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假,我听到你说梦话,哭着叫什么楚然。那个楚然是谁啊?他怎么了?”慕容忻还不怕死的问着。
我辩解道:“楚然?我有叫这个名字吗,你肯定听错啦。”
慕容悯还是一张千年冰块脸,眼睛冷冷的盯着我。
慕容忻不依不饶的叫道:“我听的很清楚,你叫的就是楚然,还边叫边哭呢。”
我顿时满脸黑线,这慕容忻问题还真多。
“我叫的是楚王,你肯定听错了。”
他疑惑的看着慕容悯,“是这样么?三哥。”
冰块王爷没有回答他,依旧盯着我,再这样看下去我的心脏可承受不了了。
慕容忻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追问道:“那你叫三哥为什么还要哭啊?
我脑袋上的两个太阳穴在突突的跳,恨不得缝上他的大嘴巴。
随口说了句,“因为他欠我银子不还?”
“哈哈,三哥欠你银子,哈哈,三哥你欠嫂子多少银子啊?”慕容忻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了。
慕容悯像看白痴一样,撇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三哥等等我啊,你真欠她银子啊?”
看着消失在绿荫中的两人,我自言自语道:“他不是欠我银子,他欠我很多条命。”
到了如今我还是没有杀了他,怎么办?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御花园内众人齐聚。皇帝带着一后宫的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御花园,燃香拜月神。
之后就是一贯的歌舞,我吃着各色的月饼,看着面前极其无趣的舞蹈。宫里大小宴都是如此,一点新意都没有。
眼睛四处剽了一圈,正好看到对面太子妃费敏正失神的看着慕容悯,那眼神绝对是想起了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候。
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慕容悯,就不怕太子起疑心么。我瞅了眼一旁的太子,他正若无其事的喝着酒和旁边的人说话。看来这老实的太子还不知情吧。
我身旁的冰块王爷胳膊支着桌子手里拿着酒盏把玩着,眼睛清寒的像这天上的月。他转了一会酒盏,仰头一口喝下。又拿起酒壶倒满,然后又喝下。
我正奇怪了,平日不是很少饮酒么。想不到他酒量很大,一连喝了好几壶。
旁边的慕容忻担忧的看着他,正一个劲地劝他少喝,他却置若罔闻。
难道他也想起了青梅竹马的事,心里不痛快借酒消愁。难得见他这样过呢。我感叹道中秋之夜思乡怀人已是常事啊。
“三哥你少喝点,你身体刚好,不能多饮酒的。”慕容忻一把夺过冰块王爷手里的酒壶。
“拿过来。”他冷着脸瞪着慕容忻。
慕容忻看着我着急的叫道:“三嫂你劝劝三哥啊?”
“让他喝吧,你看他这样能劝的住么?”借酒浇愁愁更愁,就让他愁死算了。
慕容忻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三哥每年都这样。”
我讶异的看着慕容悯,难道这费敏嫁给太子对他打击很大?每年都是借酒浇愁?
“父皇,如此良辰美景儿臣做了一首诗。”我抬头看着站起来说话的费敏。她又想做什么?
“哦,什么诗?念来听听?”皇帝放下酒盏,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声音清透的念道:“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我看到她念完最后一句时转头深深地看了眼低头喝酒的慕容悯,最后神情落寞的撇开眼。
皇帝抚掌笑道:“好,好一句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啊。敏敏诗写的是越发的好了。”
“父皇过奖了,儿臣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哪有三妹妹懂的多。”三妹妹还叫的真亲啊,要不是那挑衅的眼神,我还真以为她把我当妹妹呢。
“三丫头,你也做首诗吧。”皇帝转头看着我。
我看了眼一直低着头沉浸在喝酒中的慕容悯,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被分开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还把我牵扯进来呢。
我站起来,抬起下巴挑衅的看了眼正得意的太子妃,朗声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记忆里好像有这么一首诗,不知是在哪见过的。反正先拿来应急,我这人比较懒,不喜欢做动脑子的事情。
皇帝粘着胡子道:“三丫头的诗意境可是跟现在不符啊,这嫦娥即是月宫的仙子,能享万寿之福何来的悔啊?”
“回父皇,吴国民间流传着一个故事,相传很久以前嫦娥偷吃了王母娘娘赐给后羿的灵药,结果嫦娥飞升上天成了月亮上的仙子。可是广寒宫清冷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只玉兔陪着她,从此她不能下凡间再见后羿。”
我转头正对上慕容悯那迷蒙的醉眼,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直视着太子妃道:“虽然嫦娥成了长生不老的仙子,得到了荣华富贵,可她要在广寒宫孤独终老。她付出的代价也够惨烈了,我想她是后悔偷吃灵药的吧。”
太子妃霎时脸色惨白,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皇帝沉思了良久,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深沉,“你这丫头的思想倒是很新奇啊,都坐吧。”
我正要坐时看到旁边位置空空的,慕容悯何时离开的?我坐下询问的看着慕容忻。
“三哥刚离开,你去看看吧,他今晚酒喝多了。”
“还是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这种事我劝了也没用。”我喝了口茶,取了块月饼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慕容忻倒了杯酒,看了半天然后仰头喝下。
“小时候常听几位哥哥说三哥是煞星,会克死自己的母亲,后来三哥母妃刚生下他就殁了,等我四岁时我的母妃也殁了,那时我更相信是三哥克死了母妃。”
他又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我很痛恨三哥,父皇把我们两个送到皇后宫里,那时几位哥哥老欺负我,只有三哥会站出来帮我说话。”
慕容忻的褐色眸中闪着晶莹的水光,声音有些低沉的哽咽,“在我背不下功课罚站时,只有三哥陪着我。皇后虽是抚养我们,但从不过问我们的生活起居,只有三哥嘘寒问暖的照顾我。生病时,也只有三哥衣不解带的守着我。”
我仿佛看到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一瞬间他又笑了起来,笑的很苦涩,“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算是体会到了,三哥十岁时被父皇送到宫外去生活,说是去去煞气其实就是让三哥自生自灭。在外七年啊,整整七年不知道三哥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心微微的有些生疼,似乎被什么一下子抽空了。原来他小时候是这样过来的。
不知不觉竟问了出来,“那他后来怎么进宫做了王爷呢?”
“三哥被一个高人看中收了做徒弟,教他武功。学成后从了军去边关打仗,他孤身深入敌营找到了行军布阵图,帮父皇打赢了最艰难的一战。父皇得知后才封了三哥为楚王,允许他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