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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样的生活

“江南,哥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让哥记得的话,我都记得。我每天会按时吃饭,会早睡,也会记得关窗,喝了酒也不开车。我都记得,也做了,我不是心里没有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江南,我从来没有望记我与你一起的日子,从来没有。”

“你那签名你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看到了,我记着。你关注着我,我知道,我心里很开心。”

“你给我的阿狸,我一直留着,不曾删除。你给我的照片,我也没有删掉。那些看似删掉的东西,我其实都留着。是想要告诉你的,你醒来,我带你看。”

“江南,你醒来,我们一起游戏好不好?我们还玩那个游戏,我娶你。你说过,就算是在游戏里做我的老婆也好。我们去做,你醒来,我们一起去。而且我们做最真实的夫妻好不好?我只叫你老婆,只叫你媳妇,江南你愿意的对不对?那你醒来呀。”

……沈天昊一遍遍的叫着沈江南醒来,床上的人儿,有了些许动静。

沈江南听的到,她听的到的。可是她真的害怕这都是梦,醒来就碎了。

那个姓徐的医生告诉过我,千雪他们是结婚了,可是因为我离婚了。千雪骗了我,可是我怎么知道天昊哥哥没有骗我呢?我说过,我说过的,哥哥说的话我都信的,现在……现在为什么我不相信哥哥了呢?

沈江南眉头微微一蹙,她的思想在纠结、在斗争,她想醒,可是她害怕,她害怕一切只是梦境。越是害怕,那眉蹙的更深,深到原本平滑的眉头留下细小的沟壑。重归平滑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醒来,这就意味着害怕战胜了她,她还是无法醒来。这一切,只存在了一分钟而已,然而在沈江南的世界里,这是很久……

从看到江南蹙眉的一刻起,沈天昊的眼里闪出惊光,或者这样的方法真的可以唤醒她。可是后来,为什么又归于平静了呢?她还是不愿意醒来,这一切还是伤害她太过深重,这么清弱的她,怎么承受的了。面上透出失望,心里却不曾有所放弃。

又是一天清辰,阳光不甚明媚,有大片的云在其旁边轻轻的飘。那阳光会时隐时现,隐时让人觉得心思被压制,透出憋屈;现时光芒万丈,又有如神佛降临,让人心思崇敬。总之不得随心,不得随意。

治疗时间依旧是定在上午十点,依旧是那些人拥着沈江南来到深度治疗室,他们依旧是被挡在了外面。只是他们在期待什么不同,总有不同的,他们确信。

深度治疗室内也还是徐默然、于菲及徐默然的助手。只见沈江南和徐默然的头部连接了许多线,那线又连接着一台小型的显示器,那显示器上赫然显示着脑电波的频率。

“滴”的一声表示,两个人的脑电波此时已经到了同一频率上,徐默然的助手开始操作仪器,帮助他进入沈江南的梦境,展开二次治疗。这一次是重要的一次,如果失败,沈江南就会在下一次治疗后失去一部分记忆。如果成世功,也就皆大欢喜。

徐默然又一次进入到了沈江南的梦境,若是沈家三人也能进来,会发现此处与沈江南的住处颇为相似的简素,甚至充斥着灰色。灰色代表失望,甚至可以代表绝望,当灰的深度达到一定程度,就变成黑色,那沈江南就再无苏醒的可能了。第一次进入的时候,徐默然是有不小的震惊的,他无法想像这样的空间是如何形成的。以前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空间,但却都是拥有惊人经历的情况下产生的。只是这沈江南,听那千雪的表述,应该不至于有那般惊人的经历,可她却有这样的梦境。徐默然所能想到的是,她对沈天昊的爱,那爱深达江海之底,那爱厚到苍穹之颠。此时的徐默然如何能明悟这样的爱恋,会明白的。

灰色的空间尽头,一个白衣女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就是梦境里的沈江南,那身影单薄孤寂,似这天地间仅有她一人存在一样。

“沈江南?我是徐默然,你怎么了?”昨日来的时候,沈江南虽说眼里全是悲失,但却不曾这样的情形,今天却……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听到了什么?沈天昊说了什么?徐默然猜测着……

“天昊哥哥,不是骗我的,可是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天昊哥哥,他记得我要他记得的话,他要我醒来,要我嫁给他。可是,这像梦一样,我怎么相信。怎么相信?……”沈江南抬起头,泪眼朦胧,似是哭了许久。

“江南,天昊这几天都不曾合眼。我能看得出他是真的。而且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千雪所说是假,他们离婚了。沈天昊从知道你离婚并一直一个人生活时,就产生离婚的想法并执行着。他以他能做的最快速来到你身边,可是阴差阳错的被你先听到了千雪的那些话。”

“他是爱我的对不对?”

“是的,你知道你明白”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千雪结婚,他们还有孩子。他也爱千雪么?为何他心里可以放下两个人?而我,仅仅可以放下他?还有,因为我离婚,我可是要背着这罪魁祸首?他们的孩子怎么办?是我给了他一个残缺的家,是我毁了他那个完整幸福的家。我是坏女人,我是坏女人”沈江南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头重重的摇着。

“你这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你何不醒来一问?”徐默然原以为,沈江南只是受不得千雪与沈天昊的谎言。现在才发现,她最受不得的是,自己醒来要面对的那沈天昊的孩子。他只能激她,要她自己想要醒来。

“我不要问,我不敢知道。”说完这句,沈江南目中一切空无,再看不到内容。连悲失也看不到。徐默然知道,这一次,又失败了。他被逼出了梦境。

徐默然,很是懊恼。因为自己没有为病患解开心结,也因为接下来的治疗沈江南就要忘记她深爱的人。这才是最坏的结果,这就是最坏的结果。

看着徐默然的脸色,于菲已然知道结果。下意识的左手搭在徐默然左肩不重的拍了两下说道:“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治疗室门开了,众人一直在祈祷着。看到沈江南还是那个样子的出来了,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坏的结果,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徐默然和于菲出现,看见一众人的情态,也无奈叹气摇头。

“对不起,我尽力了。只是她太过执着,我无法将她唤醒。”徐默然语含愧疚,面色上还是显出与第一次相同的疲累。

“徐医生,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是沈爸爸开口的,他最先恢复过来。因他知道这个女儿,那执着、倔强的样子像极了自己。

离去时,徐默然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天昊涣失的眼睛,心里发出叹息。

一整天他们是沉闷、压抑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发生,他们不希望那事情发生,他们也不知道那事情有多严重,他们更不知道要多久那事情才会过去。可是他们真切的知道,这事是一定会发生的,因为这一天,沈江南都没有苏醒。沈天昊的心思绷的更紧了,他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要发生了。他有多害怕这事情,这一生,他才第一次见到沈江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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