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惊惧的瞪大了眼睛,抬手,颤抖的指着宋爷,“你,你,你,这,这怎么可以?”浅阳也因为他的提议吓的不轻。宋爷不在意的笑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位郡主是你们的亲人,这侯爷也是你们的亲人,一个也是下手,两个也是,难道你们还有羞耻心?还会不忍?”说完,他讽刺的笑了笑。
两人被他说的脸上一阵青白,却又不好发作,二姨娘摆摆手,拒绝到:“这不行,这肯定不行。”可她转个不停的眼睛和颤抖的手却说明她此时在心里天人交战。
“你们急什么?爷又没让你么杀人。”两人惊诧的看向他。他伸手,后面的一人递给他一个小纸包,他把纸包放在手心,送到二姨娘面前,“这是西北小国胡支传过来的药。名唤‘倾倒’,你每日在他的饮食里放入一小点,半月后,他就会完全倾倒在你的怀里,记住,他吃药的时候要当着你的面,不然,他倾倒的就是别人了。”看二姨娘不接,他又到:“放心,这药不会伤人性命,不过是让他神智散乱一段时间,只要停药一个月,到时候自然痊愈。而那段时间,足够你们利用他解除那道圣旨,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东西没有?”
那药仿佛有魔力般,吸引着二姨娘的心神,她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不会有问题?”宋爷随意将药抛向浅阳,后者慌忙接住,只听他到:“咱们合作过这么多次,你看我哪次骗了你。在商言商,这诚信可是最重要的。”他说完,站起身,身后的侍从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罩在了斗篷下,“你们仔细想想吧,记得爷说的话,那个人,你们最好不要动。”他边说边向外走去,眼看着出了大门。
浅月向后挥挥手,浅泽点了点头,消失了身影,追随三人而去。
屋里灯光闪烁,看不清两人的表情。沉默半响后,二姨娘起身,站在浅阳面前,冷声到:“阳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浅阳抬头,看向二姨娘冷硬的脸色,半响,决然的点点头。
浅月飞奔在夜色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觉得这风声似乎比以前要冷了许多。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急需到那个地方呆一呆,她怕她继续在侯府呆下去,会冲到二姨娘的房里,她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做什么。
知道二姨娘下毒害她的那天起,她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还有其他的弟妹,还有爹爹和娘亲。可她一遍遍催眠自己的同时,又一次次的将二姨娘送到嘴边的毒药浑浑噩噩的吞下肚,她仍受着痛苦折磨的时候还在一遍遍告诉自己: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是在给他们后悔的机会,我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一次一次的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别人。她想着,她总是他的姐姐,是他的骨肉亲人,他总会顾及她的。可现实来的那么残忍,在她那一道道撕裂的口子上毫不吝啬的洒下大把的盐,她痛入骨髓,可还是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因为他们的心早就硬的如石如铁。他们看不到她的隐忍,看不到她的疼痛,看不到她对亲情近乎变态的珍惜,他们看到的,只是地位和钱财,欲望和贪婪早就腐蚀了他们的心,亲情?!那算什么?他们那么决绝的想要她的命,如今,更是连父亲和丈夫都敢毒害,浅月不懂,难道亲人,就真的没有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吗?
远远的,前方出现亮光,浅月脚下疾走,不过几个呼吸间,便站在了木屋的门前。
她抬手,正要敲门,屋里却传来上官若离的声音,“门没关,自己进来吧。”浅月微愣,难道他知道自己来了,她记得上次也是,她才落入他的背后,他就知道她的到来,她想,他的功力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高。
浅月推门进去,见上官若离披着里衣,外面套着一件外衫,此时正在系外衫的衣带。“你睡了么?”上官若离淡淡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今日情绪比以往要低落很多,不像以前活泼。他摇摇头,又低头专注自己的衣带:“没有,但我总不能这样对着你。”
“哦。”浅月淡淡答应一声,关上房门,自走到桌边坐下,双手放在桌上交叠,然后整个人趴在了桌上,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呼吸着房间里经久不散的梅花香,冰冷麻木的心脏渐渐回暖,她想,这里真是个好去处。
“你怎么了?”上官若离见她毫无生气的趴在桌子上,眉毛微蹙,下意识就问出了口,然而说完,他就有些懊恼的闭了嘴。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浅月睁开眼,抬起脑袋,将下吧搁在手背上,看向在她对面坐下的俊美男子,迷蒙着眼,问道:“你说权势和金钱真的对一个人那么重要吗?”上官若离看向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她,“你缺钱用吗?”
浅月不明所以,但很诚实的摇摇头。上官若离又问道:“你觉得你目前的地位如何?会被人欺辱吗?”浅月眨了眨眼,如今只要她不愿意很少有人能欺辱她,于是她又摇摇头。
“这样看来你是既有钱又有权的,那么你想想,这天底下有多少人的权势和金钱是比你低比你少的。如今天下虽还算太平,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大有人在,对于那些连生存都成问题的人来说,拥有权势和钱财是他们活下去的根本,你说这些重要吗?”
这个道理浅月自然懂,她问道:“可那些已经有钱有势的人呢?他们为什么也会不满足?”
上官若离淡然的看着她,脸上划过一抹思绪,他说道:“这样的人也很多,但他们不满足的原因却各不相同。有的人是因为抱负高远,不安现状;有的人是因为生存环境所逼,让他不得不往前走,因为只有获得更多的权势金钱,他们才能活下去;而还有的人,却因为心底的贪婪和欲望填不满,他们拥有了很多,可他们想要拥有更多,他们的心就像一个无底洞,轻易看不见底。”
浅月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声问道:“那么为了他们的贪婪和欲望,就能狠心的残害手足,迫害自己的亲人吗?为了填满他们的洞,就要置亲情于不顾,视亲人为敌人吗?他们就可以泯灭自己的良知吗?”说道后面,浅月已经是质问的口气,她把他当作了他们,把她心底最痛恨的话和悲凉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