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他们押回大牢。”
刚埋好莫翌就迫不及待的想抓我们了。
我回身冷冷直视骑在马上的倨傲男子,“将军能否容我们给王爷磕个头。”
见他拿着鞭子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我跪在这座没有墓碑的新坟前,重重的磕下一个头。
来年春天你就能看到桃花了,就跟桃源村一样的桃花。
葬在这么美的地方你不会孤独的,愿来生做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紧握十指,慕容悯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一旁的管家抽咽道:“王爷您走好,老奴不久便下来伺候您。”
心兰抹掉眼泪看着仍大哭不止的心竹道:“心竹我们该高心才对,王爷他有王妃陪伴不会孤单的。”
我心口绞痛,咬住唇不让眼泪滴下来,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祝亲爱的友友春节愉快,蛇年大吉。
望着从窗缝渗出的几缕阳光,已记不清在这天牢关了多久,只看到这小窗户上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的。
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除了这扇小窗户再看不到其它见光的孔。
我焦急的来回在牢里踱步,刚才牢头把管家带走说是刑部尚书要审问,已过了四个时辰仍不见管家回来。历来刑部审案都会动用私刑屈打成招,从未有光明的审讯,管家是凶多吉少了。
心兰被狱卒拖进来时已昏迷,血痕遍布全身,我和心竹怎么唤都唤不醒她。
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进来,狱卒拖着管家扔进对面的牢里又上了锁。
黑暗中隐约看到管家爬在地上不省人事,果然又是动了大刑。
“谁是心竹?出来。”狱卒走到牢门前打开锁喊道。
心竹站起来看着缩在草堆上昏迷不醒的心兰,声音有些颤抖:“夏姑娘,麻烦您照顾一下心兰。”
“心竹。”我急忙唤了一声拉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一会就回来。”
心竹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抽出手转身出了牢房。
“心竹,小心。”最后的尾音湮没在铁链哗啦的声音中。
“管家你怎么样了?”对面牢房里传来元佑焦急的声音,“管家,醒醒。”
“元佑,管家怎么样了?”我抓着木框仔细辨认对面牢里的情况,除了两个模糊的人影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元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管家受了严重的鞭伤,现在昏迷不醒。”
元佑是府里最小的家丁,自打进府以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害怕也是难免的,就连我心里也是惶恐不安。
“夏姐姐这可怎么办?”
“元佑不要哭,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先照看一下管家,想法办把管家叫醒。”
“管家,管家”
“管家,醒醒。”
关在隔壁的元福、元生等其他家丁纷纷朝管家叫道。
“都给我闭嘴,不得喧哗。”牢头一鞭子狠狠甩在牢门上,顿时大家噤若寒蝉。
小窗户上黑了又亮时心兰悠悠转醒,我将剩下的牢饭给心兰喂了几口,等缓过一丝气来,她抓着我的手道:“他们要我说出刺客是王爷派的,还要在上面签字画押,我不做他们就动刑逼我招供。”
心兰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夏姑娘,请你救心竹,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求你咳咳……”
“心兰,你好好休息,别说话。”我手忙脚乱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迹,“我会救心竹的。”
“咳咳,谢谢姑娘,谢谢姑……”
“心兰,心兰你醒醒啊。”我轻摇心兰,可是怎么也摇不醒她。
食指探到心兰鼻尖,哪还有什么呼吸,心兰就这么没了。
有泪水滴到她苍白的脸上,她双目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
“心兰。”我伏在心兰身上痛哭起来。
刚来王府,是心兰心竹陪在身边悉心照料我,她们待我如姐姐,我视她们为亲妹。如今一个个都因我而惨遭不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夏姐姐,心兰姐姐走了么?”元佑怯怯的声音传来。
“恩,她走了。”我望着心兰的身体怔忪。
想起在王府心兰追着心竹满园子跑,草色茵茵微风和暖,她的笑如那时明媚的阳光,永远留在那里。
“心兰姐姐,呜呜。”元佑低低的哭起来,隔壁也传来抽泣声。
不一会牢门打开,狱卒拖着心竹的身体扔进来。
借着一丝光亮我看到心竹身上跟心兰身上一样伤痕累累,惨白的脸上长长几道鞭痕,嘴角还有淤血渗出。
“这位大哥可否给碗水?”我抬头对一个正要上锁的狱卒道。
穿褐色衣服满脸胡子的狱卒侧头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心兰,走过去翻开心兰的眼皮又探其鼻息,然后淡淡道:“她死了。”
其它两个狱卒也围上来,查看了一番确定是死了。
满脸胡子的狱卒对那两个瘦瘦的狱卒道:“将她抬出去,我去禀报大人。”
顷刻间两名狱卒将心兰抬走,牢门又上了锁。
我以为他不会送水来,当小窗户边上看不到太阳时,有狱卒端着两碗水来,一碗给了对面牢里,一碗放到我面前。
我取过碗,将心竹的身子支撑起来抱在怀里,她干枯的嘴唇紧闭,正欲捏住下颚手碰到她脸上的伤口,她疼的皱了下眉微微张开嘴。
我在她嘴上滴了两滴,见她喉头微动,将碗轻轻放置在她嘴边,碗里的水渐渐少了一半。
扯下一片衣襟,蘸了碗里的水轻轻擦拭心竹嘴唇,然后将脸上的伤口也洗了洗。
我朝对面元佑道:“元佑,你给管家喂水喝。”
“夏姐姐,管家已经喝过水了,还不见醒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喝过水就好,一会就能醒来了。”
深夜里心竹发高烧说胡话,我把所有的草垫在她身下又将囚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缩在墙角守了心竹一夜,窗户上有光时才晓得这一夜有多漫长。
对面牢里传来元佑惊喜的呼声:“管家醒了,夏姐姐管家醒了。”
“谁是元佑?出来。”大胡子狱卒粗着嗓子喊道。
铁链哗啦一阵,显得这里如地狱般阴森可怖。
元佑颤抖的声音细细传来:“我,我就是。”
管家咳嗽声连连,“元佑,你不能去。”
狱卒冷哼了一声道:“去不去由不得你,元佑快出来。”
冰冷的铁链再次响起,我知道是元佑出来了。
我立刻奔到牢门前,望着对面,“等等,我有话跟大人说。”
脚步声停在我面前,满脸胡子的狱卒看了我半响开锁推开牢门,“跟我走吧。”
“夏姐姐。”
“夏姑娘。”
我转身看着昏暗中几道关切的目光,平静道:“你们放心吧。”
拖着脚上千金重的铁链,我跟在狱卒后面慢慢出了牢门。外面阳光刺的眼睛生疼,抬起手稍稍挡了一会才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