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她,冰冷的说道:“你不敢!你若真与尔逸没有私情,你还怕发誓?不是朕凉薄,是你夏侯芙蓉根本就没有心!”他狠狠的甩下她的脸。
芙蓉被推在了地上,双手撑住自己,吼道:“臣妾若是没有心,又怎会不惜私自出宫千里寻夫!”
皇上冷冷笑道,盯着她说道:“你私自出宫是千里寻夫,还是为了和尔逸私会,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芙蓉冷冷哼笑一声,“原来芙蓉在皇上心中就这么不堪!”
皇上哈哈笑着,眼睛里噙着泪花却没有流出来,他拍了拍手,只见进来了四个人,芙蓉认出他们来,是曾经护送自己去边关的四名护卫。
皇上说道:“昭仪不会不记得他们是谁吧?他们可是你挑选出来的随从,别人会说谎冤枉了你,可他们的话你不会说也是流言吧。”皇上扫了一眼那四名护卫吼道:“讲!”
那护卫跪下来看了看皇上,有看了看芙蓉低声的回道:“那日在虚无山,整个晚上都不见昭仪娘娘,逸王吩咐奴才等在山脚下等,第二日清早,只见他抱着昭仪娘娘下山,昭仪娘娘……”他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讲下去,头越来越底。
皇上大吼一声:“讲下去!”
他声音如洪钟吓得那几名侍卫赶紧说道:“昭仪娘娘身上披着逸王的外袍,有些迷迷糊糊的!奴才去驾马车,瞧着、瞧着、瞧着昭仪娘娘自己的衣服已经破损,肩上好像有一朵莲花胎印!”他紧张的不得了,闭着眼睛一口气讲完,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不敢看芙蓉也不敢看皇上。
皇上一把掀翻几案上的宣纸,那宣纸哗哗旋落在地,他像是要吃了人一般吼道:“滚!”
那几名护卫赶紧起身纷纷走了出去。芙蓉木然,她为皇上所做的是如此不堪一击,还要怎样解释,难道说自己中计喝下了‘仙药’差点被玷污,难道说逸王出现的不早不晚而碰巧救出了自己,难道说那护卫看到的都是表面……那一条在皇上眼里都是天方夜谭!
既然情比金坚他又怎会暗自调查自己,既然君心似我心,他又怎会不断的试探自己,既然心有灵犀,他又怎会不明白自己为何对逸王之事闭口不谈,她只希望不要因为外人影响到与皇上的感情罢了。可皇上还是那样做了,也那样信了。
芙蓉还能怎样解释,她只能想着靠着皇上对自己的感情,试一试扭转他的心。她拉着皇上的手,做出最后的努力,她说道:“皇上早有怀疑,可念着旧情却未对芙蓉下手,皇上还是想要相信芙蓉的是吗?那芙蓉告诉你,芙蓉没有,绝对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皇上早已没有了表情,芙蓉拉着他的手让他觉得恶心,他一甩手狠狠的一耳光‘啪’的一声落在了芙蓉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忍,如烈火如猛兽般彻底的将芙蓉最后的奢求给吞没了,将她的心撕碎。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如针如刺钻进了骨子里,留下五根如烙铁般明显的手指印,嘴角泛着血丝,头被转了向,皇上此刻不再是那个千般温柔千般怜爱的夏侯芙蓉之‘夫君’。
如世间最闪最亮的明珠一样的兰若轩瞬间不再辉煌,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探望。竹清拿着熟鸡蛋在她的脸上滚动着,曦儿在一旁抽泣着,宛思公主在古羽的怀中双眼泛着泪花,一手拉着芙蓉的衣角。
芙蓉如雕塑一般坐在床榻,腹中的孩儿也安奈不住想要跟自己的母亲说说话,一阵一阵的动着,像是依依不舍的在告别。他都被皇上叫着‘孽种’了,他还能有生还的机会吗?
半夜,曹公公提着小竹篮打着灯笼,在兰若轩踌躇了大半天,进这兰若轩的门还从来不像现在这般为难,皇命不可违,硬着头皮还是进了兰若轩。
他老泪纵横,万般无奈将那汤药呈到芙蓉的面前。竹清和曦儿跪了下来求曹公公向皇上求情。
芙蓉一阵苦笑,流出了泪水,那年在女巫山求取愿望,原来女巫的话都是骗人,什么一定会实现自己心中所愿,到头来还不是一碗汤药结果了自己。
芙蓉端起那药,看着曹公公,想起前几日皇上让他送安胎药的情景,她还是那样的暗自欣喜,皇上的甜言蜜语还在耳际不停的响起,皇上的千般呵护还在心中感动着。
她深吸一口气,叫出所有的宫人说道:“夏侯芙蓉就要走了,没给你们带来好结果,那柜子里有些银两你们拿去分了吧,以后那里有什么好去处便去求了馨太妃,念在昔日与我的旧情她定是会帮忙的。”
屋子里的人呜呜的哭着,生人作死别定是要哭一哭的,何况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曹公公看了看说道:“娘娘别气馁,这药是送娘娘腹中‘孩儿’一程的,皇上还没有发话会对娘娘怎么样。”他再也不说这是‘小皇子’了,生硬的勉为其难绕口的叫了声‘孩儿’,说的那样怪异。
皇上并未让外人知晓此事,竹清和曦儿自然也不明白这是为何?不解的看着曹公公。曹公公至此却不再多言。
芙蓉摸摸腹中胎儿,皇上不是赐自己死,说明还是有一丝情谊的,那这孩儿可是她和他的孩子,孩子不该死,她立即起了身,朝长生殿奔去,她要做出最后一点努力,挽留皇上对这孩子的心,为皇上与自己的这段感情拼一回。
竹清和曹公公跟进跟着她身后护着她,看门的侍卫也不敢多揽就放了他们出去。直到长生殿,里面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一排侍卫严守宫外。
曹公公突然面露难色,说道:“皇上今晚召幸了好几位娘娘,这会娘娘估计是见不到皇上了。”他垂下头去。
芙蓉朝长生殿苦苦哀求着,大声吼道:“皇上,皇上,芙蓉求见……”那侍卫见她想要闯进去,又这般大吼大叫就赶紧上前拦着她,呵斥着她,竹清和曹公公也无能为力,只在一边护着她,盼望着皇上回心转意。
她吼得嗓子都有些嘶哑了,里面依旧是歌舞升平,过了许久,苏樱身边的婢女素素和洛晴,还有董莹身边的婢女云荷走了出来,素素和洛晴趾高气扬,在石阶上推着她,那云荷倒是有几分不忍却在一旁蹙着眉想着护着她,生怕她摔了下去。看来她们是奉了她们主子之命出来阻止芙蓉进去的。
素素感觉身上的身上的伤还有些疼痛,心生怨恨,拉拉扯扯之间,故意将洛晴一推,洛晴狠狠的撞上了芙蓉,她便失足跌下石阶,长生殿外一滩鲜血,皇上朝思暮想的皇儿,将来的太子,扬言要亲自抚养,教他诗书骑射、治国安邦之理的皇子,就这样不起波澜夭折在长生殿外的石阶上。
芙蓉倒地的那一刻都想护着孩子,抓着太医的衣角死死不放手求着救孩子。
据说皇上不曾出来看一眼,那晚有好几位嫔妃在长生殿,皇上饮酒作乐,临幸了谁他自己心里不详。
皇上夜夜作乐,召幸不同的妃嫔,昭仪娘娘失宠,降为才人,被暗自软禁了下来。太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皇上总算没有专宠的,半月都未踏进兰若轩,即使曹公公将芙蓉失足之事说的多么的绘声绘色都没掀起他一丝怜悯之心,自此任何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前兰若轩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