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看你这么累,肯定都没休息过,上来休息吧!”说着往里挪了一下,给冰悦腾出了个位置。
“不用了,你伤刚好要好好休息,我在旁边坐着就行。”因为担心李迢还有哪不舒服不说,所以她还是在这守着比较好。
“哎你干嘛?”冰悦挣扎着,“你伤没好,你好好休息就行,我没事的……”话未说完,人已被李迢抱至床上。
“你要是再动我的伤口就又要痛了。”这一句话果然有效,冰悦立刻不动了,像个木偶般任由李迢抱上床。
在她眼里,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前刚进宫时,李迢怯生生的,对谁都怕,晚上更是不敢睡觉,没办法,冰悦每晚都哄着他睡,在她眼里,姐姐哄弟弟睡觉,没什么不妥的。
可是,她忘了,如今的李迢早已不是当年怕生的小男孩了,他有自己的心机城府,不再单纯了,幼时的他心地善良为他人着想比为自己想的还多,可经过多年的宫廷斗争,他那颗纯洁的心早已变了质,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小男孩了……
李迢的手环在冰悦的纤腰上,他将头埋在冰悦的颈间,嗅着属于女子独有的发香,闷闷的说道:“姐姐,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没看见你我有多担心,以前你去哪都会跟我说的,可是现在你都没有理我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下次我一定跟你说,好吗?”冰悦认真的说着,语气诚恳,她知道李迢找不到她时的急切,以前在皇宫就发生过。那时他以为自己不见了,连续找了自己三天三夜,这三天里他竟是一口水都没喝,一粒饭都没吃,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一想到那次的事,她的背上就直冒冷汗,所以后来不管去哪去多久,她都会先跟他说一声,可这次,她居然破天荒的给忘记了!真是该死!她懊恼的自责着……
“姐姐,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没怪你。”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蓝含砚,都是因为他。
不过没关系,今晚一过,他就可以永远的消失了。想想都觉得兴奋。蓝含砚,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招惹她,她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碰,谁碰,谁死!
思及此,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狠光。
他伸手,颤抖的伸向她的衣领处……
“恩……唔……”睡梦中的冰悦突然感觉有些压抑,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他低咒一声,狠狠地一拳打在枕头上,随即翻身下床。
他要尽快的去冲个冷水澡。
这一翻身顿时惊醒了睡梦中的冰悦,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半撑起身体,看着正欲走出去的李迢问道:“你干嘛?”
此时的她面颊徘红,醉眼朦胧,发丝散落在枕头上,邪魅妖娆,犹如一个勾人魂魄的妖精,看的李迢血脉喷涌。
他急急的收回视线,“我去洗澡。”扔下一句立刻就往屋外跑。
“等一下,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冰悦瞬间便挡住了他的去路,蹙眉问道。
说着就要去搭上他的脉搏。李迢越过冰悦,径直跑到窗前,一掌劈开,纵身跳了出去。夜色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我没事!”
这一次冰悦没有再跟上去,望着李迢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秀眉微蹙:到底是怎么了?什么病能让脸红的这么不正常?
翌日,冰悦刚走出房门,耳边传来的声音令她顿住了脚步。
“冰悦姑娘,好久不见!”南宫轶温文儒雅的笑着,缓步向她走了过来。
冰悦僵硬的转过头,惊愕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她可没忘记上次青楼的事,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没有她的应允,冷月绝不可能随便放人进来。
“是我带他进来的。”不等南宫轶说话,蓝含砚说道,声音由远至近而来。
看着他缓缓地走来,她明显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他的手缠了些绷带,冰悦疑惑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昨天晚上有人要杀我,幸亏南兄路过救了我,再加上天色已晚我就请他们过来了。”
“晚上?有人要杀你?……我昨天下午不是叫你回来么?你晚上出去干嘛?还有,冷月山庄的庄主知道他们来这吗?”若是知道不可能没告诉她,若是他擅作主张,那他……
思及此,冰悦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我不知道回来的路,所以在那里转了半天,走了好长时间的冤枉路,所以,走着走着就走到晚上了!”他挠了挠头,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冰悦无语的揉了揉额头,冷月山庄到布庄最多也就十几里路,这样,居然也能走丢?
“后来走到一条小巷里,有个蒙面人要杀我,幸亏南兄出现救了我,我总不能让救命恩人留宿街头吧?所以我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门口的守卫让你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群守卫也该换掉了!
“当然没有,你不知道那群守卫有多小气,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他愤愤的说道,这些家伙,一点都不好,“我说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可那群守卫死活不让进!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思及此,她更加疑惑了,这群守卫没有他和冷月的命令自然不会放人进来,难道是翻墙进来的?也不像啊!
“最后实在急得没办法了,我就直接跟他们说,是你让我们进来的,如果我们进不来,你也会走……”他还在口沫横飞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冰悦黑下来的脸色。
“你们,就是这样进来的?”冰悦咬牙问道,打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她现在能理解那群守卫的痛苦了,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些守卫是什么表情……
“是啊!你不知道,你的面子好大啊!我一说起你,他们就放行了……”他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亮亮名字就可以进来了,都不用花一分钱……
这番话都快把冰悦气的吐血了,深吸了口气。待到情绪稳定之后,转眸看向南宫轶,“昨晚他差点被杀,这么巧你就出现了!”
不要怪她多疑,确实是太巧了,这么些天从没有过这种事,可他一来,蓝含砚就碰上了杀手,而他又恰巧这个时候出现救了他,之后又顺理成章的借助蓝含砚来了冷月山庄,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事实就是这么巧。”南宫轶听清了她的话外之意,不由得有些生气,难道他在她眼中就是这种人么?“你是很聪明,但我还想说,你的疑心太重了,迟早害人害已,不用怀疑,这一切就是这么巧!”
殊不知,他今天的这番话给冰悦的今后造成了多大的遗憾,然而,在不久的将来,冰悦会因自己的疑心而亲手毁掉了心中的最爱,令她痛彻心扉!她每每想起,若是今日自己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疑心不要这么重,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若是你觉得我有阴谋,那我现在就和我大哥离开。”见她没有反应,南宫轶气愤的说道,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既然人家摆明了不欢迎他,那他又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说完转身离去,心里却极其的失落,他没想到在她眼里他这么不堪,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心心念念的想着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等下。”在他刚跨出两三步后,冰悦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还有什么事?”他并未转头,冷声问道。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冰悦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我这个人自小就疑心重,刚才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来者是客,留下来吧!”
南宫轶眼中的惊喜显而易见,他的心里如同暖流划过一般,甜蜜温馨,他在意她对他的看法,非常在意!
“轶,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房间里,南宫颐蹙眉问道。
“是。”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你怎可这般任性?”南宫颐有些微怒,若是一个不小心,大家都会被搭进去,他怎么可以这般的意气用事?
“是,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想着利用水冰悦来牵制李迢……”
“那你还……”南宫颐怒道,既然知道还敢动情。
“你还记得在客栈我们和她第一次见面吗?我和她以前从未见过面,可在客栈的那次相遇,我感觉就像上辈子已经见过一般,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平常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但从那时起,我的心就沦陷了……”他回忆着,从没有一个女人这般让他牵肠挂肚,可唯独这个见了一面的女人,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风味的女人,让他彻底的沦陷了。
但是,他沦陷的心甘情愿,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来还……
“你真是……愚昧!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自己的家园,为了她连自己的家族都不管了?”他说着,可额上的青筋显示他此刻是有多么的愤怒,如果他敢说是,他决对会一拳打过去。
“如果你爱过人,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他淡淡一笑。
“那你就宁可放弃你的王爷身份,放弃娇妻美眷,做一个平凡人默默无闻的跟在她身边?”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河山,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太子府
“一群废物,本殿下要你们干什么?全部滚。”一声暴吼自房间传来,下人丫鬟们与太医鱼贯涌出,生怕晚走了一步便脑袋不保。
宫洛天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下来,他死死地捂着腹部,不让自己发出一定声音,仅两天的时间,他便虚弱的不成样子,头发散乱,面目狰狞,没有一丝往日的风采。
一阵风吹过,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太子殿下近来可好!”冰悦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闲闲的问道,语气没有一丝愧疚。
闻言,宫洛天狠狠地瞪着这个罪魁祸首,咬牙道:“你到底下的什么毒?本殿下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可现在,生不如死的是你。”冰悦不理会他的怒气,没牙的老虎,嚣张什么?
“你……”他发誓,一定要这个贱婢死的很难看。
“接着。”冰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他手中。
“想害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么?”宫洛天冷笑,抓起小瓷瓶就欲丢出去。冰悦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这是解药,唯一的一份,若你要丢,我也不拦着。我只是要你体验一下当时被你们打的那男人的痛苦……”她淡淡的说着,她真不明白,他都不会记仇么?居然叫她来送解药,而她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
“哼,那个卑贱的男人怎么能跟本太子相比?他也配?”宫洛天不屑的冷哼。
“宫洛天,你听着,这次送解药就是他说的,若不是他,你以为我会走这一趟么?你是太子就身份高贵,他是平民身份就低贱么?你到底在不屑什么,你只不过比他会投胎而已……”冰悦的话句句不留情面,直直的像一把刀一般直插他的心脏深处。
“废话我也不想多说,命是你的,这药吃不吃随你!”说完这句话,冰悦转身就走,似乎多停留一刻她就会窒息一般。
“你究竟是谁?”宫洛天攥着她的药,目光犀利的射向她。
刚要跨出房门的冰悦微微一怔,随即道:“你不配知道。”说完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空中隐隐约约的传来她的声音:“劝你最好不要找什么小猫小狗啊的来试药,到时药少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宫洛天紧紧地抿唇不语,目光复杂难测,他刚才确实有这个想法,可现在,他真的有些犹豫不定了……
小腹又是一阵剧痛传来,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一咬牙,直直的吃下她的药……
冰悦一个人走在街上,眼光似无意的向后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然后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暗处,宫洛域面带半截紫色面具,目光犀利的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知道他在她身后,刚才那一眼看似无意,却给了他一种自己已现身的状况,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刚刚听属下报道,她独自一人去了太子府,他就马不停蹄的过去了,一来是怕她有危险,太子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二来是想见见她,看看她的伤好了没有。
说实话,当时她挟持他也要出王府,确实令他生气不已,他就那么让她呆不下去么?生气的同时也在担心她的伤会不会复发,这几日他就在与生气与担忧中度过,矛盾之极。可再次见她,心中是满满的喜悦,胸腔的气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到她已经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