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缓缓停顿下来,看样子是要在湖边饮马,略作休息。
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连翻身下马的动作都齐刷刷的一气呵成,而后,自觉的散开两侧,把两个领头的护在中间。
那儒士发现了树后的狼狈身影,微愣了一下,便凑了过来,审视着她一张素淡却依旧绝艳的脸孔,一时间就有些愣怔的挪不开眼球。
久久抬起一双流波的水眸,对上对方几分探究的目光:“我方才给几个人追,没办法跳到水里,这位公子能不能行个方便,借我件衣服穿。”
那人也自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随手解下自己的斗篷递过来:“披上吧,别着了凉,青天白日的,是什么人追你。”语气不自然的轻柔。
久久状似无意地把染了些许血迹的双手探到水里洗了洗,澄静的水面上便染上了几不可见的淡淡红晕。她这才起身,裹紧了斗篷,俯身称谢,一面扫视那人身后的随从们,诺诺道:“就是,和他们穿一样衣服的人,还……杀了我的爹娘。”
她生的本就单薄,又刻意的做出潺潺弱弱的模样,愈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一众随从也都不免把目光投射过来,好奇地打量这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唯有那黑衣人对这边的动静无动于衷,径自迎风独立,一只手却轻柔的抚弄着那匹马的鬃毛。
久久不由得侧目去望,心里暗暗猜度着他的身份。
那青衫儒士似乎也并不怀疑她的话:“你一个女子颇多不便,我遣人送你回去吧。”
“那,就多谢公子了。”
久久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可不想坐等着麻烦上身,一面称谢,一面就随着那人指派的两个随从欲要离开。
“等一下。”身后,却忽然来清冷的语声,宛如冰河之水流澈,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人抗拒的震慑力。
她迟疑着回头,就迎上一对峻冷深沉的黑眸,像是要把人洞穿一般,没来由的心口咚咚乱跳,有点―做贼心虚。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平白无故的就有北齐的兵士闯进你家?”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久久,不容人辩驳的语气:“你跟我们走,去军营认人,我自替你做主。”
久久心中忐忑,真要和他们走,自己的谎言岂不是马上会给拆穿,以这个人的精明,决计不会偏听偏信,势必要死查到底。
何况,待会儿这些喝了湖水的马匹再出了状况,自己岂不就立刻成了无从遁形的嫌疑犯?
可是不和他们走,一样也会惹人疑心……
“我还是想先回去安置爹娘,他们尸骨未寒。”久久愈发做出一副畏缩状,找出合适的借口推拒着。
“殿下,还是先送她回去安置一下吧。”青衫儒士开口道。
“我一定要借此杀一儆百,先带她回军营,然后再送她回去安置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