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小护士说,“你必须得马上做治疗啊!”
“再说也不能流着血去参加婚礼吧?”班恕之补充,“婚礼可得进行好半天,还要宴会宾客。”那样的话,庄玉树不得,失血过多而死?
再说,那婚纱。
后面的车子,已经跟了上来,停在一边,车上的人,纷纷下来了。新郎那边的人,也从酒店出来,兴高采烈地,迎向庄玉树他们的车子。
庄玉树突然抓紧班恕之的手,说:“帮我!班恕之!你帮我!”然后她把自己头上的头纱,极快地解下来,一抬手扣到班恕之头上,“一定要举行婚礼!”她说。
车子外面的人,都在敲门,单经理打开了门锁,庄玉树一把把班恕之推了出去,“帮我!一定要举行婚礼!”她说。
围着的众人把班恕之拥簇在中间,推动着班恕之向婚礼会场走去。他们看不见班恕之的脸,然而人们谁也不会去掀开新娘的盖头。那是新郎特有的权利。大家只是觉得很新奇,很好奇,纷纷闹说着:
“新娘子的婚纱好漂亮!”
“庄小姐的盖头真特别!”
“这个中西合璧的婚纱很有特色啊!”
护士林紫怡跟在后面,匆匆忙忙地跑了上来,挤开众人,钻到中间,一把握住班恕之的手,“我是伴娘,我来给新娘领路!”她说。
众人拥簇着班恕之,走向了酒店大堂,并且在大堂的门口,把班恕之的手,交到了一位长者的手中,这位长者,是贺氏公司的老员工,是前辈,当年跟着贺在尚打天下的,前年已经退休了,贺飞云特意把他请来,代替女方的家长。
长者姓万,叫万全,他握住班恕之的手,语气温和地说:“庄小姐,我是万伯伯。我来把你交到贺总手上吧。”
班恕之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在“家长”万全和伴娘林紫怡的陪伴下,班恕之迎着热烈的婚礼进行曲,来到了贺飞云的身边。
万全把班恕之的手,交到贺飞云手上的时候,班恕之明显地感觉到,贺飞云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随后,他紧抓住班恕之的手,有些微微发僵。
他认出我来了!班恕之想,他一定是认出我来了!
虽然隔着盖头一样的头纱,她看不见他的脸,同样的,他也看不见她的脸。
婚礼进行曲依然在响着,现场一片热闹气氛。来的人,应该是非常多。
突然,音乐停止,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各位来宾,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班恕之整个人,都为之震动了起来!
众人惊呼的声音四面响起,现场像爆炸了似的。
班恕之再也顾不得一切,伸手就掀开了头上的头纱!
庄玉树!竟然是庄玉树!
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地看着庄玉树。
接着,会场又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
庄玉树,她,正站在婚礼仪式台上,由她的主治医生扶着,换了一套大红的旗袍,脸上画着一朵大大的盛开的玫瑰花。不错,她那毁了容的右边脸上,因地制宜的,用京剧演员常用的浓墨重彩画了一朵立体的玫瑰花,竟然另有一种妖异的美丽。
“今天是公元某年某月某日。今夜轻风徐来,星光灿烂。今夜欢歌笑语,温暖人心。今夜喜气满庭,春情永驻。今夜鸾凤合鸣,秋色迷人。今天,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相聚在和悦花园大酒店。共同庆祝贺飞云先生班恕之小姐喜结良缘。”
庄玉树冲着众人展颜一笑,就像一朵玫瑰花仙子。或者说妖精,十分蛊惑人心的那种微笑。她不顾众人的惊讶,在突然之间变得极端安静的会场继续说着。
众人的眼光,于是又一齐投到贺飞云与班恕之的身上。
班恕之感到贺飞云紧捏着她的手,非常的用力,一种骨折般的疼痛自她手腕上阵阵传来。她抬头去看贺飞云的脸,果然,他的脸,已经变成了墨黑的颜色,而他的眼里,正跳动着愤怒的火苗。他紧紧抿着刚毅的嘴角,不发一言,只是死盯着台上的庄玉树看着。
“现在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玉树。是贺飞云先生和班恕之小姐的好朋友。先前贺飞云先生宣布和我订婚,其实只是为了和他的妻子班恕之玩游戏,测试他的妻子班恕之有多麽的爱他。所以,我们的订婚,只是一场误会,不作数。包括这次举办婚礼前,有不知情的朋友,以为贺飞云先生是和我结婚,那也是一种善意的误解。其实,大家早已知道的,贺飞云先生真正的未婚妻。现在是妻子,就是大家眼前的班恕之小姐!”
婚礼会场,竟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站在人群之中的贺在尚、阮嘉莉,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两人都是呆如木鸡。
庄玉树继续说着:“今天我十分荣幸地接受新郎新娘的委托在这里为他们主持隆重的婚礼庆典。现在,良辰已到。我宣布,贺飞云先生班恕之小姐的婚礼庆典现在正式开始!”
会场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
然后,专业的婚礼主持人,接替了庄玉树,开始了真正的婚礼仪式。
单经理,督促着伴郎伴娘,一起推动着贺飞云班恕之,完成了整个婚礼仪式。
第二天早上,班恕之在睡梦中醒来,还觉得,一切就像是在梦里。
她竟然和贺飞云结婚了!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虽然说这是个圈套,是庄玉树早就设计好了的,不过,结果还是一样,她和贺飞云结婚了。
这真是令人感觉十分的讽刺,贺飞云口口声声说,他一辈子不会娶班恕之做妻子,可是在昨天的婚礼会场上,他没有想到他的“预定”的妻子会临时“狸猫变太子”!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既顾及到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庄玉树的情绪,不敢太逆着庄玉树的意思;也看在现场那么的来宾的份上,不想随意的闹事,失了贺氏的脸面,所以在单经理的推推搡搡之下,还是勉强完成了婚礼。
根据庄玉树的说法,贺飞云长这么大,还是在前一年的夏天,因为听说庄玉树在国外成婚的消息时,喝醉过一次,那也是班恕之去皇凯酒店找沈宝莹,意外遇上贺飞云,并失去第一次的那一次。
昨天晚上,贺飞云毫无意外的,又一次喝得鼎铭大醉。
算起来,贺飞云今年三十一岁了,唯一喝醉的两次,都与班恕之有关。
当然,也与庄玉树有关。
这两个,对贺飞云非常重要的女人,两个,都算计了贺飞云。
上一次,班恕之在榈城的迎春舞会上,设计了贺飞云,让他宣布了要和庄玉树订婚的消息。
这一次,是庄玉树,设计了贺飞云,让他当着榈城所有上层商贾的面,娶了班恕之。
真是可笑之至!
堂堂榈城商业巨子,在商场上,一直所向披靡,凭着他“商二代”的身份,与百年大家族陆氏抗衡;在官场上,斗败了鸾山市市长祁畴焕,逼退了榈城市长庄举良,的贺飞云,竟然两次败在身边的女人手上。
难怪他昨天晚上,会喝得不省人事了。
贺飞云醉得厉害,也睡得厉害。
班恕之自己起床,到卫生间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就打电话给庄玉树。
庄玉树正在和悦花园酒店吃早餐,她邀请班恕之过去。班恕之很想见见庄玉树,有些话想当面向庄玉树问清楚,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