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没事吗?他今天看起来很可怕!”提起今天的事,沈宝莹是心有余悸。
“没事!”班恕之一再保证,“他今天就是太激动了,情绪有些失控。我跟他说清楚就好了。你怎么样?回到学校了吗?”
“回到了。要不我明天跟陆媛媛说说这个事情,也许她二哥会有办法。”沈宝莹直觉觉得,陆家二哥很可靠,很有办法。
“不要,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先放着。我会自己处理。”班恕之对陆家人不熟悉,不能随便相信。“还有,这段时间,你最好乖乖呆在学校里,不要随便出外面玩。”班恕之,对沈宝莹,还是不太放心。
“哦,知道了,我以后都一定会听姐姐话的。”
挂掉电话,水也放好了。班恕之走出前厅,看见贺飞云竟然也在讲电话。
“……我知道了,明天再找你,我们一起吃晚饭……好的,再打电话。”
班恕之嘲讽地看着他——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啊?她班恕之反正没有男朋友,家也不在这里,事情过后,一走了之,就当是交了个错误的男朋友,留下了一段不那么愉快的回忆,对于将来,又有什么影响?而他,则不同,要是庄玉树知道他收了个女人藏在家里,那才好玩哩!这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是费力不讨好的亏本生意,他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样子,谁比较笨啊!至于做家务,对班恕之来说是小菜一碟,太容易不过了!就算是阮嘉莉一直在旁边为难她,也不能实质性的对她怎么样。只要不管她就是了。这样一想,班恕之突然心情愉快起来。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微笑。贺飞云挂掉电话,转头看见她,深邃的眼光黯淡下去,雕塑一般的俊脸升起愠怒。
“你在哪里傻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这个游戏很好玩。”班恕之故意笑得更夸张些。“我没有什么好吃亏的,不是吗?我什么也不会失去。包括我的身体。”
“什么也不会失去,包括你的身体,是吗?”贺飞云盯着她,重复了一次她刚才说的话。
“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个极品优秀的男人做免费服务,我赚了啊!”她得意地扬起了头,一脸光彩,眼睛晶亮得刺伤了贺飞云的自尊。
“你还真可以啊!这么快就把自己降格当小蜜了!”他讽刺道。
“我不是小蜜!”班恕之大声强调,理直气壮,“我又不求你,又不图你,是你用卑鄙手段禁锢了我的自由。我身体也不脏,思想也高尚。我快乐地享受生活。”
贺飞云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沉默地经过班恕之身侧,走进卧室。
班恕之大获全胜!这是头一遭,她扳回了局面。她乐呵呵地,走到米色真皮沙发前,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节目。嗯。不用工作,有人养着,日子还蛮休闲的啊!不错!
班恕之从此正式开始了在贺家的生活。
她每天的工作都很繁忙:
早上六点钟起床,煮早饭;然后到市场买菜,回来放在冰箱里;搞整栋房子的清洁卫生,要一尘不染;十一点钟,开始准备午饭——工作日时候,贺氏父子一般不回来吃午饭,只有阮嘉莉和她,这时候,阮嘉莉往往会对她百般挑剔,趁机数落她一顿——午饭过后,一天中最晒的中午,班恕之要按阮嘉莉的规定清扫院子,右边的停车场还好对付,左边的小花园就麻烦了,不仅要清扫落叶,水洗道路,还要修花剪树,施肥松土,每每忙到班恕之累塌;下午四点钟,还要开始准备晚饭,贺氏父子要是没有什么应酬,一般会在六点钟准时回家吃饭;晚饭过后,洗碗刷盘,清洗厨房,一般要做到晚上九点钟;然后,就回到“她的”贺飞云所在的三楼,接受他的另一番奴役。
贺飞云回家吃过晚饭之后,就会上到三楼,不再下去。他一般会呆在三楼书房处理公务,没有重要事情要做的时候,也会看看书,有时候接到什么电话,就会出去,如果不出去,他会呆在客厅外边的阳台上喝茶,赏月光——客厅的阳台外面,恰好是小花园,月明风清的夜晚,花园里月色朦胧,各色花树高低错落,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阵阵花香还是随风飘来,沁人心脾。
有时候,班恕之忙完了,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偶然转头去看阳台。贺飞云也洗过澡,穿着休闲的宽大睡袍,懒懒地坐在藤椅上,他靠着椅背,双脚伸长,放到红木茶座底下的踏板上;他那雕塑艺术品一样的侧脸,在清冷的月光下分外的轮廓分明。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飘渺不清的神秘氛围中,仿佛在忧郁,仿佛在沉思,又仿佛是远古传来的一副图画,虚浮在夜空中,让人不可捉摸。
每当这个时候,班恕之会有片刻的失神。她有时候会在这种静谧中,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她和贺飞云就是一对普通的幸福的夫妻。
班恕之有时候会发“黑夜梦”,悄悄地想:贺飞云以后一定会迷恋上她,到那时候,他为了她,抛弃庄玉树,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她不爱他,毅然的离开他,然后让他痛不欲生,深深地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恶事后悔。每当她想到这里,就会一个人偷偷的笑。算是苦中作乐吧!
有一天晚上,班恕之忙完之后,到花园里采来一大束盛开的金菊,插进花瓶里,用水养着,摆放在三楼客厅的茶几上。原本冰冷的空间,顿时满室生机。贺飞云从书房里出来,看见茶几上怒放的鲜花,还有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面容恬静的班恕之,愣了片刻,眼里生出一缕思索。
他坐到了班恕之的身边,说“怎么,你以为你班恕之是这个家的小女主人了吗?你以为你自己就是贺氏少奶奶了吗?我跟你说,我和你,只是报复。我一辈子都不会娶你,也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班恕之淡淡地说:“我知道!”
贺飞云笑,冷笑:“知道就好!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到卧室去睡!你就躺在沙发这里吧!”说完他站起来,转身朝卧室走去,并干脆利落地关上了房间门。
这天夜里,下起大雨,是深秋的寒风冷雨。
班恕之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卧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也没有被子,她在半夜里就被冻醒了,她感冒发烧了。
清晨时候,贺飞云睡醒,他走出客厅,看到班恕之蜷在沙发的内角,缩成一团,像一条流浪的小狗。
贺飞云俯下身子,正要叫她起来,可是手无意识地碰到了她的额头,却条件反射的缩了回去——烫!严重高温的巨烫!
班恕之来到贺家快两个月了,第一次没有早起煮早餐。
八点多的时候,阮嘉莉带着一脸的杀气走上三楼,意外地看到小客厅的大门开着,贺飞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你怎么还在家里?你不是去上班了吗?”阮嘉莉有些讶异。一般情况下,贺氏父子是八点整去上班的。贺家的早餐不用一家人齐聚在一起吃,谁早起谁先吃,阮嘉莉通常会比丈夫和儿子晚点,所以早上母子俩一般都不会打照面,所以她并不知道贺飞云还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