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弄洒了我的饮料,赔就是了,干嘛找我妈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很多的人因为这句话从一个四岁不过的孩子口里说出来而忍俊不禁,同时也在困惑着大人为什么迟迟不曾露面。
许是因为觉得这几个男人像是大一有来头的样子,经理已经态度谦和的凑了过来:“对不起这位先生,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请您多多担待。”
“担待个屁,几十万一件的名牌,你们负责赔么。”一个男人已经开始爆粗,这种口吻让人听了就难免想到那两个字“黑帮”。
许是因为针对的对象不同,陆闵泽这一次并没有拦阻手下人,依旧斯斯文文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淡淡的望着脸色青白一片的经理,不发一言。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似乎不是很好解决。
那边当事人之一的法定监护人,严落落的电话还没打完,正在仔细的聆听对方对新剧本的介绍,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突发状况。
情急之下的经理,打起了孩子的主意,态度和蔼。
“小朋友,你是和谁过来的?”
“我妈妈。”惜惜对与自己的母亲,一直是崇拜的,一面说着,冲着严落落的方向扬了扬下颌,很得意的样子。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颜洛洛,而她本人,却依旧浑然不觉,因为,电话那头,朋友介绍的新剧本引起了她极大的热情。
“你妈妈好漂亮,能不能介绍给我们认识。”经理大人循循善诱,话说的委婉。
这句话似乎让惜惜极为受用,暂时竟然连索赔的事也抛到脑后了。
“妈妈,妈妈,这位叔叔想认识您?”
尖锐的童声终于唤醒了严落落,手里的电话依旧没撂,转了身,抬头望过来……
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这么多的人,而且都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望着她,她欠了他们钱么?
她本以为惜惜口里的那个“叔叔”是她的粉丝,想不到的是根本就不是那种状况,这些人,没有见到偶像时的热情,有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迟疑着,草草跟电话那头应付了几句,起了身,走到了女儿身边。
雪白的娃娃裙,染上了一片黄晕,很突兀的。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妈妈,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叔叔他撞的我,我正要他赔我的饮料。”
惜惜马上抗议,挑衅的眼神望向了陆闵泽,后者只回以她一个笑脸,这么一个伶俐精怪的丫头,和苏陌离的相似度真是太大了。
经理急忙凑了过来:“请问,这是您的孩子么?”
倾若离颔首,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她的惜惜闯祸了么,可是一个四岁不到的孩子,能闯下多大的祸呢,这气氛夸张的有点不对头吧。
打量了一下陆敏泽,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很有气质,她素来觉得带镜子的人多是有学问的,也就多是知书达理的,好相处的,眼前的这一位,带着谦和温雅的笑脸,让人很容易就生出了些许的好感,只是,他身后的几个人,过于冷面了些。
他又是个什么来头的人呢,可就算是再有来头,不过是脏了件衣服而已,不至于夸张到这种地步吧几乎是三堂会审的阵势。
细看之下,他的那件衣服严落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前她不认得,但是,现在她认得,那是享誉国际的一个牌子,绝对的价格不菲……
本来想要说可以陪对方一件衣服,话到嘴边改了内容。
“对不起这位先生,你衣服的干洗费用我可以出,给您造成的不便请多多原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调做人总是没错的,严落落的态度极尽谦和,试图破财消灾,大事化小。
“哪里,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小姐客气了,不如我请小姐出去吃个饭,顺便赔偿你女儿的饮料,如何。”
严落落万不曾向他会是这种态度,自己就更加的有些个不自在:“小孩子走路不小心,用得着这么客气么。”
“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你的孩子太可爱了,我喜欢。”陆闵泽依旧坚持。
简单的几样小菜,一瓶红酒却明显是价格高昂的那种。
“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严落落端着一杯白开水,笑着问。
眼前的这个很给人亲切感的男人,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哪里见过。
“姓陆。”陆闵泽似乎很享受麻辣鸡翅的味道,简洁的回答。
微微的一愣,只是说出了姓氏,却不肯报出真名,难道说,是由什么来头,不方便讲出来?
这么想着,严落落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位子上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许是感知到严落落的疑惑,陆闵泽抬头,笑了笑:“知道我姓陆就好了,就像是我,知道你姓严,至于名字,我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否则会麻烦些,不是么。”
严落落笑了笑,他的话是没错的,的确会很麻烦,也许他也如自己一般是演艺圈的人,可是那几个保镖的气场,也过于强大了些吧?
“他们,并不全是我的保镖,我经营了一家公司,恰巧职员都长成了这样,没办法,也不能因为他们过于高大就辞了他们吧,会给投诉的。”
陆闵泽的话又让严落落失笑,这个男人,给人很风趣的感觉,可是他明明只是低头吃东西,却能把自己的心思洞察了个透,也太厉害点了吧,额头上长了眼睛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您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怎么会到麦当劳里吃东西呢,一般只有女人和孩子喜欢的。”
既然心里想什么都给他看出来,索性自己都说出来好了,反正又瞒不住。
陆闵泽抿了一口啤酒:“很奇怪么,我的确很有钱,家里有专门的厨师,天天进五星级饭店也无所谓,可是,我经常会来这里,不只是因为喜欢这里的东西。”
严落落点点头:“猜到了。”
不只是他会感知别人的心里所想,她严落落也会。
笑了一下,陆闵泽才又开了口:“小时候,我和妹妹都是孤儿,我自然要担负起养大她的责任,可是当时年纪小,没人会用我,碰了很多次钉子后,就到了这家店,老板很同情我,让我站在门口替他们招呼客人,儿童效应很管用,多了许多客人进门,我就因此发了我平生第一笔小财,发迹了以后,我曾拿出钱来想送给这里的老板,可是他拒不接受,所以我,就经常来这里吃东西,现在老人已经去世了,是他的儿子在打理这家店,不认得我的。”
他的话让她不免生出一些感慨,往往困境里长大的孩子,都是人中的佼佼者。
这么念旧情的人,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吧,严落落暗暗的想。
他和她的经历虽各有坎坷,但并不尽相同,可是却给了她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让她从这一刻起,对他有了一种亲切感,也许,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