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拉着芙蓉走进山谷深处,里面是一个精致楼阁,一眼望出去,远山便尽收眼底,他们在阁楼前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皇上一手枕着个头,一边将芙蓉揽入怀中,两个人就这样躺着,他突然说道:“你今天高兴吗?”
芙蓉点点头,看着漫天星空格外明亮,说道:“高兴!”
皇上继续说道:“以前你总是求着朕帮你掩护,跟着尔逸溜出宫去,那时朕就在想这宫外到底有什么好玩的?直到有一日,朕也跟着出了宫,才发现这宫外是另一片天地,你当时玩的好尽心,竟也没有察觉身后跟着一个人。”
芙蓉转过头去,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说道:“皇上一直跟着?”
“跟过一回。”那时他就想着若是在出宫,一定是他尔烁带着夏侯芙蓉出宫。他是不喜欢尔逸带着芙蓉走的,每次看见他们玩的那样开心,他都是失落的。
芙蓉转过头“哦”了一声。皇上翻身侧躺着,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头,一只手缠绕着芙蓉的腰,芙蓉的脸颊上满满都是他的鼻息和淡淡的香气。
他看着她说道:“朕在观音庙许了一个愿!朕的妻子只能是夏侯芙蓉,别人都不行!朕要立蓉蓉为后。”
芙蓉还记得,当年那个下雪天,他的寿辰,她说“二殿下,总是一个人,太孤单了。”便做了一个雪人送给他,还记得他冰冷的脸上荡起过少见的一丝笑意。
不知不觉,他抱着她放在了床榻上,面对面的坐着,烛台上两支拳头大小的红色蜡烛,跳动的火焰热情欢快的燃烧着,皇上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打量着她,一只手取掉她发髻上的玉钗,束束青丝在他的眼前滑落下来,她的脸颊面若桃花,昏暗的烛光下充满着媚,微启的嘴唇摄人心魂,微垂的眸子牵引着他的情不自禁。
皇上双手捧着她的头,手掌有力的嵌入那青丝里,淡淡的香气让人着迷,就如同跌进了一个漩涡,不可自拔。他炽热的身子开始越来越热,仿佛想要占有着她的一切,他的整个身板将她的身子牢牢锁住。
……
这次出宫是秘密的,天不亮便启程回了宫。一路上皇上都闭着眼睛,她靠在他的怀抱里,他的手臂是那样的温暖。
这日,皇上在兰若轩的侧书房里画画,尹姑姑在一旁伺候着,瞧着他嘴角总挂着一丝不自觉的笑意,在看这桌子上的画,一幅是早些年他与芙蓉一同作的画,有些年岁了,虽保管的很好,可也显得有些陈旧;他正在临摹着那副旧画,画好收工,他看了看还是不满意。
尹姑姑笑道:“如今人都回来了,皇上如真是喜欢这画,便再和娘娘一同再作一幅便是,皇上何须这般折腾。”
皇上慎重的说道:“朕不喜欢芙蓉提起以往的事,更不想她一直记着以往的事,自然朕也不再想起!有些事绝不可再提。”
尹姑姑像是想起什么事来,便岔开话题说道:“奴婢瞧着皇上自上次出宫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着皇上高兴,奴婢也高兴。”她不竟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在皇上身边每次看着他喝醉酒之后那黯然伤神的神态,嘴里不停的念着“贤妃,芙蓉”,每叫一次,尹姑姑就心疼一次。那个时候她期盼着:芙蓉郡主如果还在该多好!如今这芙蓉郡主还当真出现在皇上的身边,做了他的女人,她开始悲喜交加,有些眼泪婆娑。
皇上突然笑道,安慰着她说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尹姑姑不必伤神,芙蓉既是朕的女人了,有些事必然是会体谅朕的。”
他笑着有一些得意,收起画来,提步走出门去,那句‘芙蓉既是朕的女人了’说的特别得意,特别突出。尹姑姑虽不知道皇上为何这般开心,但看着他神气的背影也跟着开心。
兰若轩里,芙蓉今日特别有兴致,竟要跟着竹清她们学刺绣,弄得满屋子的人都很诧异,见她这般积极也都热心的指导着。
曦儿在一旁自言自语说道:“自姐姐上次出宫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今日竟要学刺绣,皇上好像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见他总是冷冰冰的,这几日总是见着他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芙蓉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不同往日了,就像一个沉迷的小孩,总是惦记着那一个人,总想着做些让那个人高兴的事。她盈盈一笑,将一块莲花糕塞在曦儿嘴巴里,说道:“你们不是常说本宫样样精通,唯独这刺绣女工见不得人,天下女子皆会的,我自然也要学会。”
竹清是个明白人,这几天皇上和芙蓉的变化她看在眼里,算是明白芙蓉为何要学这刺绣了,便说道:“这刺绣不是一两天的功夫,主子还是从容易的开始学起吧,奴婢瞧着不如先绣个香囊送给皇上吧!”
芙蓉的心思一下就被竹清看透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道:“不知绣什么他会喜欢?”她沉思着。
竹清抿嘴一笑,曦儿赶紧插上一句:“不管姐姐绣什么,皇上都会喜欢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芙蓉“嘶”了一声,原来是针头刺到中指了,还冒出了丝丝血迹,屋子的人有些惊慌,芙蓉看着那丝丝鲜血觉得并无大碍,倒是弄得竹清着急的很,她想要去拿纱布,不想皇上抓起了她的手,放到嘴巴里吸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都呆呆的看着他。
他坐下来将芙蓉的手握在手心里,问道:“你竟也好这个玩意儿?”他哈哈笑道:“那你打算绣个什么东西送给朕啊?”
芙蓉看着他盈盈一笑:“谁说臣妾要绣来送给皇上了,臣妾只是一时闹着玩罢了!”
屋子里的人跟着笑了起来,这芙蓉主子就是嘴硬,只怕刚才的话皇上都已经听见了,这会还装的有模有样的。
皇上看着她打趣的说道:“只要不是那些小鸡小鸭的,朕便戴着,你只管绣着玩。”
芙蓉抬起头来说道:“臣妾还只会绣这小鸡小鸭了,既然皇上嫌弃,臣妾就不绣了,免得让这手遭罪!”
皇上搓了搓她的手说道:“不绣了便不绣,谁说天下好女子非得是会刺绣的,朕的芙昭仪不善女工便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他笑着与芙蓉对视。芙蓉说道:“那臣妾当真不绣了!”
皇上言辞恳切的道了一声:“不绣!”说完他又叫人搬开了绣架。
子夜,芙蓉晾出双手在空中旋转着手腕,皇上看的她出神,她睡不着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旋转手腕,在墙壁上印出一些手影,皇上突然伸出一只手去配合着她,墙壁出现两只雄鹰,一会又出现一对凤凰,把玩着各种动物花草,他将她拥入怀中,相视一笑,郎情妾意,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几日,有探子回报,有几个部落已经连成一线,盘踞在边界,有大肆进攻之象,边关岌岌可危。而此时唐大将军称病在家,一些大将也不前来请命,皇上忧思许久,琢磨着其中的意思。
这日,苏樱给太后请安,总有神情恍惚,太后追问其何由,她回道:“近日总是神情倦怠,乏力得很,不思饮食,时而伴有恶心。”
太后一听,说道:“传令下去,贵妃有喜!”
苏樱一听赶紧说道:“太医还没有确诊!”
太后盯了她一眼说道:“哀家说你有了就有了,难道哀家说的还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