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颜裴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其实,这样也好,给个空间让双方都好好地冷静下来。
说不定他想通了,很快就会放弃掉这段婚姻。
可是她等啊等啊,他只在电,话里给了她一句话,“这辈子,你休想离婚。你要是离了婚,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一个二婚,名声狼藉的女人?”
颜裴冷笑着挂了电,话。
只有电,话那头的秦子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利用工作的藉口来逃避。
每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烦燥的时候,就会点燃手中的烟,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烟雾弥漫中,忧郁着,挣扎着。
却不知道在他逃避的那些日子里的某天,颜裴推着宝宝去逛商场,然后,她出人意料的,轻易地甩开负责“保护”她的秦家保镖,抱着熟睡的宝宝,朝商场的东门走出去,然后疾步溶入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穿过马路。
在等出租车的时候,颜裴却意外地看到了秦静。
秦静独自一人,堵住了她的去路,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她。
从他们发生这些事后,许是同为女人,她大概猜测到了颜裴的决定。
秦子迁避她不见,不想离婚,他心却又过不了这个坎。
只要他们分居两年,这个让秦家上下都不满意的婚姻自然会自动解除,也许,对秦家所有人来说,尤其是秦子
迁,或许是一件好事。
秦静看了颜裴怀里的孩子,大人所做的一切,只是委屈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于是,秦静什么都不说,默默地侧了侧身。
颜裴抱紧孩子,很平静地说了声谢谢,走到路边,拦上一辆出租车,消失在秦静眼中。
秦子迁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变,别墅很安静,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进来后,保姆像往常一样把拖鞋恭敬地递给他,接过他手里的外套。
秦子迁看着干净洁静的大厅,觉得安静得可怕。
他疾步朝楼上的婴儿房走去。
推开门,里面一切物品摆设得好好的,小床上,没有那个小身影。
她抱着宝宝去玩了吗?
秦子迁关上婴儿房的门,朝卧室走去。
走在走廊上,他心一直在想着等下应该怎么向她开口,他想说,我想通了,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以后她一心一意地爱他,他就满足了。
以后,他们还可以拥有自己的了孩子。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也没有她的身影。
她去哪了呢?
他去了书房,去了小仓库,去了厨房,浴室……
统统都没有她跟宝宝的身影。
没有她跟宝宝的家,是那么的冷清与空荡。
“太太呢?”他最后问保姆,是不是抱去秦静那里,还是周景濠那里,还是秦家大院那里?
保姆吱吱唔唔。
他脸色开始慌了。
“她离开很多天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子迁觉得双腿一软,有点站立不稳,强撑着,“你再说一遍。”
保姆胆战心惊地再说了一遍,秦子迁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经过发疯似的寻找几天后,秦子迁不得不暂时接受了她抱着宝宝趁他不在,很不乖的,偷偷溜掉的事实,慢慢地从疯狂暴躁变为沉寂黯然。
别墅,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看到空荡的家,他会害怕。
连跟了他几年的保姆,保镖,他都让他们走了。
没能力保护颜裴的人,他不想再要了。
他去了她能去的地方,回来,他就一时都不离开办公室,等着消息,希望派出去的人能找到蛛丝马迹,可一天一天过去,仍然没有下落。
邬清清去公司找他好几次,每次都被秘书为难地拒见。
秘书回复她,除了工作,秦总不想见任何人,包括秦家人。
邬清清不放弃,每天都要上去一次,直到秦子迁愿意见她为止。
她进去看到一个月不见的秦子迁时,淡淡的阳光正透过窗,洒秦子迁的半边身子上。
等他回过头时,邬清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所看到的。
他衣领敞开,胡子拉碴,完美的俊颜憔悴了很多很多,也瘦削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那么黯然神伤,经典雪茄烟缸里,满是烟头。
邬清清看着好心酸。
他再这样下去,毁掉的是自己的身体。
“子迁哥……”邬清清有几丝哽咽,心疼地抱紧他的腰,“你不能再这么頽废下去了。她走了,你还有我。她能做到的,我也能。让我来照顾你吧,好不好?”
秦子迁面无表情地拿开她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她能做到的,你做不到。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的。”
秦子迁幽深的眸光盯着电脑,屏幕上是别墅的一个全景监控画面。
画面上有他跟颜裴共同的家,卧室,大厅,厨房,餐厅,客房,车库,别墅区的林**……
只要她回来,他就可以立马看到她的身影。
他期盼着,祈祷着,能看到她的身影出现。
他说得认真,邬清清听得残忍,仍然不死心。
“你喜欢的是她姐姐,不是她,对吗?”
秦子迁摇了摇头,似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后来发现我错了,我喜欢的,是她。”
“不可能。”邬清清情绪有些激动,“她到底哪里好?我一直在等你回头,我所做的一切你为什么就看不到?”
秦子迁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邬清清,“我看到了。”
“真的?”邬清清美丽的脸上燃起一抹希望。
“在医院的时候,你曾让人推她下楼,还派人去劫持她,把她送到偏僻处,夺走她的财物,还有……”
秦子迁还没说完,邬清清已是满脸的惊恐与苍白。
当那名出租车司机涉嫌抢劫强,奸的罪名进了监狱后,她一直惶恐不安,直到时间过去很久,没有人找上,,门来,她便放下心来,胆子也愈加地大了。
“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想再听到。我曾经特别特别的恨过你,想像不到我一直当成单纯快乐的妹妹会变成这样。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邬清清不敢与他幽深的黑眸对视,光洁的额头上泌出一阵阵的冷汗。
“后来阿城瞒着你来求过我,他说,你只是一时想不通。所以,我一直没有揭穿你。”
邬清清呆住了,跌倒在椅子上。
“你走吧。”秦子迁背过身后,不愿再看她。
邬清清眼里含着泪,落莫地离开秦子迁的办公室。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在秦子迁的心里,已经是万恶不赫,连当初的那份“兄妹”之情也永远回不去了。
秦子迁每天忙得昏天暗地,遭殃的是他身边的人。
周景濠与秦静都来劝过他,他无动于衷。
他已经变得对自己的形象不再顾及,用周景濠的话来说,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暴怒的行尸走肉。