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路轩还是决定要去见见这个唯一存活的,目击者!即便她是疯了,路轩也要想尽办法让她恢复意识,记起案发经过。
“带我去见见那个女人。”路轩不相信对方会疯掉。
到了一间偏僻的房屋,门外有四个严府家丁看守。路轩走入房屋,关上门。
房间里很是沉闷,空气仿佛都不流动似的,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那个女人所在墙角,满头乱飞,衣服破破烂烂的,看上去非常狼狈,像是刚刚逃荒过来的一样。
路轩走到那个女人身前,蹲下来,问道:“我是路轩,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对方蜷缩着身体,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兽,脸上写满了恐惧,眼神飘离不定,恍恍惚惚。
路轩伸出右手,吓得那个女人尖叫了一声,她起身推了路轩一把,随后疯跑了起来。在屋子里到处跑,时不时还捶打门窗,大吼大叫,嘴里念念有词,但却听不到究竟是何内容。
吱呀--
门打开了,几个家丁冲了进来,龙精虎猛的。
“路大夫,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家丁问道。
那个女人看到门打开了,一个劲地往那里冲,正好撞到了两个家丁身上。那些家丁抓住女人的胳膊,随便她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你们别弄伤她。”路轩上前喊了一句。“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说完,路轩安抚着女人回到了屋子里。家丁们把门关上,继续坚守岗位。
做到床上,路轩轻轻地替女人把脉,查看她是否受了伤。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他发现女人体内并无损伤,而且神经方面似乎也没有问题。不过,他发现女人的眼神和言行确实是疯了,这两者相互之间是矛盾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装疯还是真疯?如果是装疯,那她为什么要装疯呢?难道是和凶手达成了一种默契?还是她也是帮凶之一?如果是真疯,为何我查不出一点问题呢?难道说我的医术不够高明,不能查出她真正的病因?
路轩摩挲着下巴,仔细地盯着女人,脑子里不断在想她究竟是装疯,还是真疯。不管她是装疯还是真疯,这个女人肯定不会遭到凶手的毒杀。如此一来,自己则有时间去调查清楚,那先把她带回城里,让医术更高明的人看看。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路轩轻柔地抚摸着女人的乱飞,安慰了一番,随后起身离开了屋子。
严锋把狗奴被杀这件事全力掩盖了下来,生怕影响到严松的病情,更怕影响严府的声誉。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的,这件事便被人散播到了镇上。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
严松醒后,很快便知道了此事。本想全力封锁的,可在听到下人报告说现在所有镇民都已经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他们俩的心顿时就凉了。但更多的还是忿恨,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刻意害他们严府!
严松和严锋把戳破这个谜团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路轩身上,只要他能够解开真相,给多少钱都愿意。当然,路轩是不稀罕钱财的,只是他有必须要解开所有谜团的原因!他要找出盗走全婶遗体的混蛋,找回全婶的遗体!否则,他终身都会活在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当中。
回到家,小莲已经做好了午饭,路轩吃得很是缓慢,甚至好几次都忘了夹菜,只是机械性地往嘴里送饭。小莲低声问了几次,路轩都恍如没听到,仿佛丢了魂儿那般。
“哥,你怎么了啊?”小莲忍不住推了路轩一下,这才惊醒了他。
“你刚才说什么?”路轩慌里慌张地看着小莲问道。
小莲温柔地笑了一下,解释着:“哥,你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
“嗯?哦,没什么。”路轩尴尬地搪塞了一句,但这岂能唬住小莲。很了解路轩的小莲当然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又何必勉强他呢?
小莲也没心情吃下去,索性把碗筷放下,低下头,满怀自责地说道:“哥,我知道你为了找回全婶的尸身一直都在烦恼。可我非但不能帮助你,还拖累了你,给你添不少麻烦,让你无法全身心地去调查,我真是太没用了……”
路轩听到这话,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解释道:“小莲,不是这样子的。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也不是你的错。只要你还好好的,哥就安心了。”
“每天看到你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却帮不上任何忙,我真是感觉自己太没用了。我对不起全婶的养育之恩,我愧对全叔临终的嘱托。”小莲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小莲,哥是男人,理应撑起这个家。我现在只希望你好好的,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好了,不要哭了啊!你要是再哭,我就没办法吃饭了。”路轩放下碗筷,擦掉小莲眼眶挂着的泪珠,安慰道。
“呜呜……”小莲一下子扑到路轩的怀里,痛哭起来。“哥,我对不起全叔全婶。我真是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没有的事,你不要乱想啊!”路轩拍着小莲柔弱的背,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似的,他在心中责问自己:路轩,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全叔全婶的灵位?你一天到晚都在调查,都在忙,可又查出了什么?全婶尸体被盗了好几天了,你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对得起全叔全婶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教养之恩吗?
又一天时光溜走了,路轩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小本子。上面记载着老常头、老哑巴、狗奴三人的死亡时间、死亡症状、死亡特点,以及自己掌握的线索汇总,脑子里不断构想着凶手是如何杀人、为何杀人的。对于在严府里看到的那抹白影,他至今没把握确定那到底是谁。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个白影的出处似乎来自严府。为此路轩还问了严府的好几个下人,但他们都是绝口不提,好像对此特别忌讳似的。狗奴的死会不会与之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