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哈哈大笑,“哦,好一个对症下药。如今朕也有一旧疾,困扰十年之久,不知道云丫头能不能帮我医治呢?”
只是说有旧疾,却根本没有交代任何征兆,云然唯一知道的便是患病已有十年之久。
碍于天子的身份,云然根本不能贸然上前为其诊治。
而且瞧天子的脸色并无任何大碍,也没有听说御医四处寻找良方诊治。从种种症状来看,天子根本不可能患有十年的旧疾,那么只可能是心病。
为何而忧?云然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曾出了皇榜招兵,天子大有征讨周边小国的意向。
心中有了主意,云然浅浅一笑,“圣上的病情需良药一副,等民女去取来,让圣上服用,便可痊愈。”
“此话当真?”听闻云然可以医治,天子微微点头,“那么朕便在此等候你的药方。”
得到天子的允许,云然按原路放回。
记得刚刚去南区狩猎场的路上,曾路过菜园,里面种着许多瓜果蔬菜,其中便有生姜。
云然气喘吁吁地跑到瓜果园,掏出荷包内的碎银递给负责照顾瓜果的侍卫,“你好,我想用这些银子跟你买下一些生姜?”
“买这些生姜?”那方脸侍卫打量了云然一眼,眉头微蹙,指着不远处的生姜地,疑惑地问道。
虽不知道云然的身份,但是方才云然跟楚沐城等人从这瓜果园经过的时候,方脸侍卫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楚沐城、萧衡等人都是这狐尾山的常客,几乎每年都会来。所以方脸侍卫便猜到这云然身份不简单,更何况狐尾山并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意进来的。
见到方脸侍卫迟疑了,以为他嫌银两太少,于是云然便直接将荷包里的银两,全都倒了出来,递给面前的方脸侍卫,“这些银两都给你,我只要一些生姜就行,不会让你太为难的。”
“这些银两我不能收,你要多少生姜,我送你便是了。”见云然误会了,方脸侍卫将银两往回推,说明自己的立场。
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云然连连向方脸侍卫道谢。
向方脸侍卫要了一个小桶,将这些生姜摆放好,云然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临走之前,云然不忘将荷包里的银两放在亭内的石桌上,答谢方脸侍卫。
武举比赛的地方并没有太远,云然绕了几个弯,就看到比赛场了。
远远的,大家便瞧见云然快步往这边走来,手里捧着东西,纷纷在猜测,她到底会用什么药材医治天子的十年旧疾。
待云然走到近处,天子和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桶里所装的是生姜,顿时疑惑不解。
天子面有不悦之色,问道,“云丫头,你提着一桶生姜是何用意?”
“启禀圣上,这是民女为您准备的药方。”云然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顿时,龙颜大怒,周围一片哗然。
更有甚者,在私底下议论,“无知之徒,竟敢用一桶生姜来糊弄圣上,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遭的污言秽语直指云然,楚沐城跟萧衡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要上前替云然解围,但瞧见云然淡定自如,这才打消了主意。
同时也十分好奇,面对这半边倒的谴责,她到底会作何解释。
“圣……”目睹了云然的情况,南宫瑾哪里肯坐视不管,想站起身为云然说情,但一下子就被身边的娘亲给拉扯住了,动弹不得。
“娘亲,然姐姐现在遇到困难了,我要帮帮她。”被自家娘亲阻止了,南宫瑾急得直跳脚。
“既然这然丫头有胆子捧出那桶生姜来,想必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衡阳公主摇摇头,示意自家闺女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何况她现在并没有任何慌乱,证明早有对策,你根本不需要为她担心。”
为了彻底打消南宫瑾出头的心思,衡阳公主特意指着楚沐城跟萧衡两个人解释道,“你觉得,如果真的会出事情,他们两个会无动于衷吗?”
刚才一个心思都放在云然身上,都没有注意到楚沐城跟萧衡的情况,现在经过自家娘亲的提醒,南宫瑾这才发现楚萧两个人的脸上并无任何紧张。
跟云然相交甚好的沈璃,自然也想要上前帮忙求情,但是被萧衡给阻止了。
凌雪亦然,求情的心思刚起,就被自家哥哥给扼杀在怀里了。
虽然相处的次数甚少,但是凌霄相信云然并非愚钝之人,会拿自家的小命开玩笑。
云然笑意不减,仿若此刻差点就小命不保的并非是她,“圣上,这桶生姜并非寻常,你细看,觉得像什么?”
听闻云然这么一提,天子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桶生姜之上,仔细打量。
这才发觉生姜摆放地气势雄伟,错落有致,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
“像一座山!”还未细想,天子便脱口而出。
得到了自己所期待的答案,云然笑着朝天子行礼,“圣上英明,这正是一桶姜山,象征着闽越的一统江山。圣上日日为江山而忧,解民之所困,这才有了旧疾。民女斗胆将此药方献于圣上您,自然是愿圣上与江山同寿,一统江山。这天下太平,圣上的旧疾自然不治而愈了。”
每个人都喜欢听好话,自然天子也不例外,所以云然便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将天子塑造成忧国忧民的好皇帝,那么肯定能讨得他的欢心。
听闻云然说这平淡无奇的生姜代表着一统江山,众人哪敢轻视,纷纷起身朝着天子行礼,“愿圣上与江山同寿,一统江山。”
“果然不错,看来你这小神医的称号名不虚传。”天子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云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今日见云丫头甚是有缘,不觉想要为你寻一门好婚事,我看这萧爱卿之子萧衡就不错,云丫头意下如何呢?”
乍一听闻这个旨意,云然脑袋一片空白,正想要拒绝,手便被人轻轻牵住,“臣与然儿有婚约在身,恐怕要让圣上失望了。”
不知道何时,楚沐城竟走到了她身边,云然低头看见被楚沐城牵住的右手,顿时觉得心安。
天子脸上笑容未歇,但语气中却掺杂着一丝寒意,“是吗?”
“回圣上,这楚大人并无婚约在身,想来是跟圣上开玩笑的。”负责婚嫁之事的官媒罗道源手捧登记册出列,如实汇报情况。
明着是在说情,实际上是跟楚沐城下套。
倘若楚沐城依旧铁了心要承认这门婚事,那么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么罪名可不小。
当初萧衡将那放妻书拿去登记在册,毁了楚沐城跟云然的婚事,那么自然就找不到当初的婚约了。
虽然并非有意,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成如今这幅模样,即便云然跟楚沐城说任何再多的解释,都没有将这桩婚事重新生出来。
不过,却有一点让云然起了疑心。
按理说,此次武举是为朝廷挑选人才而举办的,这官媒为何随身携带婚册,更是神速地将楚沐城的那一页找到,实在是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