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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始终是外人(1)

“她的女伴说:‘都是你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招蜂引蝶。’

“女孩说:‘我看他不像是想要跟我搭讪的意思,他是误会我是他的熟人了,认错了。倒霉。’

“我妈妈怔怔地看着那两个女孩,直到那两个女孩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她才回过神来。

“后来,我们在小路的下一个厕所门口,见到了站在树荫下的爸爸,他看见我们,竟然吃了一惊,说:‘你们怎么从那边过来了,不在厕所里面?’

“我和妈妈看了看爸爸的身边,没有小羽,于是就问:‘小羽呢?’

“爸爸说:‘不是,上厕所了吗?’

“妈妈说:‘你亲眼看见她上厕所的吗?’

“爸爸支吾了一下,说:‘,是。’

“妈妈于是立即,跑进那间厕所去找,可是,没有小羽的影子。

“爸爸他,为了追赶那个穿得像陶卉的女孩,把小羽弄丢了。”

贺飞云眼睛看着班恕之,可是他视线的焦点,并不在班恕之的脸上,而是,在渺远的虚空里,他,在回忆往事,有一种落寞与痛苦,沉浸在他茫然的目光里。

“班恕之,说实话,我之所以这么痛恨陶卉,并不是因为她,害得我妈妈做了七年情妇,也不是因为她,害得我做了七年的私生子,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我真正不能释怀的,是因为她,因为我的爸爸为了她,竟然弄丢了我的妹妹。这件事情,我一直不能原谅我的爸爸,也成了我的心结。

“可是,我没有料想得到,原来我的妹妹,是被你的亲生爸爸给救了,还培养得这么好。”

贺飞云的视线,终于真实地落到班恕之的脸上,他正在回魂。

“班恕之,我的妹妹,已经找到了,我没有理由,再迁怒于你了。”

班恕之默默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一口。

“班恕之,你这几年,在贺家,是不是,生活得特别痛苦?”

班恕之一愣,她没有想到,贺飞云,会突然说这个,于是随口说:“呃,还好。”

贺飞云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怎么会好呢?我知道,你一直生活得很痛苦,你不幸福。都怨我,一直在折磨你。”

班恕之不出声,对于贺飞云这种突然的转变,她很不习惯。感觉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

“班恕之,你爱我吗?”贺飞云突然问。眼睛直直地盯着班恕之。

班恕之是更加没有料想得到贺飞云会这么问,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都喷了出来。她连忙用手捂住嘴。惊慌地,望着贺飞云。

贺飞云眼里的期待,很快变成失望,他喃喃着说:“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呢?你那天晚上说的话,不过是为了骗我,你只是想要通过我,见到你的孩子罢了,你怎么会爱我呢?”

班恕之放下手,有些尴尬,她与贺飞云之间,一直都是吵架的,如今这样平静地对话,本就不自然,如今,贺飞云竟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谈“爱”,她更是觉得,很不自然,很突然,很意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贺飞云了。

“我,”她说,“其实,”看着贺飞云那认真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爱这个字,她竟然,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问她爱不爱他啊?像两个公司的人,在谈合同似的,正儿八经。

她的脸很快就红了。

然而,贺飞云误会了。班恕之不回答他,他就以为,她是不爱了。

他黝黑的双眸,颜色更深,目光更暗。

接着,他拿出另外一个信封,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这是离婚协议书。”

他说。

班恕之瞪大了双眼,他真的要跟她离婚?

“班恕之,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不应该伤害你。可是,过去的错事,我已经做了,没有办法更改,如今,我只能放你自由。”

他抬起眼睛,深深地望着班恕之,那眼眸里,涌动着,班恕之不能够解释也不能够理解的情绪。

“你曾经三次逃跑,都被我给抓回来了,第四次逃跑,是为了救庄玉树,才回来的。可以想见,你并不爱我,还很讨厌我。你一直都想离开我。”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已经不恨陶卉了,也不想报复了,你走吧,去找你的自由,去找你的幸福。我不会再困着你了。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了,我们就,孩子,我不跟你抢,给你。”

班恕之的心头,霎时一片悲凉。她在他的心里,仅仅就是一个,报复的工具吗?如今这报复不需要了,这工具,也就可以扔掉不要了,是吗?

她突然低下了头,想哭。

贺飞云一直看着班恕之,他说:“今后,不管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提出,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哪怕是,献出性命,我也会,满足你的要求。”

班恕之缓缓抬头,看着贺飞云,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然而,她失败了,如今的贺飞云,在她面前,也拉起了戒备,表现得,高深莫测。

他不发怒,不生气,不吵架。心里面的情绪,不再表现在外面,就像他,在外人面前,一贯的那样,看上去,冷静、疏离。

他在保护自己。

可是,他也在,拒绝,班恕之的窥探。

“贺飞云,我什么,也不要。”

班恕之终于,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两个信封,说:“我会把这个报告拿给小羽,至于要不要跟你们相认,要不要回到贺家,那就是,小羽她的事。”

说完,班恕之站起来,准备离去。

“恕之!”贺飞云突然,伸出手来,拉住班恕之,可是,很快地,他又放开了。

“你走吧。”他说,“替我劝小羽,回贺家。”

班恕之以为,他刚才的紧张,刚才的突然紧抓住她的手,就是要为了跟她说这一句,心里有些,失望。

她匆忙转过身子,离开卡座,出门,走了。

贺飞云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桌面上的两杯凉掉的茶水,失神。

人走,茶凉。

班恕之回到陆家的时候,陆小羽还没有回来,她上班去了。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全家人惯例的聚在小客厅闲聊,班恕之就把鉴定报告拿出来递给了小羽。

大家都停止说话,一齐看着陆小羽。

陆小羽定了定神,看了陆沛丰一眼,就把鉴定报告拿出来了。

事实,就是,她,是贺家的亲生女儿。

其实,大家也早就料想得到了,并不意外。

奶奶李琳首先说:“小羽啊,不管你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你现在,已经是陆家的孙媳妇了,知道吗?”

陆小羽点点头,对李琳说:“奶奶,你放心,我永远都姓陆!我永远都是爸爸的女儿!”说着,又看向陆维煦。

陆维煦点头微笑,说:“好!”

陆沛丰站在陆小羽旁边,对爷爷陆重山说:“爷爷,我和小羽,想要尽快举行婚礼。”

陆重山说:“好啊!好事。让你妈妈请人择吉日。”

袁秀珠笑着说:“吉日早就选好了,只是还没有跟大家说,就是中秋节过后的十九日。”

奶奶李琳说:“怎么要那么久?”

袁秀珠说:“这是丰儿的婚礼,我想要准备充足,办得隆重一些!算命先生说了,这个日子,是最适合他们两个的时辰八字的。结婚以后,荣华富贵,代代平安。”

陆媛媛笑着说:“那我也提前祝愿大哥大嫂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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