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其实我……”姜百万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就在这时,一辆K1缓缓停在不远处的站台,好心的司机换了一下远近光灯,好像在召唤她上车。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丫的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却不能上K1。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被忽如其来的加班搞砸了。
姜百万在寒风中屹立了十几分钟,期间有两辆K1路过站台,如果没接到宁珩的电话,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快到家了。她打了个喷嚏,心想万一这时宁珩也忽然打电话说自己有事来不了,叫她自己回去,她一定怒戳厂长车胎。
亮光闪过,一辆白色保时捷帕梅拉停稳。车窗降下,宁珩的侧脸英气逼人。
姜百万被这样扑面而来的美色震了一下,回神后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但又像被电击了似的把手缩回来。总裁的副驾驶不是她们这种小市民能随便乱坐的,她颇有自知之明地在后排坐下,发现比的士的后座宽敞舒服多了(废话),汽车香水的味道好闻得催人入睡。
而坐在前面的宁珩想的是,哪来一股古怪的火腿肠味?
气氛很尴尬,于是姜百万三番五次试图找话题缓和一下。“宁总,您要管理两个公司,其中一个还是知名的大企业,平时工作挺忙的哈?”
“嗯。”真高冷。
话题一失败。
“谢谢您这么晚还过来载我,其实我就是想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当然也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的。”要不是他命令自己不准动,她早跳上公车了呜呜呜。
“哦。”
话题二阵亡。
“报告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今天回校就是再找找资料的。您就放心吧。”
“呵呵。”
姜百万放弃了,兀自掏出手机刷微博。琪琪又在转发抽奖了,细胖子突发奇想要去登山了,已结婚生子的高中同学小婉连发九张看不出区别的婴儿照。
这回轮到宁珩开口说话了——“明天需要你去鉴定一件清雍正蓝釉瓶,不管器物在你眼中值多少价,都按百分之八十的折率往最低的报。”
“嗯。”庄寄啸发了一张鸡尾酒的照片,背景很像酒吧,原来他是跟朋友喝酒去了。
“多拍细节图,利用微小瑕疵将收购价格一压再压。准备绝当这件物品的是个外行人,急着用钱,我们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用最便宜的价格拿下他的蓝釉瓶。这件事不需要告诉你的部门经理和同事。”
“哦。”不知有没有人帮他开车呢?姜百万很贱地担心着。
“还有什么要问的?”
他那些朋友看来是比我重要许多,要不怎么放我鸽子呢?姜百万叹一口气,“呵呵。”
“扣发一个月奖金。”
“为什么?!”姜百万回过神来,她的回答跟他刚才的一样,怎么就扣奖金了?
宁珩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扬了扬,“很好,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能力。”
姜百万可怜兮兮地趴在驾驶座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问:“那奖金还扣不扣?”
“试用期本来就没有奖金。”
姜百万在心里真诚地问候了他全家。
回到办公室,都快十二点了。姜百万找出写得差不多的历史价格报告,补上最后几段话,打印出来后拿去给宁珩。不知道自称对古董一窍不通的他为什么对一个蓝釉瓶这么感兴趣。
“1300万、2400万,差价为1100万。”宁珩花了几分钟看完,找出各大拍卖行拍出的最低和最高价格。
“宁总,每件器物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征,不是说越大及越贵,或者年代越近就越便宜,跟保存完整度、官窑或民窑还有当时出产数量是否稀少有很大关系的。”姜百万解释道,“你是不是要以最低价拍回来,过几天再争取拍到最高价,来弥补钱富多卷走的310万资金?”
宁珩如果仅仅是个头脑这么简单的人,早就无法掌控御通制药了。但是他的目的这下子告诉任何人都不保险,他聪明地选择藏下锋芒,点头道:“你说得对。”
姜百万此时还不知道这只商场出名的老狐狸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只想着——这人可真贪财。
已是凌晨,筋疲力尽回家洗好澡的姜百万正打算随便擦点润肤露就去睡觉,忽然想起从琪琪那儿抢来的痔疮膏,要不就试试当眼霜用吧。在包里找了很久,居然没找着。她记得很清楚,抢来之后就直接扔进包里,再没拿出来过。
忽而,她想到自己买肉夹馍时掏过钱包,在宁珩车上掏过手机,难道在此期间掉了?
——哦老天!求你千万让我的痔疮膏眼霜掉在肉夹馍大叔的摊子底下吧!我愿意当盗版肉夹馍的形象代言人!
但老天如果这么听话,世界上就没那么多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了。宁珩当晚把车停进车库,拉开后座的门拿公文包时看见一个药膏掉在皮椅上,绿哇哇的很显眼。他拾起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
好舒爽麝香痔疮膏。
什么情况?
这车昨天才刚洗过,今天坐在后座上的只有一个人……宁珩握着痔疮膏,面带鄙夷,轻轻摇了摇头。要说回趟学校怎么不坐公车回市区非要用走的呢,原来是有这等难言之隐。
还真是呵呵呵呵。
她还有多少丑可以出?宁珩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