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笑的更欢了。曦儿说道:“公公才不会说谎,奴婢瞧着皇上就是疼姐姐的很。以前也就罢了,这几日竟还亲自监管起姐姐的安胎药了。”她咯咯的笑着。
竹清笑着端起那碗药,说道:“再这样说下去,这药可得凉了,公公可不怕皇上责罚!”她打趣的看了一眼曹公公。
曹公公慌忙频频点头,芙蓉喝了下去,竹清伺候着她漱口,芙蓉打赏了曹公公让他回去复命。
竹清说道:“主子今日要出去走走吗?皇上特意吩咐了,老呆在这院子里,小皇子定是要闷坏的。”
芙蓉看着她盈盈一笑,点点头,竹清和曦儿便扶着她朝门外走去,刚出门在长廊里,只见一个身影扑了出来跪在她们的面前,哀嚎着,吓人一跳。
竹清挡在前面,只见那人手握着芙蓉的裙角哭的肝肠寸断,见了芙蓉像是见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般,亲切的很,芙蓉定眼一瞧,这不是昔日在锦绣阁时,自己打发出去的宫女——素素吗?
竹清与曦儿互相看了一眼。
素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着,“奴婢的好主子,奴婢总算见到你了,奴婢是日盼夜盼希望见到主子,现下总算是见着了。”
那副虚伪的嘴脸叫芙蓉见了都觉得恶心,便侧着身子说道:“你即见到本宫了,心愿已了,就快些离去吧。”
素素咕噜噜的转着眼珠子,干嚎着哭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主子成全。主子好命怀有龙裔,贵妃很是嫉妒,她瞧着奴婢以前伺候过主子便把气发到奴婢身上。”她撩开衣袖,手臂上满满都是淤青,新伤覆盖着旧伤,叫人不敢多看。
竹清对着素素斥道:“主子是有身孕的人了,怎可瞧你这血淋淋的样子,皇上知道了定会责怪。”
素素放下袖子继续哀嚎着,嘴里对贵妃很是不屑,说道:“这打狗还得看主人,贵妃这那里是在打奴婢呀,她这明摆着就是跟主子过不去,是看不惯奴婢与主子以前的主仆情谊呀。奴婢日日惦记着主子,一心想着回来伺候主子,贵妃便看出了奴婢对主子的情谊,这才刻薄了奴婢。还请主子把奴婢要了回来,奴婢甘愿为主子鞍前马后!”
亏她说的出口,以前的‘主仆情谊’还说的这样溜,一点都不脸红,瞧着她一天一个样的嘴脸,不知是芙蓉记心太好,还是这素素压根就记不得当初她这个宫女是如何趾高气扬的,这种朝三暮四的奴婢兰若轩怎敢要得起。可看她那身上的伤想来日子定也不好过。
芙蓉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便说道:“兰若轩的宫人都是皇上安排的,连内务府都插不上手,再说了你既是贵妃身边的宫人,本宫自然是不可恃宠而骄随便要了姐姐身边得力的人,你以后当差细心些,尽自己的本分好好伺候贵妃,她自然是不会罚你的。”
素素蹙起眉头思索着,一会就冒出一个点子说道:“后宫中人谁人不知皇上最疼爱主子,兰若轩若是要奴婢来,只不过就是主子一句话罢了。奴婢是真想伺候主子,还望主子成全。”她重重磕下头砰砰响,叫人一惊。
竹清看了看芙蓉,再看了看那宫女,这宫女怎么看都是个有心眼的,便说道:“你快些起来吧,兰若轩的宫人没有皇上的口令断然是不会调派宫人的,娘娘就是有心也得看皇上的心思,不如你去求了皇上吧!”芙蓉看了一眼竹清,她处理的真是得当,皇上那是她一个小宫女能见得着的,这样也好断了她的念头。
素素叹了一口气,只听见竹清说道:“主子还是快些去倚月楼吧,馨太妃可是等候多时了。”说完她们便离了去,素素一个人跪在原地,心里思索着。
傍晚,皇上扶着芙蓉散完步回兰若轩,后面跟着一群宫人。远远便瞧着贵妃在长廊里责打素素,她哀嚎着。皇上怒斥道:“要管教宫人只管带回自己宫中去,在这兰若轩外狼哭鬼嚎个什么劲!”
贵妃一下跪在皇上面前,眼泪婆娑哭诉道:“皇上有所不知,昭仪妹妹不顾宫中法纪,竟私自要了臣妾身边的宫人去她宫中,也不通知臣妾一声,臣妾这个贵妃当得实在是委屈。”她抓着皇上的袍脚。
芙蓉看着她,这贵妃平日里骄横可也不是个忍不住气的人,今日竟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皇上的面责打宫人,对兰若轩发难,想必对自己定是恨之入骨。
皇上瞧了她一眼,再看看这受责罚的宫女也不像什么善类,带着一丝不屑和嫌弃清哼了一声。
芙蓉看了一眼想要解释什么,皇上将她护在怀里,说道:“你这宫女不好好伺候贵妃,跑来兰若轩闹事,引起贵妃与昭仪有了间隙,实在可恶!贵妃责罚你也是应该,去掖庭宫领上四十大板再回贵妃宫中!”说完他顾不上贵妃,护着芙蓉进了兰若轩,留下贵妃在原地恼羞成怒。
芙蓉回头看了一眼,皇上的一只手轻轻将她的头按了回去,芙蓉对着他盈盈一笑进了兰若轩。
夜静的如同一面明镜,芙蓉和皇上躺在床榻,芙蓉躺在皇上的怀中,感受着他跌宕起伏的呼吸很温暖。
突然皇上说道:“朕想念蓉蓉!”
芙蓉抬起头来有些不解,“蓉蓉就在皇上身边!”
他闭着眼睛淡定的说道:“在身边也是想的!”他突然翻起身温柔的压了过来,眼睛里充满着无限柔情,看着芙蓉的眼睛说道:“已经三个多月了,胎儿也稳定了。”
芙蓉明白他的意思,皇上一直留宿兰若轩,顾及着自己养胎也未碰自己,其他宫殿也少去,她盈盈一笑,双手捧着他的脸以示安慰,说道:“臣妾是担心小皇儿闹腾。”
皇上的嘴唇压了过去,蜻蜓点水般轻吻了她的玉唇,又躺了回去,他终是顾及着腹中孩儿的。
芙蓉缓缓抬起头也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柔柔的躺在了皇上的怀抱里,甜甜的睡了去。
太后食不知味,坐在桌子旁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哀声叹气道了一声:“这个夏侯芙蓉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皇上又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芳怡看着她有些愁苦,便吩咐左右之人都出去,说道:“皇上还是在意的,他虽嘴里不说,可心里还是有疙瘩,不然也不会有意无意打听逸王与昭仪相关的事,只是逸王和昭仪隐蔽的好,宫中之人知道此事的便也少,皇上终归是对昭仪有情,听到的风声少,便没发作罢了。”
太后暗暗一笑,“还得劳烦芳怡想想法子让风声再大一些才好!”
次日,皇上从长生殿走了出来,凉亭的嫔妃们远远瞧见便行了礼,邀他一起品茗,皇上瞧着她们正在兴头之上,也没有推辞,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一幅幅画卷,便在情面上夸赞了几句。
董莹拿着自己的画,走到皇上的面前,盈盈一笑:“皇上是见过昭仪姐姐的画的,竟还这般拿臣妾等的画来打趣,谁人不知,昭仪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上不嫌弃臣妾等笨手笨脚的才好。”
皇上淡淡一笑,心里想着这董婕妤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他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着。
董莹继续说道:“皇上可有见过昭仪姐姐与逸王共同墨的梅,听说活里活现的逼真的很,像是从山间刚采了回来贴在那画卷之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