袭上他的后脑勺。然后我解决了那三个壮汉,地上躺着两个,而且都带着抢,我想不明白,在中国,怎么会有人用五个带枪的大汉来袭击一个只有四岁的无害男孩。”
“颜颜,你在中国结怨了?为什么白宝会出现在W市?”
“我不知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蓝颜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不断的滑落,脆弱的就像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白璃风沉默的将蓝颜揽入怀里,无声的安慰,双眼犀利的望向蓝岩:“当时有什么可疑人物吗?”
蓝岩阳光的俊眸微眯,脑子里闪过一个影子,却是转瞬即逝,再去回想却是什么也捕捉不到:“有,但是情况太急,暂时想不起来。”
“我TM要是想起来!我绝对要他好看!竟然敢欺负我们家的人!简直是活腻了。”蓝岩暴躁的在原地来回,俊逸清秀偏儒雅的形象顿时破灭。
“家属请安静点。”从急诊室里出来一个小护士,蹙着眉头低声警告。
蓝颜猛地起身拉住对方,带泪眸子直勾勾的锁住对方:“怎么样?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还未脱离危险期,他的年龄太小,有很多的技术都施展不开,他身上有刀伤,甚至有枪伤,而且脑袋里有淤血,恐怕不是很乐观。而且就算抢救过来,暂时也醒不过来,必须要有权威的脑科专家对其进行治理。”护士拉开蓝颜的手,略带同情却又责备的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蓝颜,转身急匆匆离开。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竟然让小白独自面对这么多!”蓝颜近乎呢喃的攀住白璃风,然后两眼一黑,竟是昏了过去。
白璃风蹙眉,将蓝颜打横抱起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随即掏出手机:“王铭,帮我联系几个脑科界的权威医生。”
蓝岩闻声这才正眼打量这个早就出现的男人,金头发,高鼻梁,蓝眼睛,白宝亲爹?:“你怎么就确定白宝一定会出来?”
“因为他还有牵挂。”白璃风深蓝色的眸子宠溺的望怀里的女人,那个讨人厌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放心的下这个小女人?
走廊上是让人发疯的静默,急诊室内是让人揪心的忙碌,不断地有白衣匆匆进出,满脸凝重,蓝岩暴躁的在急诊室外徘徊,嘴里不断地低咒。
“颜?”
白璃风犀利的眸子对上何彦妖孽的脸庞有瞬间的冷凝,随即转开,不置一词。
何彦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随即略带疑惑的上前,语调猛地上扬:“颜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没看见啊,她昏过去了。”蓝岩烦躁的低吼,心情本就奇差,还有个不长眼的凑上来认“亲”。
“怎么会昏过去?”何彦眼底微闪,脸上却依旧是焦急而迷茫的再次问道。
“她儿子在急救!”蓝岩烦躁的趴趴头发,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什么?小白出事了?!”何彦震惊的低呼,妖孽般的脸庞肃然而带着愤怒,“是谁干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要知道是谁我还会呆在这里?”
何彦脸上再也挂不住,一脸的铁青不悦,任谁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吼,心情也不会平静,唇瓣抿紧,甚至有些震怒。
“怎么了?”蓝颜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靠在白璃风怀里,显得有些虚弱无力,“何彦,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来这医院有些事情,路过这里看见你就停下来了。”何彦高大的身影站在蓝颜面前,“小白怎么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醒来后的蓝颜冷静了许多,只是依旧不想言语,对于何彦的问题也仅是敷衍的回应,不愿多谈。
从身后不断传来的温度让她莫名的心安,那跳动的有力的心脏带动她的心脏一起跳跃,有个这么坚强祸害的父亲,小白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有这么多的人在外面等着他,他怎么可能舍得?
太阳缓缓西移,渐渐没入了地平线,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蓝岩站在最前方,不断地在急诊室门外徘徊,蓝颜靠在白璃风怀里,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何彦站在两人的身后,他们依偎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刺得他深疼,脚却是像生了根一般,移动不开,颜,为什么?陪伴了你三年的人是我,在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你却是没有想到我,为什么?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
院外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热闹的夜生活繁华糜乱。
院内依旧死寂,没有了阳光,取而代之的是更显昏暗的昏黄灯光,黯淡。
“小白。”蓝颜的声音沙哑,缺少水分,低低的呢喃几乎听不见,她的双眼无神的盯着急诊室的大门,时间是残酷的掠夺者,它一点一点毫不留情的带走她心内的希望,也慢慢的啃咬着她的心脏最最敏感的地方,疼痛就像燎原的野火不断的弥漫开来。
白璃风拢了拢左手,把蓝颜更紧的拥在怀内,右手无声的打开,用力的包裹住她的右手,宽厚的手掌完全遮盖住了她略略外泄的不安。给她最最无声的安慰。
“出来了!”蓝岩激动的大喊,语调控制不住的颤抖,猛地冲上前去。
“家属请安静,病人需要安静。”领头的医生抬首瞪了毛躁的蓝岩一眼,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谁是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