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起来,谁知身子一动,他就猛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冰悦轻拍他的后背,“你不用担心,我等下去看看,顺便帮你讨回公道!”说这句话时,周围的空气顿时下降,连冷月都打了一个哆嗦。
心道:好个李迢,好一招借刀杀人!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把人整个半死,事后居然问心无愧的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看来,冰悦是相信了李迢的话了!南宫轶,你们自求多福吧!
“姐姐,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李迢哀求的眼神望着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冰悦的手臂,生怕她走了一般。
她很吃他这套,每次只要他一有这种哀求的眼神,她就会觉得对不起他想要补偿他,就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这一招,从未失效过。他不想让她去看蓝含砚,非常不想,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蓝含砚能尽快的死掉,那样该多好!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他自信满满的觉得冰悦会留下来照顾他时……
“你先睡一会,我去替你讨回公道。”说完不顾李迢的哀求就走了出去,冷月厌恶的看了李迢一眼,随即也跟了出去。
李迢看着她的背影,死死地攥着床单,眼中满是失望:姐姐,你变了,以前我就算有一点事你也会抛下所有来照顾我,可是这次……
他清楚地看到,刚才提及蓝含砚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她哪里是去给他报仇,分明是去看那个该死的男人。
蓝……含……砚!他狠狠的爵嚼着这个名字,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冰悦,现在去哪?”是去报仇还是?冷月不疾不徐的问道。
“李迢的伤休息两天就好了,不是很重,我们去看看蓝含砚。”冰悦说着,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不得不说,李迢还是比较了解冰悦的。
走到蓝含砚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重重的喘息声,推开门冰悦径直走了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一点点的滑落下来,即使在睡梦中,他也是眉头紧锁。
“他到底伤了哪?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难受?”冰悦蹙眉问道,就算误伤也不可能这么严重吧?
冷月抿唇,不语。
冰悦懂他的意思,让她自己看。走上前,手指轻轻地搭上他的脉搏,一丝灵力悄悄地输进了他的体内。
半晌,“他的背脊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误伤绝不可能伤到背脊?”冰悦怒道,声音里微微有一丝颤抖,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如此之重,还是自己人,太狠了!
“你是相信李迢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冷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低头玩弄着手指的戒指问道。
若你相信李迢的说法,那我说什么也是枉然,若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问我也是多余!你本就不笨,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虽然不知,但此刻你应该也猜出了个大概,现在这样问,只是想让我推翻你的猜测,让我告诉你李迢没有说谎,这样你就可以问心无愧的帮李迢报仇,可是,这样对蓝含砚他们公平么?
冰悦一怔,良久,她微微地开口:“我不相信李迢是这样的人!”
“李迢是什么人,他日你一定会知道的,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太相信他!”冷月眼眸深邃难测,这一句话就像是验证了冰悦的猜测一般,令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她清楚冷月的性格,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他是不会这样说的。但她也不相信李迢会是这么狠毒的人,记得小时候,他为了救一只生命垂危的小兔子,连续跑了一天一夜的路,求着大夫救那只兔子,最后因疲劳过度而晕了过去,因此造成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就这两年她用了各种药物才彻底的根治。
记得她还曾问过他:“为了救一只跟你无亲无故的小兔子,害自己落下八年的病根,你后悔过吗?”而他的回答是:“我不后悔,能救回一条性命跟八年的病相比较,我觉得赚了,能生产在世上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们要珍惜每一条生命,只要我能救,我绝不会让他们从我眼前流掉……”
“或许以前的李迢很善良,可人都是会变的,这点你要知道。”看她愁眉不展他只她定是想起以前的往事,叹了口气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给他疗伤。”淡淡的说完就走到床前。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她知道冷月出去了。
冷月,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没有亲眼看到,我不会相信李迢的改变,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了,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我陪着他长大,我一招一式的教他武功,这中间的点点滴滴酸甜苦辣也不是言语就能说得清的,我看着他为了救一只兔子而落下八年的病根,也亲眼看到他是如何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每次她要杀人时总是他出来劝说不要杀人……
叹了口气,抛开烦闷的思绪。
房间中,灵力一点一点的流落出来,片刻后房间被一层淡紫色的光圈笼罩,因为他承受不了冰悦灵力的强横,所以就以最微弱的淡紫色灵力一点点的帮他疗伤。
时间一过就是一整天,半晚时分,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房间的淡紫色依旧未曾退去,只是冰悦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这是灵力消耗过多的症状。
他的伤远比冰悦想象的还要棘手,她一边要护着自己的灵力不伤到他,一边还要控制灵力的输出不被打断,还要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身体是否能继续承受,可谓是一心三用。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都是不堪设想,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
翌日,冰悦一人坐在湖边的树上,看着底下流着的湖水,静静地沉思,她的余光向后扫了一眼,朱唇轻启:“出来吧!”
寒水谦缓缓地走了出来,暗自感叹这女人的厉害,要知道他们寒昭谷最得意的就是随时随地的隐藏身形保证自己不被敌人发现,可今日,居然这么轻松地就被发现了?
他飞身上树,随着冰悦的样子也坐在了树梢上,背靠树干,样子好不歉意,他们中间若是没有树干的抵挡,此刻便已经是背靠背了。
“你说,人会变吗?”冰悦淡淡的问道,她现在想找一个人说话,不管这个人是敌是友。昨晚从蓝含砚的表情中得知,确实是李迢伤的他,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她就是能感觉的出来。
“因人而异。”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显示了他的回答。
其实他也想问,人为什么会变,他从小就是谷里的天之骄子,被众人捧着,被父亲疼着,当时他就感觉自己的父亲是全天下最好的人,而他也是最幸福的儿子。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的父亲已经不是当年疼他爱他以他为中心的慈父了,他变了,变得有野心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心,甘愿让他出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他可想过,若一旦失败,他便会遭到天魔教无休无止的追杀……
或者他想到过,可是,称霸天下的大业与儿子想比,却是这么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