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浅月突然笑出了声,不管是刺客还是她这方的几个侍卫,俱都惊疑的看向她。浅月指着那刺客的身后,笑到:“刺客大哥,多谢你给了我机会,可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你却是杀不了我了。”
刺客转身看去,身后什么也没有,看着浅月嗤笑到:“郡主怕了就直说,何必玩这种把戏。”哪知他话音刚落下,背心突然泛起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的向左偏去,只听‘咻’的一声,一只利箭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他骤然转身,惊惧的看向身后,只见原本空荡的树林里突然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批身穿银白铠甲的士兵,早已将这里包围,而他,竟然连他们靠近的声音都没听到。
“这不可能!”他失声叫到。回头怒瞪浅月,“刚刚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浅月勾起嘴角,“阁下领了这么多人来,就算我转移了你的注意力,”她手指了指那一圈眼里闪着惊惧的刺客,“难道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我转移了?”
“技不如人罢了,何必找借口!”身后传来一个淡漠冷酷的声音,浅月看去,只见凤甯言一身银白铠甲,手握一把银黑大弓,威风凛凛的站在那群侍卫前面,冷眼看着一切。一群刺客迅速靠拢,背心相靠,如临大敌的戒备着。领头之人看向浅月,厉声到:“今日之事在下记住了,若有幸逃出,定要报今日之仇!”他以为浅月早就洞察了今日之事,这一切不过是她布下的陷阱,等他们自动落入网中,枉他此前还敬佩她,却不想也是个奸诈小人。
浅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凤甯言排兵布阵,他大手一挥,“将他们围起来,抓活的。”说完,绕过包围圈,向浅月走来。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本事,招来刺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凤甯言在她面前站定,淡声讽刺到。浅月无视他的讽刺,不想看血肉横飞的场面,吩咐一旁的侍卫,“重新把马车套上,咱们回府。”
“浅月——”凤甯言一把抓住浅月的手臂,冷怒的脸上顿时散发出无形的威压,让抱着浅月的浅泽顿时有如临大敌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抬头,讶然的看向他。凤甯言却只看着浅月冷然的脸,心里怒气翻腾,他却生生忍住,“你到底要做什么?上次明明是你不对,今日我又救了你,难道你都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怒气咻然暴涨,浅月冷笑,“救命恩人?我有叫你救吗?还有,什么叫上次明明是我不对?到底是谁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对我动手动脚,又是谁趁我不注意亲我的?事后还说我装纯情,既然知道我装,那你还救我做什么?”
浅月嘶吼完,瞬间震慑的这一方寂静无比,和那方刀剑相交的血腥场面形成强烈的对比。无论是她和平日决然不同的狰狞气势还是她说的话,都吓的包括浅泽在内的侯府几人呆愣住,傻傻的看着她。浅月的脸瞬间爆红,她恼怒的瞪向同样呆怔的凤甯言,眼里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熔化掉。她这番话说是气话,还不如说是怨恨凤甯言上次那样恶劣的态度对她,心有不甘,心里委屈。
凤甯言呆怔过后,想通这一点,心里顿时欢喜开来,他忍着笑意,看浅月羞恼的将脸埋进了浅泽的怀里,眼里闪过不快。他突然出手向浅泽攻去,浅泽下意识的空出一只手阻挡,却在这时,他探手袭上浅月,浅泽大惊,却不想下一瞬间,浅月安然无恙的到了他的怀里。浅泽不敢置信的看向凤甯言,却被他无视。
意识到浅月挣扎,他凑近她耳边,冷声说了句,“不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你,你就继续动。”浅月瞬间安静下来,恼怒交加的瞪着眼前银白的铠甲。凤甯言勾了勾嘴角,抱着她向自己的马走去。经过交战双方的场地,他看了眼抱胸在一旁观战的仇天,眼里闪过冷光,见他点头,抱着浅月上马,策马奔驰而去。
“你倒是来的巧,竟然又救了我一次。”马儿缓步往城内走去,浅月靠坐在他身前,出声讽刺到。凤甯言看了她一眼,“今日是奉父皇的命令前来巡视守备营,是哨兵发现这边树林里有动静,我才过来的。”
“是吗?”浅月冷笑,“看来这刺客的素质是越来越差了,竟然敢在离京城守备营这么近的地方动手,胆子可真大。”凤甯言蹙眉,恼怒一闪而过,他深深呼吸几次,抱紧她,尽量平静道:“月儿,咱们不要每次都争锋相对好吗?不久后你就是我的妻,难道我们要这样过一辈子?”
浅月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漏跳了一拍,那声‘月儿’不是多么动听,甚至还有几分他习惯的淡漠语气,可她似乎从里面听到了无奈和请求。一辈子?是啊,以后她会和他过一辈子的。她在他面前总是伸出锋利的爪牙,将他排拒在自己的心门之外,为了什么?不外乎是凤甯言这个人太过冷酷淡漠,同时又深不可测,这样一个人会是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可她却看不透他,这让她感到不安,让她下意识的排斥逃离。
可仔细想想,似乎每次都是她主动攻击他,排斥他,他似乎有那种和她好好相处的打算,却每每被她击破。她突然脸色发热,红到了耳朵更处,因为她意识到,似乎一直以来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这样让她很是羞恼。
看着她的反应,凤甯言眼中光芒闪过,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靠近她的耳边,他低声问道:“好吗?月儿?”
热气侵袭自己的脖子耳垂,浅月下意识的僵直了身体,脸色越发嫣红。她不出声,却也并不反对。见她这样,凤甯言心情很好的搂紧了她,挥起马鞭,向城内疾驰而去。
两人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好了许多。
浅月惬意的躺在樱花树下的摇椅上,闭着眼睛一摇一摆的晃动着。浅泽站在她身后,皱紧了眉头,心情极差。前日浅月被凤甯言送回侯府,却隐瞒了她遇刺的事。后来他问是否要查探那批刺客的来历,却不想小姐竟然拒绝了,他很是不明白,要知道那日因为四皇子插手,刺客有一半被活捉,只逃走了少数,要想知道他们的来历实在太简单了。
他问缘由,小姐却告诉他说,这件事四皇子全权负责,不需要他们浪费心思。他当时惊异不已,要知道小姐历来是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安心的人,却不想这次竟然会假手于人,还是这样攸关生死的大事。可小姐一句话,却让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她说:“他会是我丈夫,既然他想要表现,我应该给他机会,谁叫我们还有一辈子路要走呢。”她的语气里有无奈,却还有淡淡的期待,还有他不懂的愁思,可他明白的是,小姐变了,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渐渐接受那个人。他想,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丫头的声音响起,“启禀大小姐,四皇子府来人了,说是给您下帖的。”浅泽蹙眉,脸色越发冷凝,这才两日不见,又下什么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