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他们没事吧?”我昏迷的几日不知道他们又对谁施酷刑。
心竹摇头道:“元佑他们好好的,这几日没有审问我们,倒是梁王来过一次,五王爷来了两次还给你带了宫里上好的金疮药。”
梁王?他来做什么?我心里甚是疑惑。
“夏姐姐醒了么?”元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回道:“我醒了。”
“太好了,姐姐你没事就好。”元佑的声音有些哽咽。
牢门哗啦一声打开,狱卒点头哈腰道:“王爷您快点。”
“知道了,本王一会就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扭头看向来人,微弱的光线下一张俊俏的脸笼着森寒。
他蹲在我身边,看了看我背脊又看着我脸,眼里满是担忧,“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疼么?”
我感激的一笑:“已经好多了,谢谢王爷。”
“应该的。”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心竹,“将这个每日涂在她背上,不会留下疤痕。”
“那些刺客的身份查到了么?”
慕容忻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这些刺客全被大内侍卫杀死了,无从查起。”
“那他们的尸体总该有吧,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标记。”我欲起身,牵动了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
“你别动。”慕容忻立刻按住我肩膀,“乖乖趴着,那些刺客的尸体早被太子给焚化了。”
“难道刺客是太子的人?”太子这么急着销毁证据,莫非真是他。
慕容忻一口否定道:“不会的,太子没有理由刺杀父皇。”
太子迟早要做皇帝,他刺杀皇上无疑是多此一举。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忻眸光一暗,声音郁郁,“父皇的伤势渐好,但身体大不如前了。他命四哥协助刑部调查刺客,而对三哥的死不闻不问,任由刑部胡作非为。”
我顿时气愤道:“你父皇怎么能这样?楚王也是他亲生儿子啊!”
慕容忻一拳狠狠捶到地上,咬牙切齿道:“都是丽妃那个狐狸精向父皇进谗言还有莫翌那个老匹夫,本王一定绕不了他们。”
“那太子和皇后怎么说?”
“他们母子更狡猾,只会坐山观虎斗。”
我小声在他耳边道:“王爷,您派人暗中监视梁王,刺客或许是他派的人?”
慕容忻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心里一凛,难道他知道密信的事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听到什么风声了,不行我得问清楚。
我正要开口,他却抢先一步道:“看你脸色阴晴不定,莫非是我猜中了,你跟三哥之间没那么简单,几年前三哥丢下过楚江的大军不顾抱着个女子回来,那女的就是你吧?一向冷面的三哥也会做出这么震惊的事。”
我心里的戒备松了下来,却因刚刚这句话有些脸红,想不到那次昏迷慕容悯抱着我回府的事这么多人知道。
他笑的一脸的暧昧,我推了他一把道:“堂堂一位王爷这么爱八卦,快去办正事。”
“行了,此事就交给本王。”他起身语气坚定道:“本王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小窗户上变黑的时候我知道今天又平安度过了一天,不知道这样还能坚持几天。心竹给我背上上了药便挨着我睡下了。
我趴在草堆上想着昏迷时候做的梦,那个小女孩就是七岁时候的我了,原来那时候我跟慕容悯有过这样一段交集我中毒时他带着我去找大夫,我还给过他一个帕子。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有没有找到他师父帮我解毒。似乎我的记忆在渐渐恢复。
不知道梁王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明知慕容悯已经死了,却还不放过楚王府的人,他是要连根拔起了。那日我把罪状撕碎他肯定怀恨在心,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慕容悯你倒是走的干净,留下这一府老少该怎么办,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心么?你真是冷血无情。
一夜无眠,当晨曦的一缕阳光透过小窗户,牢门也随之打开。
“太子殿下您请。”狱卒点头哈腰的引进来两个人。
一身宝石蓝的圆领长衫的太子迈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蓝衣公公。
“你们都下去吧。”慕容恺挥退了牢里的狱卒。
我和心竹一起跪下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很客气的扶我起来,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夏姑娘你的伤好了么?”
我看到他一脸温文无害的表情,心里疑云重重,面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谢殿下关心,罪民的伤好多了。”
“小全子。”慕容恺一挥手命身后的人上前来。
小全子拿着一包东西放到我手里道:“姑娘快换上吧。”
慕容恺见我一脸问号,解释道:“姑娘我带你去见个人,快换上衣服,我让小全子在这里顶替你。”
我见他不再说,便也没有多问。太子怎么说我也就照办了,换上那包袱里的太监服。
小全子脱去他身上的太监服,下面已经穿好了囚衣,看来是有备而来的,随即他把头发弄乱趴在角落。只要不进来检查,看不出是假冒的。
“走吧。”慕容恺起先出了牢门。
我正欲跟上时心竹一把拽住我眼里满是担忧,我小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回来。”
压低帽子跟在慕容恺的身后,很顺利的出了刑部大牢。
上了马车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不知慕容恺要带我去哪,见他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就没再问。
掀起车帘才发觉马车是往皇宫方向行去,我心里更是不安了难道太子跟梁王联合要嫁祸慕容悯,那也不用带我进皇宫,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在马车上忐忑不安的坐了半炷香的时辰,终于停在宫门前。低着头跟在太子后面左拐右拐绕了几个门,慕容恺停住脚转头神色凝重的说了句:“等会你只管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潘公公已等候在门外见太子来了躬身请了进去,然后关上殿门。
我抬头望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养心殿,心里更是没底了。皇上见一个犯人作何?
不到片刻慕容恺已经出来,点头示意我进去,他自己等在外面。
刚一踏进门槛,殿门哐一声沉沉关上,我握了握手轻脚走了进去。
金砖上映着我单薄的影子,茜纱的宫灯照的殿里闪闪发光,明黄的纱帐内传出一声咳嗽。
我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叩首行一大礼,“罪民夏晚枫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真是身份了?
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你就是悯儿救下的女子?”声音虽虚弱却是威严十足。
我低头瞅着金砖上的阴影,恭敬道:“回皇上罪民正是王爷从火海救下的。”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仿佛快把内脏都要咳出来。
茶碗轻响,皇帝润了润嗓子,“抬起头来。”
抬头对上一双褐色的眸子,他看到我的那一霎眼里有震惊有疑惑有伤痛种种复杂表情一闪而过,最后霍然从龙椅上站起挑起纱帐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