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无意跟青岚废话,等着他说下去,只听得青岚又道:“那日,冰川王母来找在下,带在下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尽是些奇怪的事物。想来怕是天山的禁地了!”
“让你去找南萧!”
青岚嘴角扬起弧度,看来冰封是什么都知道的,于是道:“不错,只是当时一直未找到,但却招来了天兵天将,这些人倒是奇怪,无论冰川王母到了何处都能找得到,在下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哪知道冰川王母最后还拿在下当挡箭牌,不知道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那些天兵天将开始追着我不放,最后不知怎的,在下就出了天山禁地,那些人才未追来!”青岚想到当日还心有余悸,冰川王母倒是真得看得起他,差点要了小命。
“最后冰川王母好像很是生气,口中一直喊着,为什么……在下不敢多听,便于冰川王母告了辞。”
青岚瞟了眼冰封,希望从他脸上的神色中看出些猫腻来,但冰封毫无波澜,又收回了视线,接着道:“南萧是五百年前的人,冰川王母为何去哪里找他?”
“你想知道什么?”冰封道。
青岚一听,心凉了一下,若不是万不得已,确实不想招惹冰封,道:“得天山得天下!”
“你不是一直在找?”
“想不到冰少爷还如此关注在下,是的,在下一直在琢磨,但却尚未知道其中原因。”青岚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眉头皱了皱,在这种地方聊天却是有些吃力。
正当他擦拭汗水时,冰封将手中的封尘剑随手一扔,剑立在沙丘上,只听得冰封道:“答案就是它!”
青岚一知半解,虽然封尘剑却是天下难得的宝物,可是用它来取得天下,那未免有些可笑了。
“冰少爷何必跟我说笑呢,若是封尘剑能得天下,那天山不早就称霸古元了么?”青岚笑道,不时瞄着封尘剑。
“得天下?天下真那么好?”冰封双手放在腿上,轻声道。
青岚面色沉凝,一时无话应答,只见他狭长的凤眼因阳光的直射而半掩着,突然扯开嘴角,大笑起来。
冰封拧着眉头,睁开眼,看到青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青岚见冰封在注视着自己,笑道:“冰少爷,天下与你无用,你便不想得道它,但是总对有些是有用处的,譬如说在下!”
“有何用?”冰封难得对他人好奇,他双手往空中一扫,封尘剑便到了他的身后,像是一位将士般,在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
青岚撩拨着汗湿的发丝,一颗汗珠顺着他的鬓角留了下来,他过了片刻道:“只有强者,才不会被逼着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就像您一样。”
“我?”冰封看着自己双手,面色有些迟疑,但也只是一瞬间。接着说道:“你走吧!”
“南萧在哪里?”青岚知道冰封已经无心在于自己讨论什么,于是开门见山道。
“天山禁地!”冰封答道。
青岚显然不知道冰封会回答自己,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在天山禁地中确实未见南萧,于是又道:“为何我们未找到他?”
“说明他不想被你们找到!”冰封又开始闭目养神。
青岚轻笑道:“确实如此!冰少爷,今日多谢了!”他起身,又道:“您为何不去花炉国?”
“去了无用,又何必去!”冰封垂眼仍旧看着双手,一动也不动。
“冰川王母在南渊城!”青岚说完,便向沙漠以北走去。
冰封自然知道冰川王母此时会在哪里,突然他想起冰之羽说的话,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好像确实如此,这世间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寒酸模样,有着怎么让人恶心的面貌。自己真的强到可以不受人摆布么。
冰封又看向头顶的老树,虽然当初自己狼狈不堪,但终是有那个女人在身边吵闹不休,起码不会寂寞,知道自己不是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如今,一切又回归到原点了,他还是他,本想改变的心也就没了!
天山之巅已经人人紧绷,因为天山公主突然离世,花炉与冰族的盟约也要被打破。而且花炉国的精卫军已经在天山上扎根。
冰啸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冰思雪却在一旁面色从容。这竟然一点都不像是死了女儿的父母,就与死了宠物一般无异。冰之羽站在一旁,不禁心寒不已。起码以前,他还是知道冰啸天是一心一意为他们的,如今……
“冰封为何一直不让我省心,既然私自带着俏俏下天山。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冰啸天吼道。横眉倒竖,双目快要爆出来了。
“父亲,你有问过俏俏的意愿吗?”冰之羽冷声道,冰封说他与冰思雪无异,往后也许是,但是现在他只是冰之羽罢了。
“当初你不也在场,是俏俏自己说要嫁给青岚的!”冰啸天解释道,像是对冰之羽的质问极不满意,一手拍在桌子上。
冰之羽不屑的笑了声,道:“可你却将她许配给了花骨,再者说,我早就知道俏俏对杨慕离有意,又怎会轻易说要嫁与青岚?这怕是有人从总作梗吧!您说呢,母亲!”
冰思雪嘴角扯了扯,道:“之羽,你怎么跟母亲说话的呢,难不成我想让俏俏嫁给谁,就嫁给谁?如今,俏俏已经不在了,你们还争论些有的没的,有意思么?”
冰之羽手指拧紧,心中有些疼痛,道:“父亲,母亲,往前我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你们的子女,但如今这份父爱和母爱已经在我心中荡然无存了。母亲,你如何对待大哥,定会如何对待我。父亲,你心中怕是只有你的天山大局了!”冰之羽说完,拂袖而去。
冰啸天哑口无言,冰思雪却笑道:“孩子长大了,却是管不住了,就说过,还是靠自己来得妥当!”
“思雪,你的心思,别人也许不清楚,我却比谁都知道,不论之羽怎样说我,总归是我亲身的。你想从他手中得到便宜,也得问问我是否愿意!”冰啸天缓和了情绪,冷笑道。
冰思雪却像是他在说无关要紧的事,只是笑而不语,整理了一下衣衫后,道:“朝堂还等着你去议事呢!”
“哼!”冰啸天冷哼一声,便旋即离去。
朝堂上,议论纷纷,都在说着花炉与天山取消婚姻之事。
“族长,虽然如今三小姐已经离去,但我们还可从其他贵族中挑选联姻对象!”冰蓝提议道。
“你认为花炉国能买账吗?我看他们趁这件事定要好好敲诈我们一番!“冰元君不屑道,说着又对冰啸天道:“族长,我看最好让冰少爷去交涉这件事,不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我要是知道封儿在哪里,不早就让他去了!”冰啸天沉声道。
此时大殿内又议论纷纷,最近天山好像就没有太平过。
正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一人身着丧服进了银川王宫的大殿。冰之羽不禁为之动容,好像俏俏走后,还未有人给她举行过葬礼,就连他这个自以为还未泯灭良知的哥哥亦是如此。
“花骨,你这是为何?”冰啸天怒道。
花骨神色十分凝重,自从听说介个个和冰俏俏死后,他便心情异常低落,奈何还得在政治中周旋,利用他人的死来为自己争夺更大的利益,他此时竟然如此看起不起自己,但那又如何,这便是自己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