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低着头见路就走,竟朝厨房走去了。李才洋手里揣着一封信,正准备去找她呢,谁知刚出厨房门口就遇着了。
“药药,你鼻子真灵呀,闻着书信的味儿了吧。”
药药停下脚步昂首“啊……”的一声道:“我怎么跑这来了?”
李才洋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不得问你自己吗?”
“喏,小琪写来的。”李才洋伸手把信封塞进了药药手里。
小琪写信给她了?她还真是没想到,方才的失落一扫而光,药药展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道:“才洋,谢谢你,我先回去拆封了。”药药晃了晃手中的信,转身离去了。
看着药药颓然而来,欢欣而去的颜容,李才洋叹了口气喃道:“变化多了……”以前的药药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药药总是笑靥如花的,没怎么见过她换容过,然自进了龙宅,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药药一回到老太太那,同老太太说了两句就回房看信去了。
越往下看,药药脸上那朵笑靥绽放得越灿烂。小琪在信上说,家里一切都很好,她和爷爷相处得很投缘,爷爷把她当亲生孙女般看待,她也把爷爷当自己的爷爷看待,日子过得其乐融融,还叫药药不要担心家里。
“爷爷身子骨硬朗着,而我也跟着爷爷学不少医术,不过比之药药你呀,还是差隔一个天一个地的,这倒没什么,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去学习的,因为爷爷教我真的教得很尽心尽力,我不会辜负爷爷的谆谆教导和耳提面命的。”
看来,爷爷是想把小琪当继承人陪养了,他知道她是不会乖乖把医术学精去当他的继承人的。
“药药,你跟我说过你留在龙宅的原因是为了让少爷喜欢上你,你应该没跟爷爷说过吧,我看爷爷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留那是为了伺候老夫人。我想你托李大哥稍的话儿,也没说明留下来的真正原因吧,所以呀,我也没敢擅自向爷爷说事情。小琪问你,你是不是等你让少爷喜欢上你了,然后你们俩成双成对回来,好给爷爷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呀?”知她者也,非小琪莫属了,她确确实实有这样的想法。
再往下,小琪详述了跟爷爷学医里的一些有趣儿的事,诸如替人接骨时不够用力,搔得人痒痒的笑个不停;给人抓药时不是抓少了一味就是多放了一味,弄得别人本该几天就能好的病生生地延了一个月,多次把爷爷气弄得哭笑不行。药药看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有她以前学医的风范,实属第二个药药再生。知道小琪和爷爷过得开心快乐,药药比谁都要高兴,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也可以回去与他们团聚了,到时肯定会把每个人都乐坏的,药药想着想着……枕着信封,握着信,趴伏在案上竟渐渐地睡去了。
再醒来,上身有些酸疼,也不知趴着睡了多久了?药药揉揉眸,眯着眼向窗外瞅了瞅,外边蟾光迷蒙,朦胧竹影参差飘摇,清冷冷的风和冷清清的光都从大开着的窗溜泄进来,药药紧缩了缩身子,起身把窗给合上了。想是大半夜了,龙哥哥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岂止是回来,也许早就睡去了。捂嘴打了个哈欠,药药一溜烟,跑床上覆头盖脸的继续睡大觉去了。药药就不明白了,昨儿都那么早睡了,且睡得好是香甜,怎还打不起精神,频频泛困?
“药药,你昨晚到哪神游鬼混去了,没精打采的作甚,煮了半天也不见壶嘴儿冒气,你是存心想把老夫人渴瘪了是不是?”馨香瞪着炉子里微乎其微的火星儿怒斥道。
药药晃晃脑袋,一面猛地挥动手中的葵扇往炉子里煽火,一面歉然道:“馨香姐姐,你叫奶奶再等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馨香睨了眼药药,不奈烦地汹道:“那你可得快点!笨手笨脚的!”
“就好……”药药朝馨香精神一笑道。
馨香斜翘着嘴角,不以为意地返身走了。
药药才把火给煽大了,抬眼就见顺子从一边跑来道:“药药姑娘,原来你在这烹茶呢。”
“顺子,你找我呀。”药药不曾停下手中的扇子。
“可不是,是我……哦,是不是,不是我,是少爷找你呢。”顺子绕了几个舌头,药药只听懂了最后一句,把扇子往炉火里一伸,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抖擞地弹跳起来,还没等顺子在前边领路,“倏……”地一声已影步合一,远远地抛下了顺子飘走了。
顺子撇撇嘴,心想,也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听到少爷找她,就身子和魂儿一块儿飞了,也不回去把脸给搽搽,可又要惹笑了,唉,也不是嗅第一次了。
药药虽没看路却轻易跨过了门槛,奔龙石面前来兴奋道:“龙哥哥,是不是找药药去玩?”大家伙都没作声,只是女的掩嘴偷笑,男的忍俊不禁。
许久杜水笙才出声道:“是我让石延找你来的,药药姑娘可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两天后来这找你帮我换药的?”闻声,药药把视线移向了杜水笙。
“哦,当然记得,我刚好带了瓶药粉,这就给你抹上。”药药笑说着,也顾不得龙石延,走将到杜水笙面前,把注意力都投到了他缠着纱布的脚上。
“药药姑娘,你的脸……”坐在杜水笙旁边的杜水苋点点自己的脸道。
“我的脸怎么了?”药药正蹲着专注地给杜水笙换药,头也没抬,随意就问。
“难道顺子见到你的时候,没叫你去照照镜子,洗洗脸再见人的吗?”
“照镜子?洗脸?早上都做过了,不用再照再洗了。”药药仰首笑看了眼龙凤娴,又低头把抹好药的纱布柔柔地重新缠好。
药药就要站立起来的时候,杜水笙阻止了她道:“等等……”药药不明所以地瞅着杜水笙,只见杜水笙掏出了自己的手绢要替药药拭脸,说时迟那时快,药药一个箭步弹避开来道:“杜公子,你要干嘛?”
杜水苋好笑地瞧着杜水笙的表情又看向药药道:“我哥想要帮你擦脸呢……”她看得出她哥喜欢药药姑娘,从那次目送药药离去的眼神中她就知道了。
“我早上擦过了,不用了。”药药困惑地直摆手。
“用不用,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龙凤娴用眼神示意站在旁边的萃竹,萃竹会意从怀里拿出了一面小巧精致的铜镜放到了龙凤娴手里,还不忘好笑地瞥瞥药药。
龙凤娴走了过去,把小铜镜置到药药脸前忍笑把头侧到一边肃然道:“自己好好看看!”
药药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难不成她的脸上真多出了些什么东西?看他们个个欲笑还休的模样儿,怕是真的了。药药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定睛往小铜镜里一看,不得了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镜里的那个满脸灰炭头的大花猫,真的是她吗?药药被唬得赶紧儿把龙凤娴的手推到了一边,双手捂着脸,不敢再照了。药药的这一反应这一动作惹来了全厅子人的哄堂大笑,羞得药药一张脸火辣辣的热,真恨不得钻进地底下躲起来。别人看到她这个嗅样倒还不算什么,关键是给龙石延看到了,她会特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