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见孩子睡着了,赶紧系好衣扣,把孩子用兽皮裹紧卧到近旁一块大石板上,转身去看那阿憨。
“白姐姐。”
此时,阿憨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扶着石壁慢慢地挪动着脚步。
“憨子,别动。我给你看看摔着骨头没有。”
“我没事儿的姐姐,刚才我自己用内力调理了一会儿,感觉应该没啥大碍。”
“呵呵,没事儿就好。”
白娘子关切地看着阿憨笑了笑,接着问道:“青儿呢?她没跟你在一起么?”
“没……没有。我被那疯婆子挟持着,一阵风就卷到了这迷宫中,半路上我是听到青儿追过来喊我着,可我被那老婆子夹着根本就动弹不了。到洞里以后,我又听到青儿不停地喊我,就答应着挣脱了老太婆的挟持,想去找青儿,可立刻就被她抓住了,用藤条捆在一块大石头上,逼我跟她女儿结婚,她说她女儿快死了,还说让我给她女儿陪葬。”
“什么?陪葬?她是这么说的么?”
“是啊,当时我很生气,趁她不注意拼尽全力挣断捆缚着我的藤条,撒丫子就跑,那老婆子就在后面紧追。没想到我跑出去没多远,就觉得脚下一绊,都没来得及躲闪,‘咕咚’就掉下来了,当时就摔闷了。姐姐下来时,踩到我身上我刚有了点儿知觉。”
“是我踩疼你了吧?”
“没有,姐姐,你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咋办咧。”
阿憨老实地说。
“憨子,你还记得你在哪里听到青儿喊你的么?”
“记得,应该就在咱们掉下来的地方不远处。”
“噢——”
白娘子迅速扫一眼四周,思忖一会儿,从发髻上拔下小青的发簪,递给阿憨:“给你,这个是你掉的吧?”
“姐姐。”
阿憨接过发簪,脸儿一红,不好意思地问:“姐姐,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一块大石头边儿上。”
“哦。那老太婆就是把我捆在那里的,青儿也是在那附近喊的我。”
阿憨肯定地说。
“这么说,青儿应该就在这附近呢。”
白娘子若有所思地说。
阿憨想了想,举起发簪晃了晃,颤声说:“青儿啊,青儿,你在哪儿呢,快出来吧,我不能没有你啊。”
“憨子。”
小青的声音弱弱的从不远处传来。
“青儿!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憨子,快,快拉我一把。”
真的是小青的声音。
这次白娘子听清楚了,急急地说一声:“憨子,看好孩子。”
说着话,人已经飘出去几丈开外,嘴里连声呼唤:“青儿,青儿,你要挺住哦,姐姐来了!”
白娘子凝神静气,努力辨别着小青发出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但是到得近前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自己呼呼的喘息,再没了别的动静。
难道是自己找人心切耳朵发惊了?可方才明明是小青的声音啊,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应该不会听错的。想着,不禁放开嗓门大声呼喊起来:“青儿!青儿!你在哪儿呐!”
“姐姐。”
声音竟然来自脚下。
白娘子一愣神儿。
“姐姐救我。”
这次听得非常真切,小青就在下面。
白娘子俯下身子,仔仔细细在四周梭巡。
“姐姐……”
声音越来越弱,不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白娘子越发心急,干脆蹲在地上,顺着石头缝摸索。摸着摸着,她触碰到一块活动的石头,遂用力一搬,可惜没搬动。她想了想,反方向一拧,就听‘吱扭’一声石头动了,再一拧,‘忽悠’一下地面裂开一道缝。白娘子机灵地闪到一旁,那道地缝瞬间敞开,竟然是一道暗门。隐隐约约地,还可见里面忽明忽暗的光亮。
小青一定在里面!
白娘子想都没想纵身跳了下去。
里面黑咕隆咚,原来又是一条暗道,暗道尽头透着一丝丝光亮。白娘子屏住呼吸,循着亮光轻手轻脚试探着往里面走。
走了大约有一丈多远,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较大的石屋。凭着小时候的记忆,白娘子清楚地记得,在这座废弃的龙宫里,屋套着屋,洞连着洞,可以说到处暗藏杀机,稍不留神就可能误入歧途。但记忆当中,这座石花洞她从来没有踏足过。因此,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触碰什么机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娘子小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几乎是趋着脚尖儿一寸寸地往里面摸索,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梭巡着四周,不敢放过一个可疑的目标。走进去不多远,隐隐约约地她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呜呜’地压抑地挣扎。
她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着辨别着,同时,双眼迅速扫视着周边的一切。恰在此时,她看见一条黑影从右侧的石壁内钻出来,一跺脚儿迅速遁入地下。凭直觉,她断定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她认真地记下了那个人出没的方位,同时迅速移动脚步,转眼来到刚才那人钻出来的石壁前。许是那人行动过快的原因,此时那石壁仍然在微微晃动,趁着这晃动的劲头,白娘子用力一推,石壁瞬间打开一道门,白娘子闪身进去。又是一间石屋,但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张石床,再无别物。白娘子迅速扫视一眼石床,但见石床上蒙着一床龙宫中特有的白色天蚕丝被,丝被一角耷拉到床下。再仔细一看,她感觉那丝被里面似乎睡着一个人,当即心下一动,伸手‘刷’地掀开被子:是青儿!
白娘子立刻呆住了。
她稳住心神定睛一看,只见小青衣衫褴褛,双目紧闭,嘴里塞着一团破布。再仔细一看,小青的上衣已经被撕破,露出雪白的肌肤和**。而且**周围布满抓痕,脖颈上还有紫红色的吻痕。她的手脚都被细细的天蚕丝绳捆缚着不能动弹,只有脖子能够左右转动。
“青儿!”
白娘子心疼地俯身向前,掏出塞在她嘴里的破布,颤声呼唤。
小青听到姐姐的呼唤,嘴张了张但是发不出声音,头左右摇晃着,没睁眼,但眼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青儿!”
白娘子更加心疼地抱起小青,迅速解开捆缚她手脚的绳索。但是,小青身子软软的很快又瘫倒下去,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青儿!你怎么啦?是谁害了你呀?”
小青睁开眼,光流泪嘴里仍然吐不出一个字儿。
白娘子立刻意识到她肯定是被人点了穴位,当即伸手在她的哑穴上点了几下,接着又先后解了其他穴道。过了好一会儿,小青才慢慢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坐起身子双手护住胸前,也不说话,呜呜地哭了起来。见妹妹这个样子,白娘子的心都要碎了,紧紧地搂着她,用手轻轻梳理着她那满头乌黑的乱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哭了一阵儿,小青才慢慢平静下来,抽抽噎噎诉说道:“姐姐,我没法儿活了,更没脸儿见憨子了。”
听小青说出这句话,白娘子当下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但她没有惊慌,一边掏出丝帕帮她擦眼泪一边柔柔地安慰她说:“嗨,啥大的事儿咱就不活啦?难道我妹妹的命就那么不禁磕碰?”
“不是的,姐姐,那个男人他……他……”
“他怎么啦?”
“姐姐,你也看见了。我这个样子还有脸见人么?”
“哎呀,这有啥呀,不就啃你几下脖子,他又没把你咋地,至于的寻死觅活?你可别忘了,你要是死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那杨大元帅还不得跟了去?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