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何人?为何阻路?”真不知我这样子,在他们眼里像不像是山贼。不过我想他们定是以为我是来找茬的吧!不过,也对!这么个样子在这官道上横行霸道的还真有点山贼的派头。要不就跟他们开个玩笑吧!打定主意后我便清了清嗓子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过路费!”说完还痞痞的吹了个口哨。刚刚从魑头上抢来的草帽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现在又是背对着他们。我想纵是杨家几位再熟悉不过的哥哥,恐也是认不出我的吧!“放肆!大胆毛贼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谁?”这位领队当差的小哥还真是中气十足啊!说话的这个气势还真是很不一般啊!“两点说错了!”我慢条斯理的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我不是毛贼。贼那是偷,可我现在的举动顶多也只是要些开路费或是养路费罢了!第二,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而我要等得也就是你们!对吧,三哥、五哥、六哥!”我慢吞吞的一个转身嫣然一笑,便见他们仨那见鬼般的神情。“小……小,小柒?”那小字小了半天,总算是把柒字给小出来了,但立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慌忙的捂紧了嘴巴怕走漏了什么风声。只见他们一个个慌张的下马,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我,却又一时气得无话可说。六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军队,一把就将我拽出了大老远。“小柒,你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快点,我送你回去!三哥、五哥,你们带着军队先走,我送完小柒再去追你们!”六哥都没听听我的意见就想直接将我绑回去了。哎,真是搞不明白既然他们三个都在,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去吧!六弟,一切要多加小心!我们沿路会做些记号到时候你顺着走就会找到我们的!”三哥无语的扫了我一眼便开始嘱咐六哥,这一路可得要把我看牢了,别让我半路有机会又开溜了。五哥则好笑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小柒,真是服了你了!”我只是抬头一记白眼过去,五哥那笑便立马僵住很自觉的将自己的猪蹄从我头上拿下了。“小柒,乖乖回宫听到没有?外边很危险切不可再擅自出来知道了吗?”三哥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我啊!再三的嘱咐着。许是他太了解我了,就我这任性妄为的脾性,真是自小就害他操心不已啊!“呃,等等!你们都说完了?那我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吗?嗯,那好!首先我想我应该表明下我的观点。第一,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第二,我不是要跟你们同路去沙场,我只是北上游玩而已;第三,父皇那边我已经知会了;第四,至于我的安全嘛,你们完全放心好了!后会无期!”我说完便大摇大摆的闪人了,胡乱的朝身后挥了挥手。却不想被六哥给拦下了。“当真非去不可?”“非去不可!”我狐疑的凑近了些,细细的盯着六哥那闪烁不定的神情观察了半晌。难不成,六哥松动了?想通了?“江湖险恶不比宫里头,我们同路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他自己那边。呵呵,什么江湖险恶?宫里出来的人,又怎么不知道人心险恶呢?“六哥,你该不会是想着拉我去沙场吧?先说好了啊,我可是没兴趣啊!”我开始打趣的瞅了眼六哥那架势。
这一路结伴而行倒也其乐融融,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许多有趣的江湖轶事,渐渐的我也变得开始向往江湖。江湖儿女自是洒脱,浪迹天涯的日子也着实充满了诱惑。越来越不明白,江湖是一种职业还是一种境界?不明白,也许这就是它真正的魅力吧!“魑,你可曾想过哪日离宫去江湖闯荡一番?”天色渐晚,大家都决定安营扎寨了。由于我身份特殊的原因,所以那唯一的一间破庙此时便成了我的寝宫。魑伸了个火堆取暖,其他人都睡去了,独我去毫无半点的睡意。我整个人缩着身子,依靠在破草堆里打量了眼身旁正闭目养神的魑。只见他豁然睁开清亮的眼眸,动手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顺道给我斟了杯茶。“魑,这一辈子都是要跟着公主的!”没有叹气似的口吻,就连口风都已经变得好似说一件寻常之事,不忧、不悲、不怒,就好比认命般的心如止水。我慢慢的接过那杯热茶,看着热气四处萦绕,低头慢慢的抿了一下。“若是他日,我还你自由呢?”自由?自由是每个人所向往的!我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剥夺其他人的呢?
“魑的命是公主的!若是有一天公主不再需要了,那也便没有了魑存在的意义。”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觉得心情很沉重。这就是古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忠心吗?而魑又为何如此的愚忠?是不是自小被带进了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给他们灌输如此的思想?所以,到了今天他们便早已没了自我的想法。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着却被吵杂声给吵醒了。“什么事啊?”我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看着乱哄哄的外边一下子摸不着头脑。“没什么,只是众将士起来晨练罢了!”冰贴心的给我递上了块热毛巾,我却有力无气的整个人歪倒在她身上。“困啊!我们今天就不同他们一起走了!再小睡一会吧!”说完整个人便往后倒了开去,还好魑眼疾手快的给我做了垫背。听三哥他们说好似今天就会有人来接粮了,到时候他们人马会合自是去沙场,那我就不必在跟着去了。
“主上,您醒了!”我眯着双眼一时有些难以适应那从破庙的屋檐上打下的光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现在是何时辰了?”嗯,这一觉睡得可真所谓舒服啊!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失眠,按理说每天这样跋山涉水、舟车劳顿的本就极其容易乏困,我本不该失眠的呀?哎,真是奇怪了!也许,冰说得对!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整天忧心这忧心那的,心事重重的自是难以入眠。起身走了几步看庙外如此的安静,许是三哥他们早走了。也罢,今天本来也就是打算分道扬镳的!“好了,我们也走吧!”说完首先意气风发的策马扬鞭而去。大概酉时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了一座荒弃的村庄。在那绵延的大山脚下看得特别的真切。听三哥说那已经废弃的楼兰庄便是他们接洽的地点了,我想此时他们大概早就已经相见了吧!只是可惜了如此美妙的一座村庄却因早几年遭受了战火,庄里的百姓要么出城避祸、要么就是在村庄攻破之时被残忍的杀害。现在的楼兰庄早已是面目全非,昔日繁华的种种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楼兰便好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干旱的沙漠如暗黄色的眼眸,那纵横的沟壑犹如脸上的皱纹,而那快坍塌的梁柱就如老人弓着的身影怎么也站不直,却还得苦苦的支撑着。“走吧!”我们得趁天黑之前到那里去,不然就连露宿的地方都没有了!我策马奔腾回头看了眼那身后天际大朵大朵的火烧云,看来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哎,真是不适宜赶路啊!这样的毒日头有没有防晒霜的实在是不利于女孩子出行啊!远远的就快到村口之时,便只听闻里面哀嚎惨叫不断,明明的气氛不对盘。看来是里边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便直接冲了进去,便见一群群的士兵躺在地上打滚,完全不见三哥、五哥、六哥的身影。看那些个士兵一个个捂着肚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是典型的中毒之色。我猛的弯下身子整个人蹲了下来,手指搭上了他们的脉门。“琉璃散!”琉璃散是一种很少见的泻药,属于泻药中药性最为猛烈的!一般的泻药顶多只是让人清肠而已但琉璃散却能让人腹泻致死,不仅如此还会让人浑身发冷、无力,严重的还会产生幻觉,最终不是腹泻致死便是腹内绞痛而死。据我所知这琉璃散药性极强但不易溶解,所以若是想以此下药的话,那定是下在了水里。“水井在什么地方?”我快步走了过去,魑早已经利落的打了桶水上来。我舀了瓢水便送到了嘴巴。这琉璃散无色无味的,要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它,就必须得尝上一尝。“主上!”魑急急的一声叫住了我,我只是笑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琉璃散这点小东西难不倒我的,就算我将这整瓢的井水饮下那也是没事的,再怎么说我也是自小学医习毒的,什么样的毒没有尝过,现在身体里早已有了抗体。不说是百毒不侵但这么点泻药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小柒!”几位哥哥闻讯赶了过来。看着他们那有些慌张焦急的神色,谢天谢地还好他们都没事。“太好了,你们都没事!”我笑笑便迎了过去。“小柒,你没事吧?为什么还要喝那井水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哥的急性子又犯了,拉着我就是一通急问。“水里有毒!”“小柒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们刚到事情就变成这样子?”我看着三哥那猴急的样子,好笑的转了转眼珠子。冲他眨了眨眼睛不过那厮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遂便干脆朝他勾了勾手指。这下子他倒是懂了,狐疑的将耳朵凑了过来。“有内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口井在昨晚上被人下过毒。”我时而双手横抱胸前时而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光洁的下巴,低头暗自瞎捉摸一下。“我原以为许是这口井荒废多时变得不干净而一时引起腹泻,却不想原来是被人下毒了!怪不得这些士兵一个个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些甚至已经昏迷。这可怎么办,小柒可有解救之法?”“据我所知,要想解这琉璃散必须要一种非常罕见的草药,这种草药不仅罕见而且生在极寒之地寻常人是根本找不到的!”“那,这……这可怎么办啊?如果真是有细作的话,今晚定还会有一场恶战。可是如今我杨家军早已一个个被这琉璃散折磨得不成人样,简直就是溃不成军了。若是有人前来偷袭,那简直就是任人宰割啊!”看着三哥那又气又恼的着急样,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安慰的话语。目光不自觉间投下了别处,远远的便看见了袅袅的炊烟,忽然一下子觉得眼前一亮,那简直就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对了!有了!炤灰!用炤灰!用炤灰也是可以的!”我记得义母杨夫人好似说过的!这琉璃散除了千里香这种罕见的药草可解之外,你可以服用炤灰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