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找白鸾凤。那老家伙一向神出鬼没,咱们到哪儿找她去呢?”
三太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心情懊丧到了极点。
白娘子看着他那张仍然不失英俊的脸,思忖片刻,安慰他说:“师兄莫急,啥事儿都有个来龙去脉,我倒觉得那白鸾凤这么多年闷在深宫不出来,此时出山重操旧业肯定有原因。”
“她不过是想快一点得道成仙罢了。”
“我看不像。据我观察,以她的道行,若想成仙早就升天了,这里边可能另有隐情。”
“此话怎讲?”
“因为几天前她的宝贝外孙女刚生了小孩,难产,是我和小青给她接的生。李靖带天兵天将来捉拿我们也是为的这件事。小青为救她外孙女到天上讨圣水,偷拿了李天王府上的一把御赐茶壶,引来一场劫难。你也看到了,我差点没命,小青的丈夫也是死里逃生。可是我们回到家发现那小狐狸已经走了。小青和丈夫到她家去寻找时误入迷宫,曾经遇到白鸾凤,那时候她还是挺仁慈的,为他们疗伤拔毒又把他俩送出宫外。”
“可是,既然她那么仁慈,咋又利用易容术骗我的龙珠呢?”
“我想可能还是为了她那宝贝外孙女。”
“难道她那外孙女又不行了?”
“有可能。因为,据我在西湖行医的经验,像小狐狸那种难产大出血的产妇,需要静养,最怕大幅度走动,尤其是运用内功。”
听了师妹的分析,三太子连连点头,但心里越发的焦急。因为他知道那五彩龙珠是不能见血光的。
白娘子见师兄三太子那焦急的模样,也跟着挺上火。因为,不用师兄细说,她已经就感受到了此时此刻三太子焦灼的心态,可是,到哪里去找白鸾凤呢?她觉得这件事办起来很棘手。因为,那白鸾凤可不是一般的山妖精怪,当年她伙同九尾狐可以颠覆一个朝廷。而且靠着精湛的易容术躲过姜子牙的神兵天将斩妖剑。到这黄崖山中落脚之后,又是轻而易举地鸠占鹊巢,把一座金碧辉煌的地下龙宫据为己有不说,还把它变成了一座吃人的陷阱。那日,阿憨和小青误闯进去又全爪全须的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这里多少沾了一点儿阿憨的光,毕竟他是白鸾凤外孙女妮子的意中人。如果再有人强行进去,想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可是,不进去又怎么能找到白鸾凤,讨回五彩龙珠呢?白娘子愁眉紧锁,陷入沉思。
精明的三太子立刻看出了师妹的心思,但他随即想到一个大男人,堂堂南海三太子,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儿麻烦别人呢?想着,遂低垂着头喃喃地说:“素贞,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应该把你卷进来,让你跟着我着急上火的。”
白娘子抬头看着屋外的远山,又看一眼三太子,没好气地说:“嘁,都啥时候了,还跟我来这一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走,咱找她的后门儿去。”
“后门?你知道她的老巢在哪儿啊?”
“当然知道。别忘了,我白素贞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坐地户儿。”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常言道:狡兔有三窟,何况那精明透顶的老狐狸呀。那老妖婆如今还不定躲在哪个秘洞里呢,这里山连山岭接岭的,咱到哪疙瘩去找哇?”
三太子搓着手,一脸苦相看着白娘子。
“嘁,你看你,还男子汉大豆腐呢,咋连这点儿打击都受不了哇?你还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座海底龙宫么?那老妖婆就躲在那里面呢。”
“什么?海底龙宫?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我爹是提起过这塞北深山之中有一座废弃的海底龙宫。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历经地壳变迁,沧海变桑田,恐怕那门口都该被山石填平喽。”
“哎呀呀,我说师兄啊师兄,我刚才跟你说了半天迷宫迷宫的,你没听清楚哇?别用脑子你就是用脚趾头琢磨琢磨也应该明白的。”
“噢,嗨,素贞呐,我这不是急昏了头嘛。方才我在黑龙潭边看到白鸾凤,相距也就几丈远。我没惊动她,悄没声儿撵过去,没想那老东西太狡猾太能溜了,那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一样,没等我到跟前儿,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我觉得她会土遁。”
“土遁?”
白娘子眼睛一亮,当即拉着三太子的手急急地说:“走,跟我去黑龙潭。”
说着话,一步跨出屋门,俩人一前一后急匆匆出了小院,白娘子返身闩好院门。
师兄妹二人一路无话,紧赶慢赶不到一袋烟功夫就到了黑龙潭边。白娘子问一句:“师兄,你是在哪个方位见到那白鸾凤的?”
三太子后退几步,辨了辨方向,指着潭边一面石垃,肯定地说道:“就在这里。”
白娘子沉思着,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敲打一下石壁,接着又看了一眼幽深的潭水,果断地说:“师兄,下去。”
说完,轻轻一跃纵身跳下深潭。三太子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
潭水清冽彻骨,深不可测,俩人往下沉了很久也没探到底儿。白娘子轻声说:“师兄,咱分头往四壁探一探,看有没有暗道机关。”
三太子点点头,“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大声招呼白娘子说:“素贞,快过来!”
白娘子赶紧凑过去,三太子说:“你听,这里有流水的声音。”
说完,他顺着水声摸索着用力一推,感觉‘忽悠’一下,俩人瞬间扑进一道门里面,身后的石壁随后就合上了,原来果然是个暗道。
俩人相视一笑,点点头,摸索着往前走。大约往里走了十来丈左右,前面的景物豁然明亮起来。脚下是光滑的鹅卵石甬路,汩汩清泉顺着身旁的石头缝淅淅沥沥往外涌。头顶上怪石嶙峋,有的像壮硕的笋锥,有的像彩色的霓虹,还有的像巨大的伞盖,多姿多彩煞是好看。白娘子一边走一边时时提醒三太子:“师兄,注意别碰着脑袋!”
“师兄,那块石头别摸。”
“师兄,注意脚底下,别踩那块方石头。”
“嗯,啊。”
三太子紧着忙着答应着,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里面的景致越来越壮观,石花石笋越发地密集,形状也更加婀娜多姿栩栩如生,三太子看得眼花缭乱,不住地啧啧称奇。
白娘子却是神色凝重,步步小心谨慎,脑门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三太子见此,赶紧掏出丝帕凑过去为师妹擦汗。白娘子笑了笑,伸手扯过丝帕自己擦抹起来。
看着白娘子因出汗越发显得红润细腻的脸庞,三太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恋,动情地冒出来一句:“素贞,嫁给我吧。今生今世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师兄,你……”
白娘子面红耳热,心跳加剧。这句话,她等了多少年啊!可是,现在……
不行。我绝对不能答应他!
看着那张英俊帅气棱角分明的脸,白娘子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想当年,这张脸曾经不止一次在梦中出现,醒来时让她泪湿衣衫,再也不能入眠。可是如今,我已经有了许郎,他虽然死了,可我的心已经被他填满,再也容不下别人。再说,我还有儿子许仕林,一个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人怎么能够……
“师兄,白素贞已经不是过去的白素贞了,还是让我们兄妹相称吧,这样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