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女士们,先生们,我呢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鲁芝琳高兴地看着大孙他们三个人,装作很认真地征求大家的意见。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又闹开了?快说,快说,要不我可不客气啦,”梁静说着,用手去胳肢鲁芝琳的脸蛋。小鲁一边笑,一边躲闪着,忙说:“好好,那我就直说了,但你们不要怪我呀,我可是不留情面的哟!”
“快说吧,我倒要听听您的高见呢!”小李故意坐正了身子,盯着鲁芝琳说到。
“这样吧,我说的也不一定全对,我只是谈谈我个人的观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鲁芝琳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到。
小鲁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是学校里有名的主持人,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嗓音很动听,口才也很好。据说,她毕业的时候曾经应聘过某电视台的主持人,最后由于口音的关系,没有被录取上。
“哎呀,鲁大师,你就快说吧,你可急死我了!”小李端着咖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鲁芝琳想听一听她的高见,可是这个调皮的鲁芝琳却不慌不忙地做着语言铺陈。“你都快赶上我们老处长了,说话婆婆妈妈的,说了半天也说不到正题上去,”小李小声地唧咕到。大孙微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也想起来,当初老赵给他们开会的时候,说话时的样子,那开场白往往很冗长,而且口头语又多,不熟悉的人听了一般不耐烦的。
“你看你,就数你年龄小,但数你最着急!你着哪门子急?”鲁芝琳毫不客气,立刻还以颜色,“不知道好饭不怕晚吗?心急吃了成热年糕的”。
“什么,你还敢在我面前充大?”小李看鲁芝琳,吃惊地撇嘴问。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的李先生,你们还有完没完呢,你们两个怎么说着说着又掐起来?跟小公鸡似的,”梁静再也忍不住,又一次提醒他们两个了。
“我知道你是处长助理,是领导干部,但领导不是全能冠军,什么都懂。这回是听我讲,好不啦?”鲁芝琳给小李先来了一句,而后开始了自己的“演说”。“依我的眼光吧,我丑话呢说到前面,我也不怕你们伤心,不怕伤你们的面子,我顶多给你们打六十分,将将及格,这是我已经放宽了标准了,否则?”
“什么?我们十几个人忙忙叨叨的折腾了十好几天,就得六十分?还‘否则’?你是不是想说,应该给我们零分,怕伤我们心伤我们自尊,照顾情绪,才勉强给了个及格,对不对?你也太苛刻了吧!我觉得我孙哥的房子现在像个皇宫!就是英国的白金汉,就是法国的卢浮宫,就是俄国的克林姆林宫!”小李非常不屑并且非常慷慨激昂地反驳到。
“梁静姐,你看,你看,他又干扰我说话,你们管不管他?”鲁芝琳不高兴了,撒娇般地搂住梁静的脖子,同时睥睨着小李,发起了牢骚: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跟我捣乱?我有靠山。
“呵呵,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到一起就拌嘴吵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依我看哪,两个年轻人到一起也够热闹的,真拿你们没有办法,”一直没有言声的大孙这个时候出来解围了,“小李,李助理,你就让小鲁把话说完,等她说完了,你再说你的观点,好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呀,我看讨论到天黑也没有个结果,是不是?”
“就是,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梁静也说到。“小李,你比她大几岁,就让着她点吧,再说你是男子嘛,女士优先,国际惯例。”
小李本想还说几句,但看大家都偏向鲁芝琳,于是就双手合十作了个揖,说:“好好,这回我徐术进曹营——一言不发还不行吗?我还真想听听鲁大小姐的高见呢。”
“你再多嘴多舌,就用‘不干胶’把你的嘴巴封住,呵呵!”鲁芝琳幸灾乐祸地说到。接着,她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各位老师,结婚是非常喜庆的事情,但我觉得房间的布置素了一些,我不说别的,就说那束绢花儿吧,”她用手指着摆在那个角落里,非常漂亮的一束绢花儿说。“这束花儿的确很漂亮,但是,它没有生气,没有动感,缺乏灵气,让人看了有种呆板的感觉。再说,洞房只是一两天的用处,因此应该摆放一束鲜花,那样就把新房的气氛衬托出来了。还有,这个家具应该挪一挪位置,在这个地方摆一个花架,摆上一盆兰花,那样就更显得温馨了,惠质兰心嘛,那样才符合我梁静姐的高雅气质。还有,就是这窗帘,最好换一换,颜色不要太鲜艳,用暗花儿衬底的最好,否则显得俗气;还有这些个彩条彩带,最好也撤了去,让人一看眼花缭乱的,仿佛像进了蜘蛛网,给人压抑的感觉;屋子里缺少绿色植物,应点缀几盆;还有?”
“什么?还有啊!”不等鲁芝琳把话说完,小李早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因为这样一来,几乎把他和珍子大姐、小柳等的劳动成果一笔勾销了。哪儿有这么苛刻的领导呢?把手下的人说的一无是处,全盘否定。这个鲁芝琳,真是太狂妄了,不行,不说保卫我们的劳动成果,但我必须要扞卫我们行政处的尊严了。
“鲁小姐,我想冒昧的打断一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小李尽量压抑着胸中的怨气,平静地说。
“我刚才说了,我只是陈述我的看法,你当然可以说你的观点啊,我又没用封条封住你的嘴巴,”鲁芝琳撇着小嘴,瞟了小李一言,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
“那好,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吧。小鲁,你知道吗,为了给孙哥布置房间,办好婚礼,我们行政处的老老少少都出动,加班加点,不瞒你说,我们处长还给我们开了两次动员会呢。我们是非常重视这件事的,因为孙哥是我们行政处的功臣,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是各尽所能,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我们觉得蛮好的了,你不能拿你们南方人的习惯和你们年轻人的眼光来评价我们的劳动。可是刚才听了你的一番话,好象我们都是做了无用功了,这公平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小李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地说着。而梁静和大孙呢,只是摆弄着手里的咖啡杯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为年轻人争论。
“哪个说你们做无用功了?你们不是还得了六十分嘛,”鲁芝琳轻松地说,仿佛并没有把刚才小李说的话听进去。“我只是让你们修正,又没强求你们推倒重来!”
“我们这么多人忙碌了好几天,你才给了六十分,你也太霸道了吧?韩国的野蛮女友也不过如此吧!”小李也来了气,故意刺激鲁芝琳。
“哈哈,我照她们差远了,”鲁芝琳已经乐得前仰后合了,本来白净的脸上犹如桃花儿绽放,显得更加风情万种。但是,现在的鲁芝琳在小李的眼里,却简直如同魔女一样可恨而可恶了。
“又不是你结婚,你干吗跟我们过不去?”小李光火了。
“哼,我结婚也烦不着您来给我布置新房呀?除非倒贴钱!”这个小鲁,简直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别再吵了,我的脑袋都大了,”梁静双手抱着头,做出很痛苦的样子。小鲁吐了吐舌头,一边为梁静按摩着肩膀,一边不依不饶地说:“都是这个李助理,他根本就不知道谦让着我们女孩子,成心跟我作对嘛!”
“小鲁,我说两句吧,”大孙发话了。“刚才听着你们的话,我心里真是很感激,也很激动,我听出来了,也看出来,你们都是为了我和梁静的婚事办得好上加好。小鲁,你不知道,小李为了帮我的忙,跟他媳妇还吵了一架呢,别人也是放弃了许多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帮我干这干那,这段时间把小李他们可累坏了,我看差不多就算了,梁静你说呢?”大孙看着梁静,征求她的意见。
“小鲁,你孙哥说的可是大实话,小李他们确实累坏了,还有行政处的那些人,不论新人,老人,都很卖力,我们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我同意你孙哥说的,差不多就行了,别再折腾大家了。”
“可我觉得照我的要求相差太大了呀!这可是我们赵总交给我的硬任务,完成不好可是要挨批评的哟,赵总黑起脸来可怕人了,我可担待不起。再说,挨批评倒不要紧,我就怕人家说我没眼光,我可是学建筑的,搞装修还不是小儿科?”鲁芝琳有些委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