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看文件有些累了。”乔慕川坐直身子，给她一个安慰性的笑，“怎么突然来了？”他又问。
褚夏衣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闲着没事，便想来看看你！都说男人工作时候的样子是最帅的，我也想来看看啊。”
“呵，”乔慕川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灼灼深眸看着她，“可惜你只看到我偷懒睡觉的样子了。”
“再累也要休息不是么！”
“为了不让你白跑一趟，我还是要继续做出认真工作的样子给你看，你说是不是？”
秘书给两位递来了咖啡和茶，乔慕川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在桌上，便继续开始看文件。
办公室里，只听得到纸张翻页和钢笔划在纸上，沙沙的签名声。
褚夏衣也不打扰他，只是安静且崇拜的看着工作中迷人的男人。
恍然，觉得这样也是不错的。
两人认识很多年了，少了一份心跳的冲动，多了一份恬静的淡然。
像是细水长流的生活。
几个小时后，乔慕川忙完，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
褚夏衣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在里面休息室的床上。
刚放下，褚夏衣便醒了。
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乔慕川动作一僵，“醒了？”
“恩，”本来就睡得不是很沉，褚夏衣抬起头看他，男人深邃的五官写满了疲惫，英俊的脸上，可能是因为昨天没有刮胡子，下巴上显露出青色的胡茬，她轻声问道：“乔慕川？”
“恩？”他回答的声音淡淡，神情很柔。
“公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乔慕川的动作一僵，几秒后笑开，弧度不是很深，但是眼神依旧很柔，“不是什么大事。”
他虽是这样说，但她知道他肯定是说谎了。
远程集团最近裁员，她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还没有见报，但从乔慕川最近频频出差和加班中，她也知道了一二。
公司，肯定是有危机的。
只是，她不知道危机的程度，起因和会造成的后果。
“如果公司的事太多，现在请帖还没发出去的话，你看，婚期是不是可以往后面挪一挪？”
见他疲惫的样子，距离他们定的婚期不足一个月了，所以褚夏衣有点担忧。
公事私事，乔慕川能否忙得过来。
男人抬起幽深的黑眸看着她，手掌抚着她的脸蛋，眼神温柔，“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安心做新娘就可以了，婚期如期举行。”
“可是，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她着急的说，看着眼前清隽的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紧张的神情。
乔慕川笑了，“担心我？”
“你忘记了，我是军人出身，哪那么容易被打倒！就算我忙个三天三夜，结婚之夜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乔慕川勾唇，薄唇淡淡吐出魅惑人的话。
褚夏衣：“……”
他把她的关心当成了……
当即脸色羞红的别过脸去，不想搭理他个不要脸的东西。
乔慕川笑，纵然眼里是疲惫也有点点星光，“我说你都是个三岁孩子的妈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他转过来面对她，眼神直视着她，眼神勾人。
褚夏衣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我说你，能不能别不分场合的说些这样的话？”
“什么样的话？”乔慕川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我和未来的老婆讨论以后的夫妻生活，犯了公司的法？再说了，我是总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是在这里要了你，别人又敢说什么？”
“你……”无论时间过去过久，无论多成熟，面对这样的话题，她本质里还是放不开。
见逗得差不多了，乔慕川才放开她，“好了，逗你玩呢，看你急的！我又不急，慢慢来！”
他也是能够慢的，陪在他身边六年，却未曾动她，好几次时机都差不多了，只要她不想，他就不会勉强。
谈得上都尊重她了。
自那天在广场上，褚天星答应了站在原地等她，却又离开，凌唯朵一直记在心上。
她没有喝醉酒，也没有眼花，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男孩和表哥长得有多像。
奈何北城那么大，她也没有多的精力去找一个孩子，只是每次跟姑妈上官静在一起听她唠叨的时候，脑海中会火光电石般的想起他。
也是寻遍天下无觅处，那天，凌唯朵去给一个设计部的同事递交方案，看到对方的办公桌上放了几张北城某幼稚园演出的照片。
大概是对方孩子的。
大多是三四岁的孩子，她本身就喜欢小孩，觉得可爱就多看了两下。
这一看不得了，她一直惦记着的男孩，居然就在这照片中间。
穿着小巧合身的西装，还是那个锅盖头，年纪虽小，却绅士俊雅的坐在那里，一点都不怯场。
也不像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样狼狈，汗水贴着额头。
等到同事走过来，她神经兮兮的问对方的孩子在哪个学校读书。
得到结果后的她，一刻也不能等。
当下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顾家。
按了几下门铃，只有佣人和管家在。
她给上官静打电话，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赶到上官静打麻将的会所里面，生拉硬拽的将人给弄了出来。
心里有了大大的秘密，她整个人都是神秘兮兮的，颠颠的，心里止不住的颤抖呢。
“姑妈！”
上官静是相当恼火的，奈何就这一个侄女，平常也跟她较亲，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都是放在手心里宠的人，她一肚子也没地方撒。
“我给你说啊，你个死丫头最好有天大的事情跟我说，我那一盘眼看着就是清一色即将胡牌的，被你给搅了……”
“绝对是天大的事，姑妈，我告诉你哦，你很有可能有孙子了。”
“开玩笑，我前两天还看到黄虞儿了，根本就没那一回事，肚子平平的，哪里来的孙子一说。”
“看吧，我就说姑妈你的思想被局限了吧，你有孙子了哈，那孙子他妈就一定要是黄虞儿？”
“那……你是说……说……？”上官静也不知道这丫头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脸上是疑惑的表情，手指着她，几度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说说说了，你快点跟我回去就知道了。”凌唯朵拉着她跑。
本以为到了家里就可以看到凌唯朵口中的“孙子”，奈何到了门口，进了家门，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
凌唯朵将她拉上卧室，“快，把您珍藏的表哥的照片拿出来！快点！”
“好吧！”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但上官静还是听命行事。
顾靖庭的照片她可宝贝着，从小到大几千张的照片，每年生日的时候请专业摄影师来家里拍。
只是后来儿子长大了，便拒绝这样的“丢脸行动”，她才没有那么疯狂的给儿子拍照。
凌唯朵吩咐到，声音急的，“姑妈，快，我要看表哥三四岁的样子……”
“什么事啊你？”上官静疑惑的看着她，手指还是在相册上翻动着，“看你那兴奋样子，像疯了一样，还有没有个女孩的样子……真是的……”
凌唯过也懒得跟她拌嘴，只想着等会给她一击，看她震惊的表情。
很快，便找到了顾靖庭小时候的照片。
这下，不只是想让上官静震惊，连她自己也被震惊了。
那模样，简直是……
“天啦……”她不可置信。
上官静早已被她咋呼咋呼的样子弄得不耐烦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
“我……”
上官静气呼呼的瞪着她。
于是，看到她仿佛惊呆了的样子，动作也迟钝的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出来。
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呢，这丫头突然回神了，像灵魂突然归位一样，“哈”的一下蹦起来，笑得不亦乐乎，将照片递到了她的眼前。
“什么事这么没点形象！”
“您自己看！”
上官静看了看，瞳孔越放越大，“你表哥的照片？”
其实她也知道，只是一下子不知道问什么，突然就将这一句给问了出来。
“姑妈你看清楚了，您给表哥剃过这种头发？三十年前的照片还有这么新？”凌唯朵实在是无语了。
本以为姑妈会兴奋得跳起来，再不济也是惊讶得可以在嘴里放下一个鸡蛋的表情。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呆滞讷？
上官静这才从她的手里将照片夺了过来。
没错，就是夺。
她小心翼翼的对比着顾靖庭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顾靖庭而是三四岁的时候，长得白皙精致，粉雕玉琢的小正太一个，穿着小西装，坐在钢琴边上弹奏着。
再一看照片上表情冷冷平静拉着小提琴的小男孩，除了发型之外，其他的地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儿子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她刚才还差点以为就是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呢。
因为相册上的照片年代过久，她也有很多年没有拿出来看了，所以很多人都不记得顾靖庭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