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上官玉轩抱着她走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恋恋不舍的再看了一眼后，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自从他和南宫宸称帝以来，北国和帝朝还从未有过战争，今日与南宫羽的一战不过也是因为被他抢占了先机而已。
他不自大，亦不自卑，但他知道，这场战争，很有可能是一场殊死之战。
一方没有死掉，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
清冷的月光仿佛是为了这萧索的气氛做着铺垫，一点也不像是夏初的清朗，上官玉轩在宫门口回望还亮着灯的屋子。
清婉，若是我不能回来，你不要和他走好不好。
“皇上，我们出发吧。”
领头的将军催促道，如今帝朝大军势如破竹，今夜很可能是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了。
怕是连皇上也没想到吧，他竟然在军队刚刚战败之后立即卷土重来，这位皇帝的谋略果真是不可小觑的。
饶是他也曾以为帝朝先皇南宫离烈是这天下间的军政奇才了，没想到，这南宫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上官玉轩的思绪被唤回，看了一眼身后清一色北国兵服的五万大军，沉声说出两个字“出发。”
等到他们到达虞山北麓的时候，南宫宸正骑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北国军队的方向，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后的士兵举着火把，将幕布般的黑夜照的通亮。
没有人想到会是这番景象，他们脑海中以为的，应该是厮杀，痛苦，狂吼？
“上官玉轩，将她交出来。”
他如鹰只般锐利的双眸在将北国的军队扫了一周后盯向最前方的上官玉轩。
她竟然没来么，他今日特地带了这么多军队，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不来的。
北国的军队悉悉索索的开始讨论着什么，对南宫宸和上官玉轩的对话充满了好奇，帝朝皇帝到底让皇上交出什么呢。
上官玉轩轻哼一声“南宫宸，朕不会将她交给你，永远都不会，我们已经有了孩子，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我们会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够了！”
南宫宸大喝一声，竟吓得北国的军队中靠前的几匹士兵的战马扬起了前蹄，嘶鸣了几声才好不容易被压下。
孩子，孩子，孩子，他不要听到孩子！
上官玉轩满意的勾起唇角，从右侧腰际拔出长剑“南宫宸，今日就让我们决一死战。”
南宫宸瞥了他一眼，却是骑着马后退了几步“上官玉轩，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朕不客气了，青龙。”
原本他就不需要这么多军队，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她出来，可是为什么她没来，是不知道吗，还是不愿再见他。
亦或是在照顾他们的孩子，在哄着孩子睡觉，那孩子长得像她，还是像他。
想到这样一幅画面，他的心纠的紧紧地，难以呼吸。
两军交战，他退到山坡上眺望夜中的上京城。
“都别动！”
青龙一声大喊，众人皆是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一时间的混乱局面瞬间分明。
“主公。”
青龙回过头，长剑架在上官玉轩的脖颈上询问着南宫宸的意见。
他没想到青龙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都如此，那南宫宸呢，他有些不敢细想。
“回去告诉楚清婉，要向上官玉轩活命，就让她去帝朝找朕。”
“不许”上官玉轩尽管被剑横架在脖子上，却依然一派威严之气“若谁敢告诉清婉这个消息，朕绝不会饶了他。”
北国的阵营内一片混乱的讨论声。
“青龙，带他离开。”
南宫宸对着身后的军队使了个眼色“记住，回去告诉楚清婉，让她来帝朝换回上官玉轩，一命换一命。”
好疼？
楚清婉皱着眉揉揉脖颈，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刚要下床，却听到没被打开的声音。
“玉轩！”
她一阵欣喜，他回来了。
来人只看了她一眼，飞快地低下头，跪倒在地。
她是认识这个人的，就是他告诉他们南宫宸攻打北国了，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已经先开了口。
“娘娘，帝朝皇帝让我们回来传话，让您去帝朝换皇上，一命换一命。”
那人原封不动的将南宫宸的话传达，虽然皇上没有封妃，但后宫里却只有这一名女眷，而且如此疼宠有加，叫声娘娘也不为过吧。
只是，这女子与帝朝的皇帝又是什么关系呢，想到什么，他问道“容臣多嘴，敢问娘娘可是楚国公主楚清婉？”
楚清婉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他拱手道“是帝朝皇帝说，让我们回来告诉楚清婉？”
楚清婉张了张口，发了好几个音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南宫宸，我来了，你满意了？”
果然是她！一点儿都没变，一如两年前那般，清冷，傲然，除了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之外选择漠视周围的一切。
唯一不同的是，两年前他在她在乎的事情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今，他已经与她无关，那清冷的表情，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满意了吗？是的，他满意了，很满意。
“将玉轩放了。”
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
“你不是说一命换一命吗，我给你”她动作利索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刚抵上脖颈就感觉到手指一麻，‘哐当’一声，匕首落地，她的人也腾空而起，落到了他的怀里。
“放开！”
她美眸冒火的瞪着他，他南宫宸什么时候开始也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那个孩子，是他的吗。”
他紧紧地扣着她挣扎的手臂，尽管对她刚刚想要自杀的行为十分生气，但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件事。
楚清婉一愣，他竟然知道孩子的事情！
等一下，是他的吗？他以为是玉轩的吗。
“回答！”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掐断一样。
“是。”
她望着他，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两个人混杂嘈乱的心事。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破坏她的生活，伤害她身边的人了，那个孩子，就当做是他与她最后的联系，自此之后，都不再继续纠缠。
饶是之前从青龙那里，从上官玉轩那里，听到是他们的孩子的时候，他虽然心疼过，却都无法比得上现在，就像一个欲要溺死的人，那水已经漫上了胸腔，被压得很扁，就快要难以呼吸，原本等待着一双能拉他上岸的手，等到的手却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往更深处跌倒。
楚清婉趁着他不注意飞身而下，站在他的正前方，月光下投下的身影看不清表情，她重复着刚刚的话。
“将玉轩放了。”
“你爱他吗”他的声音很小，却在寂静的夜晚足以让她听清楚。
爱他吗？想起他欲要脱掉她的衣服时自己极力克制的紧张与颤抖，听到门响时心中舒出的一口气，而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控制不了，不由自主的沉沦。
最终，她却与心中所想截然相反的点头。
再一次的交易，她留下，放他走。
他们之间，好像所有的联系，都得靠交易才显得名正言顺。
她又想起师父说过的帝王帝女星，抬起头，是她熟悉的夜空，哪颗星是他，哪颗星又是她呢，帝女星么？师父定是弄错了吧。
既然他有意要留下她，那么他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水灵，你说这事情怪不怪”雁杳倚在床榻上摆弄着指甲，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先是楚清婉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又出现了一个江南来的与她有几分相像的女子，那名女子又是突然间消失，宸昨晚攻打北国却寻回了楚清婉，而且还恢复了她的品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