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种人吗?他去干正事,我怎么可能不让他走!”我急,连忙辩解。
“哦……”宇文秋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干正事去了,我看那,他不告诉你肯定是怕节外生枝!”相处这么久,宇文秋大致知道我爱玩爱闹啥事都想插手的性格,所以打趣起来也很不客气。
“他哪天走?”我没理他们的打趣,直接问重点。
“我不太清楚,”李修远耸耸肩,“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不然那天你不让他走可怎么办?”
“我怎会……”我刚叫出三个字,宇文秋就插了进来,“玉儿,我看你就别想着跟杨将军去了,乖乖等他办完事回来娶你吧!”果然是对我够了解,连我的心思也猜透了。
“哼!”我冷哼,心中有了其他的计较,他们不说难道别人就不知道吗,不告诉我就找别人打听去。
“怎么,杨将军要去哪?”宇文天一句话就置身事外了。因为有些公事,去了邻县几天,才刚回来,前脚进门还没在椅子上坐定,后脚我便找来了。结果就是,我只得垂着头走出去,另做打算。
现下还有一个人可以打听,而且成功率应该很高,可是……见他真的很尴尬哎!
傍晚的时候,从军营回来通常武勇蒙会在竹林中练剑,最近闲聊中我无意中听宇文秋提过,于是我在那里等他。真的等了很久,不过终于还是等到了他。看到我站在那里,他顿了顿,接着就走了过来,远远的,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太清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我的脸不自觉的烧了起来,为着那份尴尬,可是他却泰然自若,在我面前停下,习惯的挑眉:“很久没见了,玉儿姑娘。”
“啊,嗯。”我应着,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慌张。
“我想,应该不是巧遇吧?”他双手抱胸,眼中有一丝玩味。
“不是,是我特意在这等你的。”
“该不会是来跟我要那把木剑吧?”
我看着他,有些意外,因为我根本就把那把木剑的事给忘了。
他看出来了,“哦,大概这次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原本以为,你至少还是把那把木剑记在心上的!”
“我记在心上了!”我忙说,却为自己的言不由衷又红了脸。可是,有求于人,还是要把跟人家的关系搞好才是,“有你这个朋友费心思为我做了那把木剑,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只是,最近有些事,一直没有顾上找你要。”
“看来你还挺忙的,怎么,是忙成亲的事吗?”
“啊!不是,那还早着呢。嗯……那个,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想问你。”
“什么事?”他抽出背在身后的剑,用手在剑身上拭了拭。
“杨大哥是不是跟你交接过军营里的事了?他什么时候动身?”我赶忙问。
他扭头看我,眼神有些奇怪,过了一会才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我摇头。
“为什么没告诉你?”他把手上的剑又插进了剑鞘,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打算慢慢地了解。
看他一副“不回答就不告诉你”的表情,我咬咬牙,据实以告“他故意不告诉我,怕我知道了跟着他一起去。”
“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你又不会武功。”没问得一清二楚之前,看来他是不打算说的。
“我,我贪玩。”我只能这么说,难道说不想跟他分开吗。
“你有些自私!”他下结论,眼神中有着不屑,“我原本以为你虽然有些调皮贪玩,却是个善良通情达理的好姑娘!”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现在不是个好姑娘了!”我的自尊心被他不屑的眼神刺伤,忍不住要反驳。他没说话,默认了。
“我是不是好姑娘你说了不算,即使你认为我不是个好姑娘,我也不在乎,只要杨修认为我是就行!”我大声道,说是这样说,可是认为是朋友的人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有点伤心。
“你难道不知道,你会拖累他吗,他去是办重要的事,也许还有着凶险。你只因为贪玩,就要让他涉身险地吗?”他的声音也大起来。
“就因为知道他办的事重要,会有凶险,我才要跟他去!我绝不会做出拖累他的事来,因为我还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我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我受不了,与其在家担心,不如跟着他去,或许还能够帮助他!有凶险那又如何,我不怕!”我叫道,这些话冲口而出。
他不吱声了,不知是不是被我的气势给吓住了,过了一会,才轻叹了一声,说:“我真想不出,你这样一个弱女子,能帮助他什么。”
“不了解我,就不要随便下结论!即使我什么用也没有,替他去死的用处也应该是有的!”从来没有想过替谁去死,但是这样的话就是冲口而出了。
他似乎有些震惊,定定的看了我一会,才低声叹道:“看来还是杨修更了解你,所以他才会不告诉你今夜动身。我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选在夜里动身,这下我终于明白了!”
我转身便走,因为他给的消息让我有些吃惊,我知道杨修要走,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快到就在眼前了。我顾不上跟吴勇蒙再多说些什么,因为我需要赶紧收拾一下我的行李。
抛弃,抛弃,那些让我更加美丽的裙装一律隔绝在了我的包袱以外。这次出门不是旅游,所以东西要尽量的少带。我拿了几身厚厚的胡服,因为这样的衣服方便又实用,以后往少数民族那去,从穿着上接近他们应该会带来便利吧。
晚饭后,杨修在我屋里说了几句话就借口有些累,回房了。我暗暗冷哼,想着他大概也是在屋里收拾行李吧。我借口要看书,打发月芽儿先睡,月芽儿对我的异常毫无察觉,倒头便睡着了。我吹熄了灯,换上厚厚的胡服,拎着行李悄悄的走到院门外,静静地等。
月儿渐上中天,凄冷的月光照在堆积的白雪上更显冷意。虽然穿着带毡毛的羊皮短靴,久立的脚还是渐渐麻木起来。偶尔吹来一阵冷风,透过我高耸的衣领的缝隙钻了进来,让我不禁一阵寒战。鼻头冰凉,脸颊有点轻微的疼,我用戴着手套的手在脸上挫了挫,让血液流通一些,心里却是一片温暖。
一个身影悄悄的从杨修的屋中走出来,静静地在我和月芽儿的屋外立了一会,然后就大步的往院门外走来。我心中一喜,躲进黑暗中,待他走到身边,突然扑了上去。眼一花,肩背处一个强大的力量一推,下一秒我就躺倒在了寒冷的残雪上。
“玉儿!”耳边传来杨修惊讶的声音,再下一秒,我便窝进了温暖的怀中。
“你怎么在这?”杨修又惊又喜的问。
我狠狠地将戴着厚厚毡帽的头埋在杨修的怀中,手臂牢牢的圈住他的腰,“我说过的,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以为你悄悄的走就能逃掉了吗,从现在开始,我的手不会再松开了,带不带我,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