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不善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哼。”
他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哦,你不答应除非是你在吃醋。”
他这也太自恋了吧,我顿时火冒三丈,从凳子上跳起来,“慕容悯,你少自以为是了,为你吃醋,下辈子吧。我是因为……因为”因为什么?说的太快了,一时没想好是因为什么。
“呵呵,因为什么?”他竟然还有脸笑,而且笑的那么自然。这人不仅是冰块脸而且脸皮还很厚。
“好吧,我答应你,我是看在端月的面子上。”其实我还是很喜欢那丫头的,呆在府里无聊正好可以解闷。
答应他的结果就是我不仅要陪端月玩、吃饭还要哄她吃药,这小孩比我还难伺候,我深知喝药的痛苦,哄她吃药比我自己吃还要痛苦。
我都是想着法子的骗她吃药,连唱歌讲故事都用上了,这几日下来没少费我脑子。
“端月快吃药,再不吃药凉了就更苦了。”我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她的嘴边。
她瞥过头,紧闭着嘴,就是不吃药。
我把勺子放回碗里,泄气的爬在桌子上,我都没力气在哄了。
她拉着我的袖子摇了摇,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我,表示要听故事。
我真是败给她了,故事故事,我都不会编了。慕容悯就这么丢给我,几天都没见他的人影。
“端月你先喝药,喝完药姐姐给你讲好么?”我祈求的看着她,能让我先想想么。我从小也没听多少故事啊,爹娘也不会给我讲故事的。
她拉着我袖子,豪不商量的摇了摇头。
“相传很久以前,一个名叫……叫楚然的药童,每天都要去家附近的山上去采药。山高林密,地上跑着许多小动物,兔子呀、狐狸呀。”我现在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随便一想都能编出个故事来。
我舀了一勺药吹了吹,撩开面纱的一角放进她嘴里,她眉毛皱成一团,眼里浮现雾气,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能这药真的很苦。
“有一天,他师父要他去山上采一种仙草,这种草药十年才开一次花。他师父等了十年,刚好今天是那棵仙草开花的日子。”
她大眼睛一直盯着我很入神的听着,我舀了勺药放进她嘴里,等她咽下放了颗蜜饯。
她拉拉我袖子让我继续讲。
“楚然背着背篓,唱着歌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山高林密,他艰难的寻找那颗仙草,翻过了几座大山,累的精疲力尽。”
我又舀了一勺放到她嘴里,这药还真多。
“就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楚然在一个山崖边发现了那棵仙草,可是山崖太陡了,没办法采药。于是他找了些藤条,用藤条做成绳子绑在树上,他拉着绳子的一端慢慢爬下山崖。”
药快凉了,我这次给她喂了两勺药,她只是皱了下眉。
“终于,他采到那棵仙草,当他拿着仙草往山下走的时候,看到一只白狐躺在地上,嘴里流着血,眼睛里还有泪水。楚然见这只白狐太可怜了就把那棵仙草给了白狐吃。等了一会,白狐站起来了。楚然见那只白狐的伤好了,就下山回到家里。师父问他,仙草呢?楚然就说,给一只受伤的白狐救命了。他的师父很生气,把他赶出了门,要他把白狐找回来,找不回来就不要回家。”
药终于吃完了,我呼了口气,拿手帕擦净她的小嘴,“好了,药也喝完了,端月该睡觉了。”
她摇着头,眼皮困得开始打架了。
“端月要乖,这个故事很长的,明天再给你讲好不好啊。”
她点点头,走到床边,自己躺好。
我打了哈欠,好困啊,“姐姐回去了,端月晚安。”
端月住的地方离我那有点距离,穿过走廊,看到书房烛火摇曳。一个欣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显得寂寥而单薄。
待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窗前了。
一段悠悠的琴声从里面传来,声音哀婉而压抑,彷如黑夜里一直受伤的小兽在低低哀鸣。这如怨如诉如泣如慕的琴音充斥着整个黑夜,我的心也惆怅不已。
“什么人?”琴声戛然而止,“做梁上君子很好么,请出来吧。”他的声音异常的冷酷。
他怎么知道我躲在窗外的?
正待我转身推门时,里面响起另一个男子的声音,“王爷好深的功夫,中了在下的软筋散还能听的这么细微。”这声音带着三分不羁,七分泰然,听上去尤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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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阁下功夫也不错啊,居然能潜到本王书房里。”慕容悯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起伏。“深夜到王府来所谓何事?”
“话我也不多说了,拿命来吧。”他居然说的这么随意。
屋里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打斗的身影在窗户上叠起一团黑影。
食指上沾了点唾液,我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脸贴上去。里面打的难分难解,似乎这两人的武功都很高。
他们打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一个人败下来了。
那黑衣蒙面的男子一剑刺向慕容悯,幸好他躲闪的及时,那剑只划破了他的袖子,胳膊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迹。
那男子又一剑刺来,速度之极快,慕容悯没能躲过去,剑直刺入他的胸口。我紧张的捂住胸口,为何我的心会痛?
慕容悯毫无反抗之力,跌倒在地,嘴里渗出血来。他眉头微皱,面色如千年寒冰。
我心里有个声音再叫终于报仇了,快杀了他。而同时似乎在叫不要。
我一只手捂住胸口,紧紧按住快要跳出来的心,我不能进去。
那黑衣男子邪笑起来,拿剑一步一步走近慕容悯,“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的?”
慕容悯仰起头,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黑衣男子拿剑舞出一个剑花,在屋里划出一道道白光。
“住手,”我喊了一声,很有气势的推门而入。
黑衣人和慕容悯都惊愕的看着我。
我走过去,站在慕容悯的前面,挺胸直视黑衣男子,中气十足道:“你不能杀他。”
黑衣男子挑眉,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疑惑的看着我。
“因为,我要杀他。”这个理由够好了吧,只有我亲自杀了他才算报仇。
黑衣男子一只手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邪笑着:“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啊?”
我表情很严肃的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没有杀了他,那你就把我也一块杀了。这样很划算的,你还赚了一条命。”
他笑起来,声音带着一丝慵懒,“那我还是现在就把你们两个杀了,这样不是也赚。”剑尖指向我的脖子。
我往后退了一点,刀剑无眼,万一他一个冲动我的脑袋就跟身体分家了。
“十五天,十五天之后我还没有杀了他,你就把我们两个都杀了。”这讨价还价还真是麻烦。
他继续挑眉,表示很怀疑。
我竖起十个指头,“那十天好了,十天之内我一定杀了他,不用劳烦你亲自动手,也不会污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