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米兰不敢近距离拍摄,还要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否则,别人会认为自己是偷狂呢,要是喊起来被刘广利发现了就麻烦了。所以,她等刘广利走得有些远了才打开相机。
刘广利和美人蛇边说边笑的进了“欧雅”咖啡厅,这一切都被米兰录在了相机里。
这个女人是谁?刘广利的情人?如今的社会,男人在外面有情人已经成了身份的象征,刘广利有情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米兰在心里猜测着。这样的照片发给丽莎,恐怕没有多少价值。可已经两天没给丽莎汇报情况了,如果今天还没有,那个工作狂大概要对自己发飙了。
不管有没有用,先发过去再说。米兰拿定主意就又多拍了几张。
就在米兰全神贯注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三月正一头雾水的坐在餐桌边翻着米线,太热,翻一下就有一股白色的热气袅袅的往外蒸腾,她边翻边朝米兰跑去的方向看,心里暗想:“这个米兰,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正当三月吹口气准备吞下一口翻凉的米线的时候,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把嘴里的米线咽到气管里。
谁这么可恶啊?想噎死人吗?
三月心里一阵抓狂的叫。她鼓着嘴,几根被拦腰截断的白白的米线还没来得及吸到嘴里,颤悠悠的挂在嘴外面,有两根甚至快要挂到下巴了。她扭过头去看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对她下此毒手。
扭过头,她看见一张笑意四溢的脸,白净如玉的皮肤,一双像深潭一样澄澈的双眼,正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黑葡萄一样的眼仁里映着她的影子,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对他怒目而视。
不是白少熙,还能是谁?
再往后看,还有两个人,一个跟白少熙长得有些像,只是年龄大些,另一个是穆所长。
三月差点背过气儿去,她赶紧回过头,把米线吸到嘴里,使劲咽了下去,不料吞的太猛,被噎住了,她憋住气,猛喝了两口汤,把米线冲了下去,不过喝过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她的舌头烫得生疼,下嘴皮感觉快要起泡了,胃里一阵阵揪扯,像被什么东西撕拽着一样。她伸出舌头往外吐着,米线上淋下来的汤汁弄湿了下巴,黏黏的,她伸手去抓桌上的餐巾纸,一只细长的手伸了过来,递过来一张湿巾,挨在了她的下巴上,一股凉凉的感觉从下巴渗到舌尖上,渗到嗓子眼儿里,又渗到烧灼的胃里,就像三伏天吃了冰激凌,舒服极了,她正感觉爽透了,忽然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白少熙这个家伙竟然紧贴着她,脸都快贴上来了,那温柔的表情在她看来分明就是在调戏,色胆包天的淫贼!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用胳膊肘使劲倒了一下白少熙的肚子,白少熙“啊”的一声丢开了手,捂住肚子,湿巾掉在了地上,后边那两个人赶快走过来,和白少熙长得很一样的人着急的问:“小熙,你怎么了?”
小熙,好酸啊!
“没什么,肚子忽然疼。”白少熙捂着肚子,皱着眉说。
活该,谁让你调戏本姑娘!真是痛快!
“你是不是饿坏了?我们赶快吃点饭吧。”穆所长轻声的问。
“好。”白少熙答应着,一把拉过米兰的凳子坐了下来,斜着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三月。
“小梁老师,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穆所长认出了三月,他很有礼貌的问。
“有什么不可以,这里又不是她家,谁都可以坐。”白少熙肚子虽然挨了一记揍,嘴上却仍是不肯悔改。
三月恨恨的看着白少熙。这个小白脸,每次自己遇到他,都这么倒霉,真是她的克星啊!刚才那一拍,要是把她给挂了,那得多冤哪。自己不过轻轻捅了他一下,瞧他装的那个样子,要死要活的,真是演技派的呀!三月暗暗叫苦,想骂他,可旁边还有别人,最要命的是还有穆所长,难道这家伙认识穆所长?怪不得那天听课时,这家伙和穆所长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呢。
三月朝穆所长点点头,撕下一片餐巾纸擦了擦嘴。这会儿她觉得食道里顺畅了许多,尽管胃里烧灼的一阵阵疼,嘴皮和舌头还有点痛麻,可是她还是镇定了不少。控制,一定要控制,不能为这个不值得生气的家伙毁了自己的形象,三月想起来高校长经常告诫老师们的话,走到外面,你就不是代表你自己,而是代表学校,尽管三月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责任,这样的代表也很荒谬,可是好歹自己淑女的样子不能败在这里,于是她压住怒火,转过身,看了白少熙一眼。
白少熙的火气倒好像下去了,他瞟了一眼饭桌,说:“怎么,这儿还有别人?”
三月不看他,没好气的说:“和朋友一起来的。”
“和谁?男的女的?”白少熙有些紧张地皱着眉头问,好像忘了肚子。
“跟你没关系。”
白少熙张嘴还要问,三月却将笑脸对住了他身后的穆所长:“穆所长好。”
穆所长也亲切的正式和三月打了招呼,白少熙白白浪费了一张温柔的表情。
不过他毫不在意,在穆所长和三月打过招呼后,赶紧接上了话。
“梁老师,真是巧啊。”
三月看着白少熙,勉强挤出了一点笑,两排小牙却使劲的咬着,心里想:巧你个头啊!
白少熙一点不在乎,满面笑容的给三月介绍。
“这位是穆所长,你认识的。”他看看穆所长,对三月说,又看看另外那个男人,说:“这是我老爸。”
三月向白爸爸点点头。
白少熙倒是很不客气,见旁边两个顾客吃完了饭,赶快拽过来凳子,对穆所长和白爸爸说:“穆叔叔,这儿的饭好像很不错呢,咱们就来点民间小吃吧。”
穆所长笑着说:“好啊。入乡随俗,就听你的。”说完,和白爸爸坐了下来。
“坐啊,梁老师。”白少熙微笑着对三月说,一边把三月的凳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这家伙,反客为主啊!
白少熙坐在了米兰的位置上,和三月紧挨着。三月坐下后,把凳子往外拉了一些,白少熙一看,就把自己的凳子往三月那边挨了挨,三月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心里却把“色狼”两个字骂了一百遍。白少熙把脸凑到三月的木桶边,使劲嗅了嗅,说:“这是什么饭,这么香?”
穆所长说:“这叫木桶饭,是苏杭的特色小吃“片儿川”。”
三月没想到穆所长认识这种小吃,就好奇地问:“穆所长也知道这种小吃?”
白少熙接过话说:“穆叔叔是南方人,当然知道南方的小吃了。”
三月这才感觉到,穆所长和他们这里的北方男人是有些不同,北方男人通常都是五大三粗的,即使个子不高,也透出一种粗壮豪放之气,而穆所长身上则透露出一种秀气的儒雅之气,眼角眉梢之间都长得很是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