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确实没太大的痛苦,恢复期需要半个月左右,而这段期间,严落落只能蜗居在出租屋里。
林澈打过来两次电话,都是邀严落落去他家吃饭的,但她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了,毕竟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宜出门,做了手术的部位还很敏感,恢复不好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澈的邀约严落落可以不去,但母亲的电话偏在此时打了过来,叫她回家一趟,说是有急事。严落落唐塞说忙,偏偏母亲竟急了,哭着数落女儿不顾家,白养了一回等等云云,严落落心里觉得母亲的情绪有些蹊跷,亦迫不得已的踏上了两年多没有踏足的家乡的土地。
已近秋日,东北的气候干燥里透着凉爽,风吹过来,愈显寒意,严落落裹了裹风衣,把领子拉扯了一下。她穿的并不少,长风衣里面还套了毛衫,可依旧觉得不足以抵御萧瑟的秋风。
熟悉的乡间小道,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传过来只有丧事时才用的哀乐声,凄凉又哀婉,有一种什么预感,让严落落的心忽的痛了起来,慌乱无措,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稳。
预感变作现实的那一刻,天地都在旋转,而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归于了黑暗……
严父平日身体硬朗,但奔六十的人往往都是脑病的多发期,在亲戚家的婚宴上喝过了的他,回家后就睡了。在农村,婚礼时都会有远亲留宿,严母陪着多年不见的老亲戚聊天,儿子媳妇都跟着闹洞房。这么一来,弄到半夜,回家时,突犯脑充血的严父已经与世长辞了。
因为怕女儿知道消息后伤心过度,在路上再出了什么岔子,严母陆传芳在电话里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女儿。
严落落做梦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早就离开自己,她还幻想着自己出人头地那一天可以把父母都接出去享享清福,尽尽孝心,如今却都成了不切实际的空想。回想自己长到这么大,承受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却没有过一点回报,她悔她恨她自己,恨自己的碌碌无为,愈加的伤心难过。
父亲的丧事过后,几日来水米未进的严落落告别了母亲和兄嫂,继续去追随她的梦。殊不知,等待她的并不是鲜花掌声,更不是豪车洋房,而是……
严落落从老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拆隆鼻手术后一直裹着的纱布,依旧沉浸在父亲故去的伤痛中不能自拔的她,麻木的坐在椅子上,任由护士取下纱布。
“您做的这是最先进的隆鼻术了,结果绝对会让您大吃一惊,之前我们没少做过这类手术,反响非常的好,一般的大整容院都没这样的效果。相信您待会一照镜子就会……。”
嘴甜的像涂了蜜似的小护士忽然住了嘴,像是收音机喇叭突然给人关了开关一般的效果,一点余音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