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老妈子所说的话,你当真相信吗?”清儿凑了过来,给我捏了捏肩膀,见我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觉问了一句。呵,这丫头保准是来探虚实的,估计就是怕我又丢下她们几个一个人瞧瞧溜走。“信啊怎么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再说了,茫然无绪的找了这么多天了,有这么个线索就足够了!明儿个我就去宫里探探。你们几个就好好呆在家吧!”呵,不得不说这几天为了赚钱可真把自己给累坏了,如今由着清儿这么捏几下倒也是舒服。“可是,小姐宫里守卫那么森严你要怎么进去啊?要不让三公子或是五公子带你进宫吧!”“啪”的一声,我一巴掌拍在了清儿的脑门上。“我可警告你啊,这件事情可不许让杨家几位哥哥知道!再说了,你真当这里是漠沃尔啊!三哥、五哥如今官衔是何等级先不说。皇宫那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哪是说进就能进的,再说了我要去的地方那可是皇上的后院,你想想后宫佳丽三千,皇上怎么会放一个男人进去啊?”显然,我那一巴掌打得不轻,只见清儿低垂着脑袋,小小的应了一声“哦!”想来她定是委屈了,我自是知道她那也是为我好,知道我心急,所以为我出谋划策。但我欠杨家的实在太多、太多。再加之,义父义母因父皇而死,而杀龙衣也是为了替父皇报仇。所以这件事情实在不能向几位哥哥开口。再说了,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又怎么可以让杨家几位哥哥为我涉险呢?只是,话又如清儿所言。皇宫乃禁地,又岂非是寻常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再说了,就算是进得去,也未必是出得来的!
因为近日来连夜失眠,所以昨夜睡前特意饮了些酒,却是不想一觉竟睡到了午时。起床洗漱之后,倒也没什么胃口,便直接去了市集。远远的便见“醉花阴”(青楼)的老鸨朝我很夸张的挥手,肩上披着的红纱,如蛇一般的舞动。待走近了,只见那老鸨扑粉的脸,煞白得可怕。而那所谓“相得益彰”的“血盆大口”更是看了让人噩梦难缠。“哎呀,你可来了!这都让人去请你半天了,谁知你府上的丫头说你还未起床,不便打扰,硬是给拦下了。”哦,竟还有这事?怎么我不知道呢?那几个丫头也不说,想来定是不想我与这老鸨往来,刻意不加告诉我的。“哦?是吗?是我没有调教好,倒叫府上的几个丫头冒犯了!只是不知,老板娘匆匆找在下,所谓何事?”这老鸨是我前些日子认识的。“醉花阴”是这皇城之内最好的青楼酒馆。前些日子我无事撞进,偶然之下吹了一曲竖笛。倒叫当家的花魁霓裳给叫住了,霓裳原本是个官家小子,谁知宦海沉浮、官场内斗,这其中的黑暗自是不必多说。他的父亲被冤枉入狱,全家老小,男的充军发配边疆,女的便沦为了歌姬。好在霓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再加上舞姿优美所以成了花魁,倒可以卖艺不卖身,成了当家花魁。只是青楼这种地方,人情淡薄。今日老鸨答应许你卖艺不卖身,只不过是吊吊大家胃口罢了,若是明日有人出的赏钱让老鸨满意,这样的完璧之身又能保持多久呢?青楼薄幸,我知!可是天下可怜人实在太多,我又能帮得了几个。我能做的也只是替她谱了几首新曲,填了几句词,教了她一些舞步,让她继续做好“摇钱树”。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呵呵呵呵呵,薄公子当真会说话!怪不得让咱家霓裳这么惦记呢!呵呵呵呵”老鸨一声娇笑,顺势靠了过来,朝我抛了几个媚眼。顿时之间我只觉自己僵硬无比,脸上的假笑扯疼了脸皮。“老板娘,夸奖了!”老板娘,这称呼是我特意这么叫的!也许大家都知道,做正经生意的人女人,被人称为“老板娘”;而做青楼生意的则被叫做老鸨,俗称“妈妈”。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之时,我只觉这称呼实在,太过……所以,再三思虑之下,觉得还是唤老板娘比较妥当一些!
“哎呀,薄公子啊事情是这样的!今儿个大清早啊,咱们这啊来了个大主顾,说是要在这全皇城之内啊找出一名倾城的舞姬啊!那赏赐足足一千两黄金啊!这不,我满世界找你啊,就是想你帮霓裳谱个新曲,好好的排练排练!”老鸨的口舌自是厉害,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她没说完一句话,都非得在后面加一个“啊!”也许是语气助词,也许是习惯不得而知。只是,兴许我进宫的机会来了。“一千两黄金?这大主顾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大方?”有些费劲的扒开老鸨揪住我的袖口,见老鸨盯着我一直看,也只好假装赔笑几声。“哎呀!可惜啊薄公子不是女子,莫不然我还在这里排练什么舞姬啊!那一千两黄金还有谁敢和我抢啊?”我估摸着听老鸨的意思,这所谓的大主顾好像不只是在“醉花阴”内选舞姬,莫不是全皇城之内有点名声的青楼,都收到了这选舞姬的帖子不成?“哎,老板娘,这大主顾究竟是何许人也?可否让在下远远的瞧上一眼,也好知道主顾的性情,到时候投其所好,霓裳姑娘的胜算也大些!不知可否?”皇城之内,有钱人多的是。但皇城又是天子脚下,敢这般大张旗鼓的选舞姬之人,想来身份定不简单。想来达官显贵是不会如此张扬的,那么剩下的可能也就只能是皇亲国戚了。呵,若当真是皇亲国戚,我若想进宫想来自是不难!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得弄清楚这“醉花阴”的大主顾究竟是何人?也才好从长计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