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件事和他没关系。”沫儿也忍不住开口了。
“你的意思,和他没关系,就是说这件事全是你自己所为喽。”耶双儿抓住机会,马上对沫儿展开攻势。
沫儿依旧摇头:“和我也没有关系。”
“如果和你没有关系,就一定是他做的,来人,给我往死了打。”耶双儿狠狠的发了话。
沫儿一下子急了,如果她因为担心映辰的安危,口不择言,承认下来,那么一切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耶双儿也就是抓住了她的这个弱点,步步紧逼。
已经有人上前,七手八脚的钳制住了映辰。
“要打就打吧,总之这件事都是我做的,和沫儿没有一点关系。”那映辰一脸忧色的望着沫儿,像是很担心她会再说出些什么。
久久却缓缓的开了口……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对剔透的镯子,想必就是那“赃物”了。
久久拿在手里,反复观摩,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们一众人的勾心斗角,唇枪舌剑。
及至,场面近乎白热化了,她才幽幽的开口。
“还是不要打人了,我想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误会,妹妹你怕是搞错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久久的身上,猜测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副镯子我瞧着就眼熟,才刚刚想起来,这本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一次不下心,磕出了一道细纹,就不喜欢了,随手赏了沫儿。”久久抬眼,清澈无波的眸光望向一脸震惊的沫儿:“就说你一天忘事佬似得,这才多久的事,就不记得镯子的来历了,险些闹出大事来。”
“是沫儿―记性不好。”沫儿虽然有些个茫茫然,可是反应还算快,急忙就认错:“您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了。”
一时间四下里鸦雀无声。
耶双儿一脸不屑,冷笑了一下:“姐姐这话根本就是欲盖弥彰,镯子根本就是我的那对儿,怎么就成了姐姐的,想是样子相似的缘故吧,不过,世上想象的东西太多,像不等于是。”
久久的笑容倒是自然得多,看上去坦坦荡荡:“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吧,妹妹说说看你的镯子有什么特征?”
“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质地很好。”
“怎么会没什么呢,明明有一只上有一道细纹。”久久一面说着,一面举起了其中的一只,阳光照映之下,的确现出了一道痕迹。
耶双儿几乎是目瞪口呆,可是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心里却又难免犯嘀咕,那么坚硬质地,一般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做的了手脚,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也没见这个林九烟有什么动作啊。
“这玉制的东西,娇贵着呢,也许这么一通折腾,就磕碰到了也不一定,姐姐,这属实是我的东西,你今天可看走眼了。”
久久清浅一笑,摇了摇头:“若说是一样的东西的确多见,可是终归是有区别的,妹妹的镯子上可有刻字?”
耶双儿一愣,随即摇头,很果决的道:“没有。”
“那就奇了,这只镯子上可是刻着我的名字的,难不曾妹妹和姐姐我的感情如此之深厚的么?”久久把另一只镯子又高高举起,虽然上面的字小到难于辨认,可是的的确确是刻着几个字的“林九烟”。
耶双儿终于是哑口无言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怎么个状况,自己刚才明明没发现那上有字啊,而且,分明是自己指使心腹人拿着东西去栽赃的,根本就没经过别的什么人的手,难道中间出了什么披露了……
“沫儿,我―们―回―去。”久久起身,缓缓道。
灵秀急忙近前,就要替沫儿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沫儿身后的两个侍卫抬眼征求耶双儿的意思,她咬着牙没有作声。
事已至此,胜负已定,无力回天。
“妹妹,那么姐姐就先回去了,改日过来坐坐,我那里有上好的龙井呢。”久久款笑。
“姐姐慢走,不送。”
沫儿一面活动着麻木的胳膊,犹自望向了一脸释然的映辰,眼里满是忧色。
灵秀急忙扯了扯她,随着久久的步子离开。
身后的耶双儿忽然开了口:“来人,把映辰给我往死里打,竟然敢无中生有,险些害我冤枉了他人,今天,我觉饶不了你。”
沫儿脚下的步子一顿,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
“和我回去,沫儿。”久久没有回头,语气森冷。
沫儿艰难的迈出一步―身后,打板子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清脆入耳,显然,下手很重。
久久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只有噼里啪啦的硬物落在皮肉上的响动,却连哪怕一丝丝的呻吟之声都没有,可见,那受刑的人是何其的坚忍。
沫儿的眼里瞬间晶莹一片,就要转头,灵秀却一下子把她挎住,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回去根本就是给王妃找麻烦,也救不了人。”
久久的脸色阴沉,又重申了一遍:“快走,如果不想让他吃更多的苦头。”
又有两个人帮忙,强拉带拽的把沫儿带出了怡然居。
又向前走了一段,人们才终于放开了沫儿,此刻,她已经满脸的泪水,却没有发出一点哭声,哽咽难言。
久久抬头望着一片晦暗的天空,心头也忍不住酸涩起来。
可是,她已经尽力了,能把沫儿安全的带出来已经是万幸,至于那个叫做映辰的男子,她实在是无能为力的,只但愿,耶双儿会念及他是西域带出来的,留他一条命就好了。
这个耶双儿,真是留不的了―可是现在把她处理了,似乎还不是时候……
回了芷兰苑,意外的,拓拔玄正坐着喝茶。
每次过来,他都是在掌灯以后的,很少白天得空会过来。
府里府外都知道,玄王爷独宠王妃,可是谁又知道,他们也没有多少在一起的时间,而且,很多时候,相对无言。
“王爷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公事不忙么?”在他的杯子里蓄满水,久久一面询问。
她一向不大喜欢事事给人伺候,很多时候自己动手―又不是老弱病残,自己动手还更舒服些,她毕竟不是这个社会的产物,一些东西适应不了也不想适应。
拓拔玄见惯不惯,望着她熟捻的动作,轻笑:“不是不忙,只因为听说府里闹腾的厉害,怕你摆不平,所以就回来瞧瞧。”
久久笑了笑:“王爷还真是记挂我呢。”
“我还担心,你会闹的不成样子,王府里可就永无宁日了。”
久久不言语,低头捻起一粒葡萄,送进口中,酸酸甜甜,很是适口,于是她又摘了一粒。
最近的胃口不好,吃东西都很少,难得有什么对口。
拓拔玄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按常理推断,喜食酸的,极有可能是怀孕的征兆,王妃是懂医的,没想过么?”
久久刚刚进口的一粒葡萄一下子卡在喉咙处,引发一阵干咳,憋的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