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望着玄昂身影消失的方向好一阵子才回神,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眼望向天边,心头的紧张全然释放却瞬间有种颓然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西王府烟波湖的夜色其实是极美的,一弯新月挂在烟波湖的尽头,月色下的红烛花影,柳色朦胧,问月亭轻纱飘扬,烟柳不自觉走过去。
问月亭,问月亭,对湖问月,当真是好一个问月亭。
问月亭里的石案上放着一把古琴竟然是有名的“扶桑”,烟柳不自觉抚上锦瑟,指尖轻触过一根琴,发出一声毫无章 法却轻颤了烟柳心头的音符弦。
许是玄昂问起南羽的夜色美还是东华的夜色美的缘故,再看那烟波湖上的新月烟柳竟有些泪眼迷离。
终始眼前的景色再美心是孤寂的又有什么差别,不过终究只是是一挂伤心月,烟柳坐下来指尖轻轻拨弄琴弦,一阵清冷凄迷前奏惹得玄昂止住脚步,但闻月色苍茫里有清泠之乐飘然而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玄昂并未走远,从烟柳开始拨第一个音符起,玄昂的脚步就莫名无法移开。不知觉站在只寸步之遥的假山后看这个女子吟唱心的写照的曲子……
幽暗的夜色里玄昂看着那红烛花影下惆怅的影子,眸色深浓。
“噌!”
琴弦是在烟柳去拨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断掉的,看烟柳下意识地缩回手还是难免被琴弦割破了手指,玄昂不自觉上前一步就要踏出去上去看她可有受伤,却看见烟柳忘了痛,怔怔望着断了的琴弦心下一阵茫然。
“断了?”烟柳起身怔怔望着烟波湖上新月不自觉默念,指尖有殷虹的血顺着指尖淌下却全然不觉,有些不可思议,有些犹疑,自古以来,断了的琴弦对弹琴之人都暗喻着不好的兆头,何况自觉心里想的是……
“小心!”烟柳是下一秒被霍地拽起来,跟着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还来不及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眼前银光一闪一把间就要刺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玄昂一揽烟柳的纤腰,烟柳被揽着一回身,但见玄昂唰地用手中执扇一开一合剑锋又被避开了几个回合带着烟柳退了几步。
玄昂把烟柳护到身后。
只不过一仰一旋,又腾空一跃便到了刺客的身后,玄昂抓着刺客的死穴,一提一敲一打最后在他身侧站定,当下已经用执扇指着他的咽喉。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连本王的西王府也敢闯!”玄昂眸色阴沉。
“西王小心!”只听洛子旭和玄甲军护卫已经闻声赶来,洛子旭远远地就瞧见有刺客从烟柳的烟雨阁一跃而下朝西王刺去。
玄昂剑眉一凛,转至那被指着咽喉的刺客身后,轻松躲过了那一刺,“保护王爷王妃!”洛子旭和几个暗卫很快就出现。原来刺客还不止一个,想来其他几个刺客是去了烟柳和玄昂的房里,如今才闻声过来,洛子旭刚好与赶来的那几个刺客周旋,那刺客见自己指着自己的同伙转身看见,看见烟柳独自一人,转身就要刺向烟柳,烟柳惊恐地看着过来的刺客,只步步后退。
玄昂大骇,顾不上手里的刺客,朝着烟柳的方向。却又一个刺客从洛子旭手中脱身直刺过来。
烟柳刚刚是被玄昂护在亭子里,再往后退,就只有烟波湖了……
烟柳迟疑自己根本不会水……
要是跳只怕现在根本无人能腾空来救自己,不跳只怕就要死在刺客剑下了!
横竖都是死,不管了!烟柳心一横爬上问月亭围栏,只见一把剑朝眼前挥过来!
死了,这下不但要掉进水里,先还要被剑刺死。烟柳眼睛一闭……
门被打开,烟柳抬眼先进来的是洛子旭,然后进来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走进来,烟柳看着那乾熠心下不免一惊,天哪,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纤尘不染的公子。洛子旭跟在身后,进来后关上了门,走到边上一个架子上拿了一只箱子过来。
“我来给你上点药。”他也不行礼。走过来就在玄昂面前一条凳子上坐下来。
洛子旭端过来一盆水,他先净了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这个会好得快些。”
“乾熠,你先替她看看。”玄昂看一眼身后的烟柳对乾熠说。
“乾熠见过西王妃!”那乾熠先是看了看自己这才起身向自己行礼。
“我没事,你先换药吧,流了好多血。”烟柳想到刚刚看见的被染得殷红的纱布紧张地望着乾熠。
“我说过,她醒来就没事了,如今看这气色,再好好调理下压压惊就行了。”他说,然后看向玄昂“脱了吧。”
“你先回避一下。”玄昂对自己说。
“不行!”烟柳皱眉。
乾熠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王妃最好还是在吧,接下来换药的事就该交给王妃了。”乾熠看着玄昂浅浅一笑。
“王爷,过一会,该去早朝了。”
“早朝不去也罢。”玄昂换了个姿势,面对烟柳侧坐着,背对乾熠把衣服褪去。
烟柳想起身到他身后去看看,却被玄昂一把抓住自己的手。
烟柳怕扯痛了玄昂也不敢反抗,只望着乾熠一层一层解开纱布。
烟柳看着乾熠解下的层层纱布,越到里面血色更新鲜,一不小心,伤口甚至还在渗着血。
烟柳虽看不见但看乾熠皱眉,就知道一定没有像玄昂说的那样轻松。
“伤口虽没有很深也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也要好好保养,不要做些剧烈的运动再扯开了,若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以后小心些,幸亏这上面没有毒。”乾熠从药箱里拿了块赶紧的纱布,咬开一个药酒的瓶子,伤口上清了清,然后一边撒上药粉一边嘱咐。
那被扔进脸盆的纱布瞬间就把那盆水染红了,烟柳看着,不自觉咬着自己的樱唇,几乎就要咬出血来。
玄昂握着烟柳的手骤然紧了紧。
一定很疼吧,烟柳看着紧绷着的玄昂。疼却连眉头也不曾皱一皱。
“我听说太子府昨晚上有刺客,烧了太子的寝殿,太子说刺客被他砍了一剑。”乾熠上完药,从洛子旭拿来的药箱里拿了包扎的纱布。
闻言不只是烟柳大骇,连玄昂剑眉也深深皱了起来。
“好一个贼喊捉贼。”玄昂抬起手臂让乾熠包扎。
乾熠把纱布递给自己“王妃可否帮忙。”
“哦。”烟柳连忙点头接过纱布半跪着继续缠绕。因为玄昂是面对自己的。所以纱布缠到玄昂背后的时候自己几乎是抱着玄昂的姿势有些暧昧。烟柳不免红了脸。
待到差不多,绕了最后一圈烟柳剪断纱布打了个结就算好了。
洛子旭收起药箱放回原处。
“这药这几天一天一次,等药用完了也就差不多了。以后就有劳王妃了。”乾熠望着自己说。
“你当真要走了?”玄昂说。
“我留着也没意思不如出去多踩点药,也好多救你几回。你啊也悠着点,本少爷的药可是千金难求,不是那么好找的。”乾熠起身“乾熠告辞,西王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