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看了看那两个狱卒和被铁链绑着的桑云卿,冷哼道:“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动刑?”
邱元道:“你也知道她不是一般的犯人,若是做得过分了得罪了大将军,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瞧你这点出息,一个小丫头你也怕,怪不得成不了大器。”秀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桑云卿身上,“得罪大将军怕什么,咱们可是有刑部侍郎撑腰,刑部侍郎是谁?那是丞相大人的儿子,这丞相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还怕区区一个将军?”
秀姑的话虽然是对邱元说,可是狠戾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桑云卿身上,分明是在告诉她,一个将军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她入了这刑部大牢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邱元想了想,道:“娘子说得是,但是我就担心万一……”他谄媚笑言,“所以我这不是找你来帮忙了。”
“找我帮忙?”秀姑看向狱卒手中的一筒银针,须臾,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你胆小你倒是聪明,不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却要让她乖乖认罪,也只有我这个略懂医术的人才能治这个嘴硬不知好歹的女人。”
桑云卿略带疑惑地看着拿着一根银针的秀姑,略懂医术……银针……
思虑顷刻,她脑海中突然一闪,惊得瞪大了眼睛。
“啊!”痛苦的哀嚎声在整个刑部大牢回荡,就连原先熟睡的囚犯都被这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所惊醒,一个个趴在牢门上朝声音的来源处观望。
“哈哈哈……”一看见桑云卿痛苦得苍白了脸色,邱元和两个狱卒笑得前俯后仰。
“怎么样?厉害吧?”秀姑从竹筒中取出第二根银针在邱元面前晃悠。
“厉害,真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哀嚎不止,果然厉害。”邱元对着秀姑翘起了大拇指。
桑云卿看着自己左肩部的银针,也就入肉半根针,她便已经痛得面色苍白背脊沁出了冷汗,方才邱元几乎将整根针都埋入了她身体,但是都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痛。
转眸看向秀姑,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狱卒居然真的懂医术懂穴位。
“是不是怕了?”秀姑对着桑云卿扬了扬眉,“我可不是这臭男人还怜香惜玉,你越是痛苦我越是高兴,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不绝于耳,在这深夜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谋杀孙大小姐的?”秀姑抬眼瞪着桑云卿,见她不开口,一瞬间又将手中的几根银针插入了她的几个穴位。
“啊!”桑云卿紧咬着牙本想努力忍住,可是这种痛竟是连她这般如此能隐忍的人都无法承受,一声声哀嚎在大牢不停回荡,她试图想要挣脱铁链,可是脑海中突然闪现君尘剑的身影,她竟是又生生忍住了。
紧紧地攒着拳心,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铁链在手臂和脚踝处不停摩擦,血肉模糊。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懂武功,否则这十几年来的隐藏就功亏于溃。
牙齿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却始终没有如他们所愿。
“哟!这嘴还挺硬,我看你能硬到几时。”秀姑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是刚硬至此,浑身扎得像刺猬还不愿签字画押。
“啧啧啧。”邱元看着受尽折磨的桑云卿不停摇头:“这细皮嫩肉如今可真成了千疮百孔,不过你放心,等银针取出来后你身上只会留痛不会留伤痕,没有人知道我们对你做过什么,而你这辈子都会记住在牢中所受的痛苦。你也该感激我们,让你知道嘴硬的下场,以后做人要放聪明点,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时候该顺从……”
“想死啊!”
就在邱元的手即将触碰到桑云卿的那一刻,秀姑的一道尖锐叫声在他耳边猛然响起,吓得他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他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没别的意思。”
“教训教训她?”秀姑双手插着水桶腰眯眸看着他,“到底是想要吃她豆腐还是想要掌掴她,你以为我是瞎的?”
邱元急忙否认:“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怎么可能喜欢,更何况有了你,其他人在我眼里都是丑八怪。”
“是吗?”秀姑扬了扬眉道,“若当真如此,你当着我的面抽她两耳光。”
桑云卿感觉浑身像是被抽尽了所有力气,耳边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身上痛得像被活生生撕裂一般。
眼前似有人影在靠近她用仅剩的力气轻吐了两个字:“大哥……”
就在下一刻,双颊被狠狠地抽了两巴掌,将她直接打晕了过去。
大将军府,凌霄阁
福贵在帮君尘剑准备骑马装,墨蓝色加金丝线勾边,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散发着金光。
明日景惠帝带着各王爷和重臣去围场狩猎,君氏兄弟自然在名单之中,只是福贵难以理解,五小姐还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为何他一点都不担心,还有心情去陪圣驾狩猎。
“福贵。”妙月走到园子里见福贵忙着给君尘剑晒骑马装,上前轻唤了一声。
“诶?妙月?你怎么来了?”福贵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妙月,见她愁容满面,立即知道了她的来意,“将军还是什么都没说。”
妙月闻言瞬间湿润了眼眶:“大将军是不是不管我们小姐了啊?这都三天了,又不允许探视,也不知道小姐在牢里过得怎么样了。听说刑部大牢里好多好多刑具,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是好好出来的,就算是出狱了也只剩半条命了。”
福贵见她说着说着掩面哭了起来,急忙上前安慰:“你别急,我相信大将军不会不管五小姐的,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吗?”
“可是你也知道,老夫人不喜欢五小姐,大将军又孝顺,很多年前就对五小姐视而不见,这么多年来对五小姐不管不顾,哪有一点兄妹之情?”妙月越说越气,抽泣着埋怨着,“以前大将军和孙小姐花前月下也就算了,可是这次孙小姐害得五小姐进了刑部大牢,大将军还和孙小姐如胶似漆,更没有为了五小姐去求皇上,分明就是不管五小姐死活了。”
福贵看着妙月如此激动,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想要开口安慰,可是妙月说的都是事实,他又无从辩驳,只能从袖中取出汗巾上前给她拭泪。
“姐。”妙星好不容易找到了妙月,见她如此模样,顿时拧了眉心,“老夫人找你。”
妙月擦了擦眼泪问道:“老夫人找我?什么事?”
妙星道:“我哪知道,只是惜春姑姑刚才找你找不到发了好大脾气,你一会儿小心点。”
妙月点了点头,她正要过去,妙星立即拉住她道:“你看你,这般过去岂不是讨骂?还是洗把脸拿毛巾敷一会儿眼。”
“妙星说得是,我去帮你打井水。”福贵立即转身离开。
紫竹林
君尘剑和孙晚茹正悠闲地骑马赏风景。
孙晚茹一袭水绿色衣衫,衬托得她得肌肤更为玲珑剔透,而君尘剑一袭湛蓝锦袍,少见的浅色衣衫竟是衬得他犹如高雅书生,格外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