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黄昏了,很多地方都亮起了灯盏,有红的,蓝的,绿的,也有紫色或是橙黄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很是美丽。这样的景致,是她很小的时候就极喜欢的,也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极美的,也是极其凄婉的一个词汇“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是,即便她千万次回首,也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很多的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
现在的他,应该很惬意的和他的娇妻相携与共吧。
医院里,看护在为苏莫离换纱布,手上的动作很轻很柔,小心翼翼的。
尽管不大清楚这个人的来头,但是能住在这样的病房里,怎么也不是一个可以小视的主儿。
“您的伤恢复的比预料中的要快的多,连我们主任都有点不可置信呢。”看护平日的话并不多,可是对着从来不会板脸孔的,很有亲和力的苏莫离,总想说点什么。
“因为我的身体底子好,是吧。”
“这是他们一致得出来的结论,而且,据说您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是超出一般人的好。平常都是怎么锻炼的,教教我,回去也试试。”
“一般人学不来的,吃不了这份苦,对了,我们家那位“母夜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准我出院,这几天都不见她,再待下去要闷死了?”
看护想笑又觉得不妥,那么一个人间尤物被冠以这个称谓,实在是滑稽的,一面也免不了替贝迪打抱不平:“按照常理讲,你这样的状况,至少要住上个一两个月的院,您呢回复得快,可也得个把月的吧,贝迪小姐拦着您出院是没错的。她那么漂亮能干,对您又那么好,多少人瞧着眼热呢,叫她听见您这么说她,多伤心啊。”
“瞧着眼热怎么就没人把她撬走啊,越来越罗里啰嗦的女人,真是受够她了。”苏莫离依旧出言不善。
门“咣铛”的一声给人从外面踹开,薄施粉黛的一位美人儿皱着眉头就立在门前,身上时髦的香奈儿套装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浓烈的香水味道随着她的到来扑面袭来,很惹火的那一种性感女郎。
看护望了过去,看清来人,不由得就吐了吐舌头,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瞧这位大小姐此时此刻这么凶巴巴的阵势,还真的很贴切方才苏莫离的那一句形容“母夜叉”。
为了不惹火烧身,紧忙的找借口开溜:“贝迪小姐过来了,我也弄完了,还得到医生那里去开点药,你们聊,有事打电话叫我。”一面说着,看护一面就出了病房,行动迅捷得像是小白鼠遇见了老狸猫。
苏莫离似笑非笑的望着贝迪脸上的勃勃怒意:“怎么了,好几天不见,就用这个态度招呼我,枉我对你牵肠挂肚到茶饭不思的境地呢,过来过来,拥抱一个。”
“你牵肠挂肚了么,撒谎都不会脸红一下,茶饭不思还这么红光满面的,还给外人那么说我,丧尽天良么你。”
贝迪一面声讨着,一面愤愤然的坐到椅子上,拿起一杯饮料就往嘴里送,很口渴的样子。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苏莫离,表面上不共大天的架势,实际上心里倒也觉得怎么着,这么久的共处,已经“历练”出来了。
“丧尽天良的是你好不好,大夫都说我的体质特殊,恢复得快,偏你就是不肯让我出院。不出院吧倒也没什么,可是那些人太过分了,把我盯得死死的,连去趟卫生间都有人看着,别告诉我不是你的功劳啊。难不曾你当我有异能怎么着,还能在那么巴掌大的地方跑了,遁地啊。人是有隐私权的,懂不懂,大小姐。”
苏莫离义愤填涌,疾言厉色的道。
贝迪忍不住笑了,一抹得意:“你不是吃定了我拿你没辙么,当本小姐那么好欺负的,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以下犯上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有本事你就永远别让我出院,那边的一摊子是你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么,那我还巴不得在这里躲清闲呢,小看护面嫩得很呢,摸一把滑溜溜的恁是舒服,关键是善解人意,又温柔得体,比你可好多了。”
贝迪的脸色又变了变,明知道他是故意撩拨,可就是会动气,对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一点点的免疫力。
“比我好的何止她一个,不过,只有我才是你碗里的菜,别的什么都是痴心妄想,还是实际一点吧,我的大少爷。”
苏莫离仰卧在床上,不再继续和她斗嘴,转移了话题,不过话里话外还是少不了挑衅的意味:“那边的进度怎么样,有没有因为美女的亲临指挥二大乱阵脚啊?”
他的离开,陈浩的死,让制造炸药的进度迟缓下来,贝迪不顾陆闵泽的拦阻,拿了苏莫离的几个配方自己跑去做监督,可是,终究是个手脚生疏的门外汉,效率并不好。
“他们光顾着欣赏美女,做起事来都很没效率。”贝迪如实相告。
“那么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出马呢?”
“过了这几天吧,我可不想你伤没养好就跑出去,落下病根还得我伺候你下半辈子,很不划算的。”
苏莫离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那好吧,什么时候批准我出去了再来找我,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贝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忙的要死,找了个空暇过来看你,就这种态度,情不领谢不道的也就算了,还轰人,良心让狗吃了吧。”
“不是你说我丧尽天良的么。”苏莫离已经阖上了眼睛,像是真的倦了,却没忘了辩白一句。
贝迪却已经恨恨的甩门而去。
看护很快就返回了病房,本来以苏莫离现在的状况,几乎不需要人来照顾的,可是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财,就没理由不恪尽职守。
推开了房门,就看见苏莫离正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手机。
“怎么她这么快就走了,以为你们会多聊一会。”看护把新开药放在床头柜上,一面说。
“她很忙的,哪有时间耽搁。”
“是您又把她气走了吧,每次过来都没两句好话,也真是的,不让您出院也是好心,她对您可是真上心的呢。”
苏莫离这次没有回答她,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眼神定定的望着手机屏幕,像是给什么吸引住了:“陆闵泽和严落落是什么时候订的婚。”
看护有点意外,曾经道听途说的知道一点苏莫离的事情,知道他是品香居的部门经理,怎么会不知道顶头上司订婚的事:“您不知道么,消息已经发出来有一阵子了,而且婚期也就在这两天了。”
“一直住在这里,已经和外界隔绝了,刚刚看了新闻,才知道。”苏莫离苦笑。
“陆总和严小姐很般配。”
“你出去吧,我要睡一会,麻烦你替我准备一份礼物,普通的就可以,总要对老总表示一点心意。”
这样的事本是秘书的事,不该交给看护去做的,可是,他的身边,再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交代,而且他知道,这个小看护,很愿意为他效劳。
看护有些犹疑:“您还是说得具体一点吧,想要买什么,大概多少钱,不然,我怕我买不好。”
给老总准备礼物可以普通的么,似乎说不过去,也难免要惹人质疑了。
苏莫离显出一些纠结,沉思了一会:“送条项链过去吧,去金店,挑最名贵的买,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